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彼得·布鲁克：具有中国美学思想的戏剧大师

2022年7月3日，英国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去世，终年97岁。

在戏剧界，能被称为大师的人实属凤毛麟。彼得·布鲁克不仅仅在戏剧领域造诣很深、享有盛誉，他还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质，就是他在戏剧哲学、艺术理念上对于现代戏剧人的精神引领作用。

彼得·布鲁克 图片来源：剧焦Theatre

除此之外，彼得·布鲁克还是一位具有中国情结的戏剧大师。他一生创作七十多部作品，这几年就有《情人的衣服》《惊奇的山谷》《战场》《为什么？》等多部作品曾在国内多地巡演。看过这些戏剧的国人，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和体悟到彼得·布鲁克的跨文化思考和东方美学意味。无论是简约的舞台风格，还是留白的台词语言，隐现的间离效果，凝神的表演氛围，无不传递出一种独特的生命质感。

《惊奇的山谷》剧照

戏剧理论书籍《空的空间》

如果读过彼得·布鲁克的戏剧理论书籍《空的空间》和《敞开的门》，也会明白他毕生的追问和探寻。影响了两三代戏剧人的《空的空间》一书开篇就致敬中国读者：“戏剧只存在当下。当下绝非一成不变，而是瞬息万变。中国的戏剧艺术深谙此道，中国的传统是活的传统。《空的空间》问世已有50载。今天的我怎么看戏剧的未来？唯有痴人才会预测未来。”。他在书中对戏剧的分类有：僵化戏剧、神圣戏剧、粗俗戏剧和直觉戏剧，其中他最推崇的直觉戏剧，也即“空的空间戏剧”，恰好体现了东方智慧带给他的超越性思考，这也正是东方哲学观念、中国传统美学对他的深刻浸润。在《敞开的门》一书中，彼得·布鲁克更是多次讲到了他在表导演训练方法上的“虚实”问题和“直觉”追求，他训练演员时所注重的“直觉感受”和“凝神静观”等，就与中国的禅宗等传统美学思想不谋而合。

彼得·布鲁克在导演风格上深受梅耶荷德、阿尔托等戏剧大师的影响，而这些戏剧大师也和中国渊源颇深，所以不难理解，彼得·布鲁克无论是作品还是艺术观，就和中国传统美学思想有着千丝万缕和巧合呼应之处。他把哲学观念和理性思考融入到他的戏剧作品中，他想要通过戏剧舞台来讲述他的跨文化和超越性艺术理念。彼得·布鲁克探索着“直觉顿悟”来达到“入神通圣”的审美境界，实践着“戏剧不是功利性的，而是对自己、对人类身心整体的关照”的理想和追求。这对于我们从中国传统艺术理论和美学思想中汲取营养、取其精华，传承与发展民族化戏剧来说，极具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