寻根·长城｜肃南：茫茫戈壁传烽火，寂寂无名守红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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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弘-寻根·长城

遍地黄沙，世界荒凉已久

裸露在阳光、星斗、风云、雷雨和时间

无常的漩涡中

没有佛形、人形、兽形

月亮始终没将它磨成反光的镜子

它的内心也没有投影和记忆

多么安静

抱着夯土的本质

却成为纪念碑的可能

“无名是无名者的墓志铭”

上一个行程，我们用一天的时间探访完红崖堡的古城内遗址(相关链接：寻根·长城｜肃南-苦水口墩扼隘口 红崖子堡撑孤悬)。曾经的红崖堡“撑突孤悬之地也”、“盖山既蜿蜒，路尤散漫，无隘之可扼”，“堡有守备，兵一百二十六名”，有官兵驻守的城堡，在地势上孤危的红崖堡与外界传递信息以及作为警戒作用的烽火台在哪里？我们对红崖堡周围的烽燧仍需进一步探寻。

从绿洲至戈壁

于是考察完红崖堡的第二天，我们向周边进发。据说红崖子城北有个刘赵家庄，在其北一公里的戈壁里面有一座刘赵家墩，我们驱车前往。当天上午车送去检修，临近中午才正式出发，路上并不好走。

天阴沉，风沙扑面，下车探路的功夫，刚润过水的嘴唇就起了皮。前方是茫茫戈壁，没有路，车在慢慢环行，张老师说“只能沿着戈壁滩走了”。路凹凸不平、颠簸摇晃，直线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将近半小时，似在步行。

车行缓慢

肃南地处祁连山北麓，大部分地区处于山区，地貌形态丰富：雪山冰川、大漠戈壁、草原森林、河流瀑布、丹霞地貌等。红崖子的地形正是如此，有河流山川，也有荒漠戈壁，明代《秦边纪略》中红崖堡周边“祁连在南，榆木在北，凡无名之山，不胜数也。地虽宽衍，而四境则千岩万壑。”“拜浪河融雪成流，其河不大，只供红崖灌溉”。

涨知识 ：“戈壁是荒漠的一个类型。即地势起伏平缓、地面覆盖大片砾石的荒漠。来自蒙古语。蒙古语称砾石质荒漠为戈壁。戈壁地面因细沙已被风刮走，剩下砾石铺盖，因而有砾质荒漠和石质荒漠的区别。蒙古人称沙漠地区，这种地区尽是沙子和石块，地面上缺水，植物稀少。”

祁连山地，是由洪积—坡积形成的戈壁位于海拔2200米以下的山间盆地边缘，组成物质为粗大的砾石和碎石，呈灰色或灰黑色，当地称为“白戈壁”

我们正在行走的戈壁滩，正是如此的地貌。一望无际的戈壁上“沙飞朝似幕,云起夜疑城。”，阴沉的天气虽避开了炎热的炙烤，却又令我们陷入干燥风沙的吹绕。

终于，远处能望见一个小小的土包，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上几乎能够确认那就是墩台了。惊喜一定会在焦灼之后到来，给坚持一个拥抱。

无名墩视频

墩台没有碑记，位于北纬39度10分36.38秒，东经99度20分5.86秒，海拔1983米。高3.6米，方形，周三十二米，西南角坍塌严重，有疑似堡围残迹。由于被水流冲得严重，无法辨识。

无名墩没有文物部门的立碑。寻根长城团队行走多年的经验——烽火台没有立碑就是没有统计的碑，没有统计的碑在明长城支线看到最多，没有统计就不知道名字。

无名墩

寻根长城团队的理想：“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把这些不知道名字的烽火台统计下来，重新画一条烽燧线，这些墩台的名字，请当地的村民去命名；也为这些烽燧打个点，让后面来考察长城的人有一个可以寻找的痕迹。”

无名墩墩台千疮百孔

无名墩与红崖子城南面的毛家坝烽火台遥相呼应，连接高台与张掖，作用巨大。也许是现代人对长城的不在意，无名墩就这样随意的散落于荒漠上，寂寂与风沙为伴，只有风沙听得懂它的呢喃。

西南角的坍塌局部

西南角坍塌情况

“正因为这样，太多人忽略了它的存在，我们却要坚持将这些烽火台连起来，为后来的考察者提供线索。”戈壁上的风太大，鼓动着将老师的声音湮灭。但这样的呼声墩台听得见，有心人听得见。

