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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说与被言说：一周城市生活

明星辰山灰艺术社区陈鑫培王越洲

2022-07-15 20:04

来源：澎湃新闻

∙ 城市漫步 >

不久前，微博管理员发布公告称，“为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维护文明健康的社区生态秩序，站方将对站内利用谐音字、变体字等错别字发布、传播不良信息的违规行为开展集中整治”，引起一众讨论热潮。

这些浮游于网络中的各种谐音字与变体字正在如何对我们的生活产生着影响——是俯仰皆拾用来插科打诨的“谐音梗”，抑或者那些几乎带着语音包一般出场的语气词，有人担心它会降低网友心智，也有人从中发现了时代情绪般的折射。

这或许是一个危险时刻，在我们已深陷各类陈词滥调与重重困阻的今天，怎样才能让表达变得更轻盈，在犹如梅洛·庞蒂所言的“世界的背面”寻找那些几近流逝的思想，也许还需要经由不断多面而复杂的表达，才能在极为繁杂的丛林中寻找到只字片语。

本期回顾，我们邀请到了山灰艺术社区的伙伴，聊一聊即将举办的一场有关“话语”的展览是如何在表达自我的同时，思考语言的双面刃性，让更“新”的语言被重新记叙、达意并发声。

（本期主持：明星辰）

近期回顾

如何让更“新”的语言在古老社区重新记叙

在交替的时空中，语言是人类长久的陪伴，用来表达语意，交流思想。从发音到发声再到书写，无数次的积淀让语言有了特定的代表性符号，同时也让语言完成了由基础的表情达意到时空塑造者的转变。

在语言和时代的双向创新下，我们减少了宏大而悲壮的表达，所使用的语言和文字在日新月异的生活方式下生成了更多样的跨文化属性，各类 “文字梗”“谐音梗”“网络文学”“创意文字”也随之而层出不穷。本月，一处在西安由大学生活区锅炉房所改建的艺术社区，即将举办了一场名为 “口吐芬芳”的展览，聚集了当下语言交流中因“标签”“文字梗”等热词现象而衍生出的艺术作品，在这个夏季与大家一同口吐芬芳。

此次展览以“口吐芬芳”这样一个在过去与现在的时间流变中变身多重立意的网络词汇来作为切入点，共同探索十余位艺术家的文字、声音等作品。以文字梗为引子，邀请所有人在自如表达自我的同时，深思语言的双面刃性，让更“新”的语言在山灰艺术社区重新记叙，重新达意，重新发声。

展览现场

艺术家朱敬一在此次口吐芬芳艺术展中创作了6幅创意书法，以跨界创作作为自己一直以来嫁接艺术与当下社会文化语言的链接口。在快速消费的疫情时代，艺术家用现代特有的语言“文字梗”—— 《口吐芬芳》《提钱退休》《薪想事成》《疫气疯发》《答辩通畅》《有求币应》——这些带着年轻人现有light life的趣味表达，让语言中的“梗”贴近轻幽默，打破常规，击退古板生涩。这无疑创新了传统语言的框架，通过多层寓意“挑衅”呈现真实的生活，间接表达出浮躁的社会现状，人们在各种被金钱定义自身价值的“畸形”价值观下投射出另一种对于生活的期许和行动指向。

从中，我们也能看出当下流动式的“语言变异”就像社会语言学家苏珊·罗曼（Romaine）所指出的，“不仅语言离不开社会，社会也离不开语言。”没有共同语言的社会，很难想象是怎么运作的。我们是否只有正视和反思这样的“变异”才能关注到自身现如今该如何自处以及和这样的真实世界进行对话？

朱敬一为本次展览创作的作品《口吐芬芳》

作为跨界艺术家的李泉龙擅长图像和文字艺术之间的转换，创作了一系列趣味且立意鲜明的图像转换作品，将一些社会现象问题，转为可视化的趣味图像语言，从调侃当“山寨”现状的《驴儿打滚》到视觉张力极佳的《功夫拆》，都淋漓地展现了图像与文字转换之间的趣味性和延展性，让大家以更加舒张的态度去欣赏语言转换你新变化。

口吐芬芳展览——李泉龙作品《驴儿打滚》

《功夫拆》李泉龙,艺术家想通过作品表达对自己内心旧思绪的破除，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与此同时，我们关注时代当下特定语言的转换与发生，比如蒋乃俊的作品《乱码》——乱码是这个实际特有的因电脑的屏幕文字因程序、文件格式错误而造成的显示错误，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殊产物。

乱码本身具备不可解读性，因而给人以不可进入性、拒绝感，本身就充满了神秘魅力，蒋乃俊将宋词文字进行乱码化，再与传统山水文化元素、谷歌地貌相结合，产生一种新美学形式，是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升级、改造的一次探讨、实验。

蒋乃骏，宋词系列/谷歌山水系列

法国哲学家利奥塔在其著作《话语，图形》中曾经捍卫“看”的重要性——“图形比话语来得重要，感官比理性更重要，看比说更重要。图形、形式和艺术形象相比理论话语具有优先权”，虽然他强调“眼”与“看”的重要，但并没有将图形和文本对立起来，“图像既处于语言的外部，又处于语言的内部……因为语言将图形要素内化于被言说的一切。”

这种所谓的“被言说”似乎就变成了展览里多样的表达，这也正是山灰作为一个艺术社区所正在做的——不断制造标签，也不断丰富标签，从而建立起人与城市、人与艺术之间的社交新方式。

在城市微改造中，我们试图用“有梗”“有趣”的新元素去扩充自己。在保留了上世纪工业质感的粗犷同时，融入现代包豪斯建筑风格的简洁线条，将烟囱、砖房、钢筋混凝土这些元素不断解构与融合，造就了新的社区建筑形态，同时也展示了独树一格的趣味性格。希望大家能以“遛弯儿”式的轻松状态，通过细小的变化，在其中窥看城市更新所产生的巨大能量，让大家能够以更加舒适的状态在山灰口吐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