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集｜镜头记录的春运9年：“走得了”变成“走得好”

复兴号奔驰在广袤大地上

持续40天的春运进入返程高峰

根据预测，2019年春运

全国旅客发送量将达到29.9亿人次

这场一年一度的

地球上规模最大的人口迁移

牵动着数以亿计的中国家庭

春运返程中的人们

石家庄货运中心摄影师翟现亭

用镜头记录了春运九年

这些留住了旧时光的照片

是社会发展的轨迹

是家庭团聚分离的缩影

更是我们每个人的春节记忆

翟现亭

石家庄货运中心直属营业部工会主席，2003年6月加入中国摄影家协会，先后荣获第20届、25届国展优秀奖，第20、21、22届河北省摄影艺术展览金、银、铜奖。

今年春节，翟现亭只休息了两天。

作为单位宣传骨干的他，大年三十的中午乘坐汉口站的高铁回到石家庄，总算赶上了家里的年夜饭。还没来得及和家人看一场贺岁档电影，大年初二的晚上他又匆匆坐车，回到工作岗位上。

“背井离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春运。”翟现亭说。自从2011年开始接触春运增开列车，他便有了用影像记录春运的想法，一旦付诸行动，便坚持了九年。每年持续四十天的春运，他几乎有一半时间相机不离手，专注于拍摄乘客与铁路工作人员，大到悲欢离合，小到泡面盒饭。在这些平凡而又珍贵的影像里，既贯穿了祖国飞速发展的印迹，也记录了铁路工作者兢兢业业的付出，更述说着中国普通百姓真实的人生百态。

2011

春运增开临客有不少是绿皮车，票价便宜，就是乘车环境稍差。画面中间是来自铁路部门的实习大学生，一上车见到四周人挤人的势头，可紧张了。实在没有地方了，只好把卧铺改成硬座。参加铁路工作不久的研究生正在清扫火车。大年初五凌晨0点，工作人员在巡视车站。

2012

过年就是排除万难回家。终于上车了，年轻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对很可爱的双胞胎姐妹，背后是卧铺改硬座的标志。在清晨的薄雾中，工作人员清洁绿皮车。

2013

正月十六，成都站四个彝族成年人带着九个孩子。画面左边就是这个大家庭，他们买的是站票，从成都到阜阳30多个小时，一路上找些纸板铺在过道上坐，旅途食物就是泡面和火腿肠。终于到达终点了。在春运路上，辛苦与幸福并存。站台售卖的小食品，非常抢手。大年三十晚上许多家庭在吃团圆饭了，这时乘客人数很少，乘务员在车上包饺子过年。

2014

在增开列车上遇到神态可爱的小女孩。列车到站长时间避让其他列车的时候，有乘客下车玩起了打雪仗。前几年，泡面、矿泉水和火腿肠销路总是最好的，算是铁路出行的“标配三件套”。L92次增开列车运行至关林站，上来了一名特殊的、才三岁半的旅客小京涵。她春节随父母到四川姥姥家省亲，高速公路上无情的车祸，夺走了其父母的生命，她幸免于难，却全身多处骨折。小京涵家住邢台，她的亲人专门来接她回家。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全力配合，提供软卧包房及午餐等贴心服务，守护小京涵回家。节后正月初五第一趟增开列车，风雪中值乘人员坚守在岗位上。

2015

提早上岗的高铁乘务员，英姿飒爽。第一次体验高铁出行的老两口很兴奋，跟他们年轻时坐火车的感受太不一样了。旅途中也要保持美丽。

2016

有段时间，雾霾的问题甚嚣尘上，口罩也成为春运的必备装备之一。春运期间，越来越多人选择高铁出行。笑容亲切的高铁乘务员。

2017

乘务员帮助重点旅客上车，行走不便的旅客只要拨打12306就能预约重点旅客服务。正在换装准备上班的工作人员。从北京西到汉口，两个车厢就卸下来七袋垃圾。

2018

春运车上的盒饭大多是15元一盒，从前吃盒饭的人不多，因为觉得这个价格相对泡面和其他食物而言贵了。但这两年不一样了，愿意吃盒饭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旅客询问有没有30元或更贵的盒饭，这也算是春运的消费升级吧。这几年春运列车上的人们有一个显著的变化：从前在车上看书看报打发时间，现在大家一上车就是拿着手机、塞着耳机。列车上，一个务工者坐在一个大桶上，四周没人和他讲话，他却哈哈哈大笑，原来他是被手机上的视频逗笑了。北京西至成都复兴号列车长，她的母亲原来也值乘到成都的绿皮车。这一年的大年三十是在车上度过的，乘务员把车厢装点出浓浓的年味儿，和车上的人数很少的旅客一起欢度春节。年三十儿，列车乘务员组织了一些节目，是庆祝也是放松。很多员工都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研究生，过年回不了家，你说他们难道不想家吗？把他们动员起来，让他们有获得感或者成就感，这对他们会好一些，是吧？正月初七，在北京动车段石家庄动车运用所，探访了春运期间保障高铁安全有序运行的幕后工作者们。这是一群默默无闻的“动车保姆”，他们经常“昼伏夜出”，为动车做维护修理、清洁保养，为大家的安全出行保驾护航。

2019

车厢里玩自拍的一对夫妻，脸上带着回家的喜悦。十年前的春运，人们最大的苦恼是买不上票。最近两年大家都能坐上春运的车了。早些年春运增开列车里的孩子，很多都只有一种表情，就是蜷缩在位置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现在可不一样了，孩子们看书做作业都有空间了。前几天拍到列车卧铺上，孩子在睡觉的爸爸肚皮上写作业。这是今年春运里的一位餐车长，家里老母亲95岁了，脑梗瘫痪在床，他跟爱人以及家里亲戚轮流伺候老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同事都担心春运他到底能不能上岗，可是人家扛起了这份责任。所谓“舍小家为大家”，在铁路工作者里，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望着窗外的年轻女孩，是在想家吗？深夜站台，分别的情侣。

在翟现亭眼里，九年不是一个句号，而是一个逗号，此刻他或许仍在车上以自己的视角持续记录着春运。

照片得来并不容易。遇到客流高峰，人多通行不方便时，翟现亭裹件大衣就蹲在硬座车厢的某个角落，连续两三个小时不吃不喝地拍照，累了才活动下筋骨，换个地方继续拍，有时甚至直接趴在旁边的餐车上休息，感觉好点了就接着拍。“一天能出来一两张很好的照片，我就心满意足了。”

九年的坚持，让翟现亭对铁路变化有切身体会。春运从过去的一票难求变成现在的平安有序，从过去的“走得了”变成现在的“走得好”。如今，我国已建成现代化的铁路网和最发达的高铁网，2.9万公里的中国高铁已经占到世界高铁总里程的三分之二以上，成为每个国人自豪的“中国名片”。

曙光中的高铁列车

有一年春运，翟现亭在朋友圈里写下这段话：“人生就像是一趟没有回程的火车，人生的意义并不是哐哐当当地跑到终点了事，更应该是丰富多彩的：既要做人生的功课，也要看窗外的风景，既要朝前看，也要常常回首从前。这样有一天生命的列车突然到达终点，才不会留下许多遗憾。”

想来春运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无数在家与理想间来回奔波的人，不留遗憾。

摄影：翟现亭 文字：王月婷

编辑：付政张乐音陈奇 审核：王居安

（本文原标题：《一名摄影师用九年时间，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