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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刺杀骑士团长》中文版开启预售 首印70万本

澎湃讯
2018-01-31 11:23
来源:澎湃新闻
文化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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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刺杀骑士团长》在日本出版,一年过去,这部备受关注的小说中文简体版也即将问世。

澎湃新闻从上海译文出版社方面获悉,这本令国内村上迷们翘首企盼的小说将于2月5日开启预售,读者可以在亚马逊、当当等线上平台预订该书,同时还可以在钟书阁、西西弗、言几又、单向街、方所、先锋等全国近300家特色实体书店预订该书,读者也可以于同一天在亚马逊预订该书的电子版。

据译文社介绍,《刺杀骑士团长》上下两册首印共70万本。2月5日至3月5日预售期内,在上述电商平台预订该书的读者,除了得到《刺杀骑士团长》之外,还将获赠全新版《挪威的森林》一本。这是出版社为庆祝《刺杀骑士团长》问世和《挪威的森林》出版30周年而为村上迷们特别准备的预售礼物。上海译文出版社方面表示,读者有望在3月10日收到预订的新书。作为村上春树40余部作品的出版方,上海译文出版社也为前往合作实体书店预订新书的粉丝们准备了限量赠品,包括有帆布背包,咖啡、徽章和笔。

对于村上春树粉丝来说,这次《刺杀骑士团长》简体中文版的出版最特别的地方在于,长篇小说再次回到林少华手中翻译。村上春树之前的两部小说《1Q84》和《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的译者均为施小炜。

《刺杀骑士团长》一共50多万字,林少华完成翻译仅仅用了85天。林少华之前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我当时是压着稿纸,拿着自来水笔,扒格子扒出来的。在上海译文出版社吴洪副总编12道金牌的严厉催逼之下,在乡下整整闭关翻译了85天,扒出50万字。最后脑袋不累,手指累痛了。吴洪叫责编给我寄中药,专门治手指的,我谢绝了。”

《刺杀骑士团长》中,画家“我”在离婚后,搬进好友雨田政彦父亲雨田具彦在小田原郊外的旧居生活、创作,在小说中雨田具彦是一位日本著名画家。这栋旧居中,“我”发现了雨田具彦留下的一幅作品《刺杀骑士团长》,发现了旧居附近的一个神秘洞穴和摇铃,于是一系列神秘人物和事件相继出现,画作《刺杀骑士团长》上的人物也走到了画家现实生活中。尽管画家遇到了一系列神秘事件,但他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创作方式。村上春树的这部小说既可以看作是他之前一系列作品主题和风格的延续,也可以看作村上用小说手法阐释自己的艺术创作理念。

与此同时,村上春树在小说《刺杀骑士团长》中依然关心历史和记忆问题,通过雨田具彦在纳粹德国统治奥地利时期的经历以及其钢琴家弟弟在二战中的遭遇,村上再次表达了对日本对外战争的批判和反思。其中,他对南京大屠杀的叙述,一度令其遭到日本右翼的攻击。

【章节先读】

说着,他笔直地往前伸出右手。他的手非常长,手里攥着企鹅塑料玩偶,是作为护身符拴在手机上的。他把它扔在玻璃茶几上,“咚”一声轻响。

“还给你好了,你怕是需要这个的吧!这小小的企鹅会保佑你,保佑你身边的宝贝男女。只是,作为交换,我想请你画我的肖像。”

我困惑起来。“可你催也没用。我从没画过没有面孔的人的肖像。”

我的喉咙干得沙沙作响。

“听说你是个出色的肖像画家。再说,什么事都是有第一次的。”无面人说道。说罢笑了——我想是笑了——那类似笑声的什么好像从洞穴深处传来的空洞的风声。

他摘下遮掩半边面孔的黑色帽子。应该有脸的地方没有脸,那里缓缓旋转着乳白色的雾气。

我站起身,从画室拿来速写簿和软芯铅笔。然后坐在沙发上,准备画无面人的肖像。可是从哪里动笔好呢?从哪里捕捉发端好呢?我无由得知。毕竟那里有的仅仅是无。一无所有,到底该如何造型呢?何况,包含着无的乳白色雾气一刻不停地改变着形状。

“最好抓紧。”无面人说,“我不可能在这个场所停留多久。”

心脏在胸腔发出干涩的声响。没多少时间,必须抓紧。问题是我握着铅笔的手指一直静止在虚空中,无论如何也不想动,就好像从手腕到指尖彻底麻掉了。如他所说,我有几个必须保护的人。而说起我能做的,唯独绘画而已。然而我横竖画不出这个“无面人”的面孔。我无计可施,兀自瞪视那里雾气的转动。“对不起,时间到了。”无面人稍后说道,白色的河雾从无面的口中大大吐了出来。

“等等,只要再等一会儿……”

男子重新戴上黑帽,再次隐去半边面孔。“迟早再来找你一次!那时你怕也能够把我的相貌画下来了。在那之前,这个企鹅护身符先放在你这儿好了!”