寻根长城的红飘带飞扬

因为有经验丰富的领队，有文物部门立碑，接下来的毛家坝墩台很容易就找到了。毛家坝墩台在红崖子村东北方向的毛家坝村。

毛家坝烽火台

其间休息，迅速在周边解决午餐，苦中作乐是团队成员的常态。

下午将近三点钟，终于吃上午餐

戈壁上肉眼可见的生物很少：一小撮一小撮地趴在地表的植物，像芨芨草、多肉……；除此之外的生命就是闯入这里的我们和小虫子，有飞到老师手上的蚂蚱，有被自己的蛛丝缠在植物上的花蜘蛛……，都入了我们的镜头，短暂的歇息时间，也趣味丛生。

INTEREST IN LIFE

小情趣

红柳沟烽燧距红崖堡西南将近六七公里的地方，东西南北长均是７米，墩台前有文物部门立的碑记。

红柳沟烽火台

红柳沟烽火台航拍

以为在戈壁上找墩台就很困难了，事实上，有时候人生一旦遇到困境，经过不断的努力以后才发现，一个困境连着一个困境，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寻根长城的我们太难了。短暂的顺利后，我们需要在二千八百米的山坡上，寻找一个可能存在的墩台，团队领队是张老师，总是遥遥地走在前，掌镜的摄影师，身兼多职的小白，还有同行的志愿者，在山路上拉开了距离。

在山脚下的地貌

无人机中的峡谷，树木星星一样点缀，河流玉带一般蜿蜒，而我们只是河边移动的小黑点，微乎其微。镜头缓慢拉动中还是隐现了墩台的微弱踪迹。于是沿着陡峭的山脊，无人机做向导，我们向上攀爬，去寻找尚不确定的墩台。

寻找两个墩视频

当登到山顶，见到两个拱起的土坡，因为有巨大的盗洞，初以为是墓穴，后来确认是我们寻找的墩台“两个墩”——依然是没有立碑的墩台。

浮沉在历史的波澜

“两个墩”离开红崖堡往西北十公里左右的山区，离红纱河村段的马营河峡谷边的无量庙墩（相关链接：寻根·长城|酒泉-四墩相守马营堡 两寺残照大峡谷（下））只有二公里多的距离。

烽火逝去 岁月不改

其中一个墩上方一个豁然大开的盗洞，呈长方形（目测宽有0.6米、长有1米），纵深看不到洞底。而在墩侧面，还另有一个不规则开口，墩台遭到人为严重破坏，也可能是多次的严重破坏。

自进入河西走廊南侧，墩台被盗是常态化，查找了很多资料，做了很多调查，都没有弄清楚盗洞里曾经有什么。张老师说“近千年的夯土，渗透着先辈们的血汗，凝结的是可以触摸的历史，我们应该敬仰膜拜，这种破坏太令人痛惜。”盗洞的人不管从这里千辛万苦挖走了什么宝物，都抵不上这历史的珍贵。

两个墩已演化成两个土包

摄影师升起无人机，在镜头里看到青灰色山底色的背景下的墩台、盗洞，像是一种符号、图画。令人概叹自然与人力的奇妙结合——创造与毁坏。

创造与毁坏的标记

下山，回到公路上，路遇见开三轮摩托的大叔——这还是今天遇到的唯一一位知道墩台的大叔，告知接下来的村子是小泉村，也指出了墩台的具体位置。

指路的大叔

西山坡烽火台

此时此地昼长夜短，到达最后一个墩台的时候，已七点多钟。红霞才开始晕满天，羊群正聚拢到一起归家，村落袅袅炊烟，孤寂荒凉被我们甩在了身后。

一次又一次的走近落日的故乡

一曲牧歌伴晚归

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辛苦与焦灼就像被抛在身后的孤寂与荒凉，晚霞映照的瞬间就治愈了。

再深重的夜色也会被晚霞治愈

张明弘寻根长城团队在六只脚App打点定位

张明弘-寻根·长城团队

记 2019年08月25日

所历

END

我们把这段旅程称为【寻根 ·长城】 ，就是想通过对长城的一路考察，走进长城历史，寻找那些遗失的传统长城文化根脉。去弘扬长城文化，重新认识和思考传统长城文化对于今天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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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长城

项目发起者

张

明

弘

张明弘，1971年生于济南。

艺术家，长城学者。李可染画院研究员，北京科技大学国际学院教授，首都师范大学现代水墨研究所研究员，中国长城学会专家库专家，北京长城文化研究会研究员，渤海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章丘国画院院长。

原标题：《寻根·长城｜肃南-茫茫戈壁传烽火 寂寂无名守红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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