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诉广州律协案写入法治政府蓝皮书：弱小权利获司法救济

 “杨斌诉广州律协”等8起行政诉讼案件被写入2016年法治政府蓝皮书。“有权利必有救济。”蓝皮书指出，《行政诉讼法》为司法权对行政权的监督和纠错提供了规则和秩序，使得弱小的私权利在受到强大公权力侵扰时得以通过司法程序获得救济。

4月8日，由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组织编写、社科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法治政府蓝皮书之《中国法治政府发展报告（2016）》在京发布。这一报告对2016年度法治政府建设领域的主要制度规范、实践举措、热点问题以及重大案例等进行了梳理与分析。

杨斌诉广州律协等8起行政诉讼案件被编入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注意到，在蓝皮书所包含的法治政府领域重要案例中，“杨斌诉广州律协”等8起行政诉讼案件被编入。

蓝皮书显示，2015年3月，杨斌从广州地区检察机关辞职。同年4月27日，她向广州律协递交了申请律师执业人员材料，但广州律协认为《无犯罪记录证明书》中的无犯罪事实的期间应当涵盖其从14周岁至今，但杨斌只提供了当前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出具的《无犯罪记录证明书》，据此不能判断其以前是否存在犯罪的事实，因此未予审批。

2015年7月24日，杨斌以广州律协不履行法定职责审核其实习证明为由将广州律协告上法庭。同年12月，一审法院裁定该诉讼不属于行政诉讼受案范围。杨斌不服，提起上诉。

2016年3月28日，广州铁路运输中院二审认为，律协是律师法授权的对申请律师执业人员行使管理权的组织，该管理行为涉及申请人人身权、财产权等权利，因此该案属于行政诉讼范围。

蓝皮书显示，2016年5月4日，杨斌自愿申请撤诉。据称，杨斌是在广州律协作出实习登记后自愿撤诉。

除杨斌诉广州律协案之外，其余7起案件为：于艳茹诉北京大学案、雷洋案、葛文华诉天津北辰区宜兴镇人民政府强拆案、陆红霞滥用信息公开申请权案、华源公司诉商标局案、锦屏县检察院诉环保局行政不作为案、济南专车“第一案”。

司法权恰当介入可实现权利救济

行政诉讼的首要目的和根本目的是要保护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权益。蓝皮书评析指出，只要行政机关或受法律法规规章授权的机关行使职权做出的行政行为侵害了公民、法人、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法院就应当受理，使得司法权的恰当介入可以实现对公民、法人、其他组织的救济。

澎湃新闻注意到，2014年修改后《行政诉讼法》第12条、13条分别以肯定列举和否定排除的方式规定了行政诉讼的受案范围。

蓝皮书认为，按照《行政诉讼法》关于受案范围的规定，广州律协作为法律授权机关行使其对实习律师不予登记的行政行为，侵犯了杨斌的合法权益，法院应当受理。

蓝皮书说，行政诉讼本质在于将行政权力或公共权力置于司法权监督之下，以矫正行政管理或公共管理中国行政权力或公共权力居高临下的局面，“为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提供说理、表达不满和获得救济的机会。”

另一项关键问题是“律协是否可以当被告。”蓝皮书分析称，判断律协是否可以当被告必须甄别其行使权力的性质，不能一概而论。“如果是自律管理，比如‘总结交流工作经验’等不涉及相对人权利义务的行为，此种情况下律协就不能当被告；而广州律协在行使律师法授予的组织管理、考核申请执行人员的权力逼供作出影响杨斌合法权益的行政行为时，就可以当被告。”

行政诉讼受案范围规定仍存不足

澎湃新闻注意到，前述行政诉讼法第12条还列举规定了法院应当受理的11种情形，并在最后进行了“兜底规定”：规定受理公民、法人、其他组织认为侵犯其人身权、财产权等合法权益的情形。

“这是2014年修改后《行政诉讼法》对受案范围的扩大，由原来的人身权、财产权扩大至‘合法权益’。”蓝皮书说，这一合法权益不限于人身权、财产权，还包括公民的受教育权、劳动权、政治权利等。

蓝皮书同时指出，上述受案范围的规定仍存不足，仅从第12条的兜底条款看，概括性规定的“等合法权益”，如宪法规定的公民受教育权、劳动权、政治权利有几十项之多，而《行政诉讼法》未列举其中任何一项。

“行政机关行政行为侵犯公民这些权利，立法原意是让法院受理还是不受理？如果让法院受理，肯定列举为何一项也不列入？如果不让法院受理，法律中加上的兜底条款有何意义?”蓝皮书说，法治政府的建设需要《行政诉讼法》的不断完善，未来应当采取仅否定排除的方式，即只规定法院不能受理的情形，除此之外，法院应当受理。

“《行政诉讼法》为司法权对行政权的监督和纠错提供了规则和秩序，使得弱小的私权利在受到强大公权力侵扰时得以通过司法程序获得救济。”蓝皮书评价指出，在这个过程中，行政争议得以解决，错误被发现并得到纠正，公民与政府的紧张关系也消解在诉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