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4年美联储或面对更大挑战：鲍威尔需要向耶伦学什么？

虽然积极寻求特朗普的提名，但耶伦最终还是未能如愿，这使她成为了自上世纪70年代末以来首位未能获得连任的美联储主席。

当地时间11月2日，特朗普决定将美联储主席这个位置交给现任美联储理事鲍威尔。这种题上是一个安全稳妥的决定，一方面能够保持美联储货币政策的连续性，同时鲍威尔去金融监管的想法也与特朗普不谋而合。

但是，鲍威尔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未来4年的美联储主席可能要比过去4年还要难当。

美联储已经在10月开启了缩减4.5万亿美元资产负债表的进程，然而与缩表相对应的仍是一片未知的海洋。

一切还要从10年前说起。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美联储经历了伯南克和耶伦两任主席。伯南克在其主席任期内，将联邦基金利率降低到了“零利率”，同时推出了非常规的货币政策——三轮量化宽松政策（QE），将美联储资产负债表扩张至前所未有的4.5万亿美元。通过这些努力，伯南克将美国经济从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最大的金融危机中拯救了出来。

伯南克于2014年2月功成身退，将退出非常规政策的任务交给了其接任者、曾经的副手耶伦。

耶伦执掌美联储的这4年，是美国经济逐渐复苏、失业率不断下降的4年。在经济复苏的基础上，耶伦在这四年中确实小心翼翼地启动了货币政策的“正常化”进程：渐进的加息和温和的缩表。

2015年12月，美联储开启金融危机以来的第一次加息，结束了“零利率时代”。不过，其后美联储的加息节奏非常缓慢，2016年全年仅加息一次，2017年至今则加息了两次。

今年10月，美联储开始缩减规模高达4.5万亿美元的资产负债表。此前美联储已经披露了“缩表”路线图，但缩表将带来什么影响，这是全世界央行以及金融市场参与者都没有面对过的问题。

美联储以及金融市场已经能够娴熟地应对“降息、加息”周期，但从来没有应对过缩表。这也是为什么美联储选择在加息4次之后，才启动缩表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在多次上调利率之后，降息重新成为了一个可使用的货币工具。但目前美联储可使用的货币工具仍旧太少。

在这种局面下，耶伦没有想到像伯南克那样功成身退，而是积极寻求连任。作为一位出色的经济学家和中央银行家，如何应对缩表这一全球央行头一次面对的难题，足够有吸引力，耶伦不愿错过，但特朗普不给机会。

特朗普将机会给了前律师、投资银行家、凯雷集团的合伙人鲍威尔，也就将难题和挑战一并交给了鲍威尔。

目前看来，美国经济金融形势一片大好。美国三季度年化经济增速达到了惊人的3%，9月失业率降至十多年来的低点4.2%。同时，金融市场也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道琼斯指数较金融危机前的最高点已经上涨了70%左右，而在同期，纳斯达克指数的涨幅更是高达1.4倍。

然而，盛衰之变不过转瞬之间。作为一个国家甚至全球货币政策的操控者，美联储主席需要未雨绸缪。一旦金融市场有风吹草动，美联储或面临货币政策工具不够用的尴尬境地。

耶伦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在10月21日的一次演讲中就鲜明地指出，要做好再次启用非常规政策工具的准备。当前的中性利率大大低于几十年前的水平，这也造成名义利率长期处于低位。因此，未来经济出现衰退时，再次触及零利率下限后采用量化宽松等非常规性政策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同样在10月份，伯南克在布鲁金斯学会网站上发表了一篇博客文章也表达了类似的担忧，尽管拥有QE和前瞻指引等有用的工具，美联储当前的货币政策工具箱可能还不足以应对一次快速的衰退。伯南克指出，美联储可能需要调整货币政策框架，给未来提供更多的政策空间。

挑战已很迫切，鲍威尔的美联储主席之路不会轻松，或许多听听伯南克和耶伦两位“老”主席的建议能够得到许多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