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晓群︱五行占：服妖之佩饰

在五行占“服妖”名下，人们身上佩戴之物件，也有吉凶之分。《汉书·五行志》记载一段“金玦”故事：

《左氏传》愍公二年，晋献公使太子申生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叹曰：“时，事之征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以尨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尨涼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梁馀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弗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奇无常，金玦不复，君有心矣。”后四年，申生以谗自杀。近服妖也。（尨，mang二声，杂色）

“玦”有断绝之意，再加上“金”之寒冷，金玦之赠，预示不吉。但古人佩戴玦，多为玉石所作；玉为暖性之物，《诗经》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制成玉玦，据言其寓意有五种：一作佩饰；二作信器，见玦时表示有关者与之断绝关系；三寓意佩戴者处事决断，有君子或大丈夫气质，如《白虎通义》：“君子能决断则佩玦”；四为刑罚标志，犯法者待于某处，见到玦则不许归还；五为用于射箭，使用时将玦套戴在右拇指上，以作钩弦。

《晋书·五行志》有两段佩饰记载：其一，惠帝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兵佩，又以金银玳瑁之属，为斧钺戈戟，以当笄。干宝以为“男女之别，国之大节，故服物异等，贽币不同。今妇人而以兵器为饰，此妇人妖之甚者。于是遂有贾后之事。”终亡天下。是时妇人结发者既成，以缯急束其环，名曰撷子紒。始自中宫，天下化之。其后贾后废害太子之应也。其二，太元中，公主妇女必缓鬓倾髻，以为盛饰。用髲既多，不可恆戴，乃先于木及笼上装之，名曰假髻，或名假头。至于贫家，不能自办，自号无头，就人借头。遂布天下，亦服妖也。无几时，孝武晏驾而天下骚动，刑戮无数，多丧其元。至于大殓，皆刻木及蜡或缚菰草为头，是假头之应云。

《旧唐书·五行志》有一段记载：上元中为服令，九品已上佩刀砺等袋，纷帨为鱼形，结帛作之，为鱼像鲤，强之意也。则天时此制遂绝，景云后又佩之。

《新唐书·五行志》有两段记载：其一，高宗尝内宴，太平公主紫衫、玉带、皁罗折上巾，具纷砺七事，歌舞于帝前。帝与武后笑曰：“女子不可为武官，何为此装束？”近服妖也。其二，天宝初，贵族及士民好为胡服胡帽，妇人则簪步摇钗，衿袖窄小。杨贵妃常以假鬓为首饰，而好服黄裙。近服妖也。时人为之语曰：“义髻抛河里，黄裙逐水流。”

《宋史·五行志》有三段记载：其一，淳化三年，京师里巷妇人竞剪黑光纸团靥，又装镂鱼腮中骨，号“鱼媚子”以饰面。黑，北方色；鱼，水族，皆阴类也。面为六阳之首，阴侵于阳，将有水灾。明年，京师秋冬积雨，衢路水深数尺。其二，绍熙元年，里巷妇女以琉璃为首饰。《唐志》琉璃钗钏有流离之兆，亦服妖也，后连年有流徙之厄。其三， 咸淳五年，都人以碾玉为首饰。有诗云：“京师禁珠翠，天下尽琉璃。”

《明史·五行志》有两段记载：其一，正德元年，妇女多用珠结盖头，谓之璎珞。其二，崇祯时，朝臣好以纱縠、竹箨为带，取其便易。论者谓金银重而贵，纱箨贱而轻，殆贱将乘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