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对谣言坚决打击到底？

文/尚止

时下，上海疫情正处在背水一战的关键当口。在这座摁下暂停键的超大城市，时间却片刻未停，有时候甚至要摁下快进键，2500万人的物资保供、就医配药、人员转运工作，既是在与时间赛跑，也是在用意志角力。这背后当然是无数抗疫人员的付出，不求回报而不舍昼夜，尤其是医务工作者、基层干部和志愿者的极力奉献，以及外省市驰援共同组成的强大合力；但背后同时也是暗流涌动——谣言，似乎也在与时间赛跑，以几乎同等的速率和影响程度，相背于齐心抗疫的方向奔进，不知疲倦。

什么是谣言？

《现代汉语词典》中义为“没有事实根据的消息”。在古代，谣言也可以指民间流传的歌谣。纵观本轮疫情发生以来的诸多谣言，无外乎三类。第一种叫做“无中生有”：本无一事，全靠想象，凭空捏造，这种通常最少，也最容易拆穿。第二种叫做“张冠李戴”：确有此事，但在时空上不相吻合，看似真实却极具误导性，这类谣言占据了一定比例。第三种则最为普遍，叫做“听风是雨”：此时此地正在“真实”发生，但却不加佐证、断章取义，恶意揣测、添油加醋，这种似是而非的谣言通常也最具迷惑性和危害性。

当下，关于疫情的任何一条谣言，从始作俑者开始，通过在网络平台以各种方式迅速转发传播，再到数以万计的人们为谣言所欺骗，形成广泛的共情与申辩；这一造谣、传谣、信谣的速度，远甚于医务工作者核酸采样的速度，更远甚于志愿者送菜上门、配药到家的速度。这就是所谓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一条谣言的成本，远不及辟谣所需要的成本，甚至可能在顷刻间，让基层一线抗疫工作者的起早贪黑付诸东流。

《荀子·大略》有言：“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在抗疫“最关键，最吃劲”阶段，所有人更应当对谣言坚决说不、坚决抵制、坚决打击到底。

首先，谣言阻碍了有效信息的接收和传递。当化身为聊天记录、短视频等形式的谣言，充斥于这些聊天和互动界面上，那么原本切中于抗疫本身的真实事迹、有效通知，也就被这些无比新鲜却又无从考证的信息所挤占了空间。在信息经济学理论中，有一个概念译为“柠檬市场”，类比引申过来就是：因为信息不对称导致识别谣言是困难的，而相信谣言、传播谣言总是容易的，最后导致谣言入眼可见，占了半边天。更有甚者认为谣言是值得鼓励的，因为造谣也是一种获取信息的合理方式——这看似有几分道理，实则大言不惭、本末倒置，偷换了造谣与质询的概念。固然，谣言之所以有市场，是因为谣言总是刺激的、吸引眼球的，而辟谣和事实却通常是平淡的、朴实无华的。但我们说妖言惑众，这个词出自《汉书·眭弘传》，原文是“妄设妖言惑众，大逆不道”，谣言也正是如此，具有迷惑性，同样足以惑众，而且即使经过事后辟谣，其危害性却已经难以挽回。在这个意义上，对谣言坚决打击到底是一种信息的需求。

其次，谣言的流传极大地扰乱了人心。理学家程颐有言：“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谣言往往都是躁妄之言，让人躁动不安、充满戾气。说者可以不在意，甚至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大；但听者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乃至人人自危。对谣言的打击，就是要正人心。《孟子·滕文公下》：“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人心不正，行为自然有所偏颇；人心不正，自然也就不能齐心。行不正、心不齐，又何谈众志成城打好抗疫这一仗？在这个意义上，对谣言坚决打击到底是一种德行的应当。

最后，谣言更是一种对信心和士气的巨大打击。“战疫”无疑也是一场战役，当以“以修德业、正人心、养士气为恢复之本。”疫情之下，没有独善其身，无数基层一线抗疫工作者，风雨兼程又披星戴月，吃不上热米饭、睡不饱安稳觉、回不了自家门，不论是正当年的青年人，还是逾花甲的白发人，都为了这场“战疫”拼尽全力。而当这样的正能量为人们所忽视，满屏可见的都是戾气与负能量，被谣言的新鲜度、夸张度吸引了注意力，这又如何不让这些基层一线抗疫工作者而寒心？谣言从来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加剧矛盾、影响士气，甚至让人打退堂鼓、前功尽弃。信心和士气，也从来不是可有可无的，更不是虚无的，有时甚至可以影响一场战役的左右，所谓一鼓作气的典故也是这个道理。澄清是非，为逆行者发声、传播正能量，从而振奋人心、鼓舞士气，凝聚起共克时艰的合力恰恰是现实的、实事求是的，本身就是为抗疫作出的巨大贡献。在这个意义上，对谣言坚决打击到底是一种务实的必须。

上海是一座光荣的城市，历经磨难与沧桑，仍昂然而挺立。可以说，历史成就了上海，上海也不负时代。此刻，时间走到了这个时代，历史正在凝视我们，我们也终将成为历史。唯有坚守才能胜利，而坚守也定能胜利。

2022年4月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