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晓群︱五行占：草妖之信衰贤去

班固汉志称，五行对应五事发生变异，在视之不明目下有草妖一项，所谓“诛不行则霜不杀草，繇臣下则杀不以时，故有草妖。”前文已叙《汉书·五行志》中六段，现接记如下：

其一，建昭五年，兗州刺史浩赏禁民私所自立社。山阳橐茅乡社有大槐树，吏伐断之，其夜树复立其故处。成帝永始元年二月，河南街邮樗树生支如人头，眉、目、须皆具，亡发耳。哀帝建平三年十月，汝南西平遂阳乡柱仆地，生支如人形，身青黄色，面白，头有頿发，稍长大，凡长六寸一分。京房《易传》曰：“王德衰，下人将起，则有木生为人状。”

其二，哀帝建平三年，零陵有树僵地，围丈六尺，长十丈七尺。民断其本，长九尺余，皆枯。三月，树卒自立故处。京房《易传》曰：“弃正作淫，厥妖木断自属。妃后有颛，木仆反立，断枯复生。天辟恶之。”

其三，元帝永光二年八月，天雨草，而叶相摎结，大如弹丸。平帝元始三年正月，天雨草，状如永光时。京房《易传》曰：“君吝于禄，信衰贤去，厥妖天雨草。”

《后汉书》记载草妖七段：

其一，安帝元初三年，有瓜异本共生，八瓜同蒂，时以为嘉瓜。或以为瓜者外延，离本而实，女子外属之象也。是时，阎皇后初立，后阎后与外亲耿宝等共谮太子，废为济阴王，更外迎济北王子犊立之，草妖也。

其二，桓帝延熹九年，雒阳城局竹柏叶有伤者。占曰：“天子凶。”

其三，灵帝熹平三年，右校别作中有两樗树，皆高四尺所，其一株宿夕暴长，长丈余，大一围，作胡人状，头目鬓须发备具。京房《易传》曰：“王德衰，下人将起，则有木生人状。”

其四，五年十月壬午，御所居殿后槐树，皆六七围，自拔，倒竖根在上。

其五，中平元年夏，东郡，陈留济阳、长桓，济阴冤句、离狐县界，有草生，其茎靡累肿大如手指，状似鸠雀龙蛇鸟兽之形，五色各如其状，毛羽头目足翅皆具。近草妖也。是岁黄巾贼始起。皇后兄何进，异父兄朱苗，皆为将军，领兵。后苗封济阳侯，进、苗遂秉威权，持国柄，汉遂微弱，自此始焉。

其六，中平中，长安城西北六七里空树中，有人面生鬓。

其七，献帝兴平元年九月，桑复生椹，可食。

《晋书》记载草妖十八例，此处列三例：

其一，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魏武帝在洛阳起建始殿，伐濯龙树而血出，又掘徙黎，根伤亦血出。帝恶之，遂寝疾，是月崩。盖草妖，又赤祥，是岁魏文帝黄初元年也。

其二，吴孙亮五凤元年六月，交阯稗草化为稻。昔三苗将亡，五谷变种，此草妖也。其后亮废。

其三，蜀刘禅景耀五年，宫中大树无故自折。谯周忧之，无所与言，乃书柱曰：“众而大，其之会。具而授，若何复。”言曹者众也，魏者大也，众而大，天下其当会也。具而授，如何复有立者乎？蜀果亡，如周言，此草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