无面人消失,一如雾气被突来的疾风扫荡一尽。他一瞬间消失在空中。剩下的唯有无人坐的椅子和玻璃茶几。玻璃茶几上并没有企鹅护身符留下来。

恍若一场短梦。但我清楚知道这不是梦。倘若是梦,我生存的这个世界本身就该整个化为一场梦。

或许迟早我总会画出无面的肖像。如同一个画家得以画出名为《刺杀骑士团长》那幅画。但是,在画出之前我需要时间。我必须把时间拉向自己这边。1假如表面似乎阴晦1假如表面似乎阴晦

那年五月至第二年的年初,我住在一条狭长山谷入口附近的山顶上。夏天,山谷深处雨一阵阵下个不停,而山谷外面大体是白云蓝天——那是海上有西南风吹来的缘故。风带来的湿乎乎的云进入山谷,顺着山坡往上爬时就让雨降了下来。房子正好建在其分界线那里,所以时不时出现这一情形: 房子正面一片明朗,而后院却大雨如注。起初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但不久习惯之后,反倒以为理所当然。

周围山上低垂着时断时续的云。每当有风吹来,那样的云絮便像从前世误入此间的魂灵一样为寻觅失去的记忆而在山间飘忽不定。看上去宛如细雪的白亮亮的雨,有时也悄无声息地随风起舞。差不多总有风吹来,没有空调也能大体快意地度过夏天。

房子又小又旧,但院子相当宽敞。放手不管,院子里的绿色杂草就长得蓬蓬勃勃,里面像藏猫猫似的住着猫的一家。园艺师来割草的时候,便不知搬去了哪里。想必不再宜居的缘故。那是领着三只小猫的一只条纹母猫。神情严肃,很瘦,瘦得足以说明活着的艰辛。

房子建在山顶上。走上面朝西南的阳台,可以约略看见杂木林间闪出的海——只有洗脸盆里的水那样的面积。浩瀚太平洋的小小残片。据相识的房产中介介绍,纵使那么一点点面积,能看见海和不能看见海,地价也是大不相同的。不过作为我,海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好,怎么都无所谓。远远看去,海的残片只能看成颜色黯然的铅块。人们何以非看海不可呢?我无法理解。对于我,莫如说更中意打量周围山上风光。山谷对面的山,表情随着季节的不同、气候的不同而栩栩如生变化多端——只消将其一天天的变化留在心底就足够有趣。

那个时候,我同妻的婚姻生活一度归零。倒是在正式离婚协议书上也签名盖章了,但后来因种种缘由,归终又重新开始婚姻生活。

无论在哪种意义上都是不容易理解的。就连当事者都很难把握因果之间的关联。勉强用一句话表达前因后果,或许用得上“破镜重圆”这个惯常说法。但这两次婚姻生活(所谓前期与后期)之间,有九个多月的时间,一如在悬崖峭壁上开凿的运河豁然开着一个深口。

九个多月——作为离别时间是长是短,自己难以判断。事后回顾起来,既觉得仿佛是近乎永恒的时间,又似乎相反,短得令人意外,稍纵即逝。印象每天都不一样。为了简单说明实物尺寸,时常在拍摄对象旁边放一盒香烟什么的,而在我的记忆影像旁边放置的香烟盒,却好像随着当时的心情而自行伸缩。看来,在我的记忆围墙的内侧,一如事物、事象之类变化不止,或者就好像与之对抗似的,本应一成不变的尺度也处于变化之中。

话虽这么说,并不意味我的所有记忆统统那样胡乱地为所欲为,擅自伸缩不止。我的人生基本上是平稳的、整合性的,作为大体通情达理的东西运行至今。只是,仅就这九个月来说,确乎陷入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混乱状态。对于我,那期间在所有意义上都是例外的、非同寻常的时间段。置身其间的我,好比在风平浪静的大海正中游泳时忽然被来历不明的巨大漩涡卷了进去的游泳选手。

回想那期间发生的事情(是的,现在我正在一边回溯距今几年前发生的一连串事项一边写这篇文章),感觉上,事物的轻重、远近及其关联性之所以往往摇摆不定而沦为不确定的东西,逻辑的顺序之所以趁我一眼照看不到的间隙而迅速前后倒置,其原因想必也在这里。尽管如此,我还是尽我所能,系统性地、按部就班地讲述下去。或许归终无功而返,可我还是打算拼命扑在自行构建的假设性尺度之上,一如筋疲力尽的游泳选手扑住偶然被潮水冲来的一截树干。

    校对:张艳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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