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交｜“反贸易保护主义”为何能在达沃斯赢得喝彩？

1月19日，出席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并对瑞士进行国事访问之后，国家主席习近平回到北京。但习近平主席在达沃斯年会上旗帜鲜明地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观点引发热议。

“搞保护主义如同把自己关进黑屋子，看似躲过了风吹雨打，但也隔绝了阳光和空气。打贸易战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习近平主席在17日的达沃斯论坛开幕式演讲中说。此时，现场第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当天的开幕式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对经济全球化、世界经济困境、中国经济发展路径以及世界经济问题的中国主张作了详细阐释。

达沃斯论坛的创始人在习近平演讲结束后随即作出评价：这是非常重要历史时刻的非常重要演讲——世界各经济体有着共同的命运、不应建造人为的边界、中国梦和世界梦联系了起来。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在伦敦，为尊重英国人去年夏天的公投结果，英国首相特雷莎•梅正在就“脱欧路线图”发表重要演讲；在纽约，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继续通过社交平台推特展现对“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的坚决维护——“通用和沃尔玛正在用具体行为把工作机会重新带回美国，谢谢你们。”

“反贸易保护主义”在达沃斯赢得喝彩

中国前驻旧金山、纽约总领馆经济商务参赞何伟文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称，就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本身而言，其在重大政治议程中起到过非常重要的作用，比如在以往的东西德问题、巴以问题、朝韩问题上；就达沃斯与会者而言，其主要由四部分人构成：政要、前政要、企业界领导、学术界的领导以及主要媒体领导，这些人所代表的国家和地区经济总量占到全世界的85%。

在诸多媒体、评论家的口中，这样一个群体称作“达沃斯人”。英国广播公司（BBC）近日刊文称，他们是来自政界、商界、科技以及艺术领域的全球精英，后辈将他们奉为代表自由贸易主义的偶像。

但眼下，这些“达沃斯人”正不得不面对着民粹主义者的激烈挑战。《金融时报》评论称，在达沃斯受到称颂的国际主义世界观如今在多国遭受挑战，尤其是在英国和美国——这两个曾处于倡导基于规则的全球体系前沿的国家。

公开信息显示，本届达沃斯论坛，仍有三分之二的与会者就是来自北美和欧洲这两个逆全球化思潮最活跃的地区。

不过，当习近平主席呼吁重新审视全球化退潮，以及为这种现象作出辩证解释时，现场还是多次出现了热切的回应。

“‘反贸易保护主义’的观念在达沃斯得到热烈回应很正常，达沃斯论坛本身代表的是客观的经济规律，全球化是分工带来的结果，是不可逆转的，全球化符合客观规律。‘去全球化’、‘贸易保护主义’的思潮是上层政策，同经济规律不是一码事，这点在达沃斯也得到了验证，在之前的APEC、G20会议成果清单中也得到了体现。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奉行贸易保护主义的人可能在这种场合也会表现出不一样的姿态。”何伟文称。

“中国也是在游泳中学会了游泳”

事实上，即便是如今扛起“贸易保护主义”大旗的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也引来了诸多贸易伙伴的口诛笔伐。

法国工业部长克里斯托夫•西吕格西吕格称，如果特朗普履行其竞选诺言，包括打算撕毁全球贸易协定、开征惩罚性关税和设立更高的贸易壁垒，那么欧洲也将采取一整套反制美国的改革措施。

对于特朗普团队反复强调的重修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打算，美国重要贸易伙伴加拿大和墨西哥也表达了担忧。与此同时，墨西哥已决定调整经济战略，摆脱对美国的依赖，将目光转向欧盟和中国。

此前，特朗普曾反复强调他对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等多边协议的反对，并誓言上任第一天就要废除TPP，并重新协商NAFTA。特朗普认为这些协定造成了美国本土工作的流失。

习近平演讲中说，有一种观点把世界乱象归咎于经济全球化。经济全球化曾经被人们视为阿里巴巴的山洞，现在又被不少人看作潘多拉的盒子。“我想说的是，困扰世界的很多问题，并不是经济全球化造成的。”习近平说，经济全球化确实带来了新问题，但我们不能就此把经济全球化一棍子打死，而是要适应和引导好经济全球化，消解经济全球化的负面影响，让它更好惠及每个国家、每个民族。

“我们要坚定不移发展全球自由贸易和投资，在开放中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旗帜鲜明反对保护主义。搞保护主义如同把自己关进黑屋子，看似躲过了风吹雨打，但也隔绝了阳光和空气。打贸易战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习近平说。

但是，即便是自由贸易和全球化的维护者，中国还是时常会陷入贸易摩擦，被扣上“贸易保护”主义的帽子。

特朗普曾称针对中国的“保护主义”措施，美国拟向中国征收45%的关税。其贸易政策追随者、美国候任商务部长威尔伯•罗斯在成为商务部长的确认听证会上妄言中国是全球“保护主义最严重”的大型经济体，同时强调，“支持理智的贸易，而不是那种不利于美国工人和美国制造业的贸易。”

去年底以中国企业收购德企爱思强遭拒为由头，中国的市场开放程度话题再度被炒作。中国外交部部长王毅曾就此表态称，中欧发展阶段不同，经济发展模式和管理模式也不相同，但中国政府始终致力于不断扩大对外开放水平。

“中国是全球化的受益者，也是贡献者……在加入世贸组织的过程中，中国也有过疑虑，不过最终还是在游泳中学会了游泳。”达沃斯论坛上，习近平称。同时习近平再次强调，“中国人民张开双臂欢迎各国人民搭乘中国发展的’快车’、’便车’”，“中国不会打贸易战”。

何伟文对此指出，中国从来没有关于贸易保护的政策，尽管在具体的经济活动中，贸易保护的现象可能会客观存在。但从习近平的演讲和中国的一直做法来看，中国强调的是开放、强调的是和贸易保护的行为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