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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派丨李小鹏的书法与心境

2023-07-11 15:09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黄庭坚题跋一则

46cm×62cm-2021年

擬翁方纲对联

138cm×34cm×2-2023年

徐渭题跋一则

46cm×62cm-2021年

李小鹏

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

曾任北京杖藜书院执行院长

清华美院书画高研班班主任

杖藜书社成员，融社成员

重庆市渝中区书法家协会理事

但为真率，以究其源——李小鹏的书法与心境

清人刘熙载言：“杨子以书为心画，故书也者，心学也。心不若人而欲书之过人，其勤而无所也宜矣。”书法一艺，其表象似是字理间架、翰墨挥运，其内理却是性情人心的一种表现。在我所认识的诸多书家之中，小鹏兄可以说是心性与书艺十分契合的一个人。

我与小鹏相识已久，京华求学的岁月里，同受教于肖文飞、陈忠康诸师，也曾共事于杖藜书院。其后分别，各寻其路，阔别稍久，已然六载有余。然而往昔携游相伴、共论翰墨的光景，犹在眼前。初识小鹏之时，他给我的感觉是一种率意与真实，畅谈交往，直推心腹，无所隐遁。久之又发现其不失俏皮活泼，一如其写字之风，既求山岳河海之雄，而不失烟雾林影之妙。袁昂于《古今书评》中言：“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种风气。”这句话很适应于小鹏的书法，他很好地融合与把握住了“性情的真实”与“书写的真实”二者间的关系。观其书作，有如品《世说新语》中的魏晋诸贤，其间人物之举措、性情、处世、学问等或多有可斟酌损益处，然风骨自在，则不碍大体矣。

性情局促之人常常将艺术欣赏与创作的视角锁定在许多细枝末节上，固然艺术之创作需要许多微小与细腻来组成，然而却也往往会因此而失去了审美的本质——对于“风神”意味的把握，对“真实”性情的表现。因此，小鹏的为人与书作中的真率之意，在当今书坛中显得尤为难得。昔时于京华每每观小鹏写字，我就联想到《万岁通天帖》中的许多作品，例如王荟的《疖踵帖》、《翁尊体》等帖，其中用笔结字初看或显“粗率”，然而这种“粗头乱服”却正是艺术中最难能可贵的真实、真诚之处，所谓“爽爽自有一种风气”便出于此，其间风度发于心而应于外，非强求勉励、鼓努为劲而可得也。

宋人蔡襄曾认为“学书之要，唯取神、气为佳，若模象体势，虽形似而无精神，乃不知书者所为耳。”小鹏书作中的这种真率之感，也体现在他的临摹观念上，或者说，正是因为他形成了正确的临摹观，合理地处理了“古”、“今”的关系，才能做到从“六经注我”到“我注六经”。在小鹏的观念中，他一直坚信临摹始终都是为创作服务，所谓“临而不摹，如舍规矩以为方圆；摹而不临，犹食糠粃而弃精米”，都属于不善学习的体现。初学古帖，但取其皮毛、学其用笔，通过对典型形态的记忆来改造自我。之后技艺纯熟，便开始深研取法对象的书写习惯，包括笔法、节奏、造型取向、排列样式等。最后，总结书法中的规律、原理、风格，取其“精神流露处”，自行挥洒。小鹏的临摹与创作观念，层次分明、详略得当，既能沉浸于前贤法理之中，又不拘泥于古人之成规。

前些时日，小鹏将近作发给我欣赏，相较从前，又有精进矣，想来近些年定然朝夕钻研，“未间临池之志”。书法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并不必计较于一时一地的快慢与得失，“笔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即献之”，小鹏的这种坚持之心也当是我辈要学习的。希望小鹏能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风格和精神，我很好奇，也很期待，十年之后再看君，定是一番新景色。

文·黄肖波

贵州师范大学书法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