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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艺节|检阅中国文艺创作,“文华大奖”花落谁家今晚揭晓

澎湃新闻记者 廖阳 潘妤
2019-06-02 11:11
来源:澎湃新闻
文艺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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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术节历来是对中国文艺界创作的一次大检阅。

5月15日开始,来自全国各地的51台剧目齐聚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在上海19个剧场演出了102场,这些剧目囊括了戏剧、戏曲、歌剧、舞剧等,其中38台在激烈角逐“文华大奖”。

6月2日晚,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将在上海大剧院落下大幕,10个“文华大奖”花落谁家,即将揭晓。

艺术节期间,不少评论家、艺术家、创作者从四面八方赶来上海观摩,他们普遍观察到,现实主义题材和革命历史题材作品占据了绝对多数,撑起了新时代文艺创作的脊梁,而只要兼具了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就一定能牢牢抓住观众的眼球,赢得观众的认可。

革命题材越来越接地气

艺术节期间,上海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刘文国连着看了24部戏,印象最深的是,中国的艺术创作者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创作了许多以人民为中心,讴歌党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作品。

在他看来,不少剧目展现了英雄人物普通人的一面,革命题材的作品越来越接地气,越来越深入人心,和观众的距离越来越近。

《永不消逝的电波》剧照。本文图片均由各院团提供

“比如上海文广演艺集团旗下上海歌舞团《永不消逝的电波》、中国国家京剧院《红军故事》、中国国家话剧院《谷文昌》、上海沪剧院《敦煌女儿》,没有‘高大上’,都是从小处着眼,通过讲故事展现英雄人物普通人的一面。这些人物的个性都很鲜明,面目非常清晰,最关键是把人物的情感写出来了,而情感是最能打动观众的。”

二来,很多剧目在叙事技法和高科技手段的运用上实现了创新,解除了观众的审美疲劳;三来,很多剧目都在讲本地的故事,融入了本地的文化元素,带有新鲜的地域色彩和生活气息。

“我们以前老觉得革命题材的作品没有市场,但只要你做的好,观众是会买单的,而中国人民自己的故事是最感人的。”

看戏时,刘文国常常为英雄们的故事热泪盈眶,据他观察,和他一样感动的观众不在少数,而青年观众比他想象中多得多,“《永不消逝的电波》就吸引了很多青年观众,年轻人在这部戏里看到了上海的文化,听到了上海的声音,找到了熟悉的上海记忆,真正感受到了红色文化的感染力。这样的爱国教育我们愿意天天接受。”

戏曲创作在唱腔上突破

艺术节期间,上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胡晓军同样感受到了满满的正能量。据他观察,各地来参演参评的剧目几乎都用上了最好的资源,包括最好的艺术家,可以看得出在艺术上是非常精心的。

《重渡沟》剧照

“很多戏曲作品在唱腔表演上都在努力突破,比如河南豫剧院《重渡沟》的唱腔,每个段落都不一样,还采用了二道幕和多媒体的布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豫剧团《戈壁母亲》的唱腔也花了心思。”

艺术创作的百花齐放让人欣慰,不过他也观察到,有些戏剧戏曲类作品的创作还是相对传统,题材和思路的雷同也比较明显,比如,好几个作品里都有主人公不约而同先公后私,然后再想办法去安慰妻子的内容。

胡晓军认为,这些作品在剧本的文学性上可以再多花些心思,多加雕琢,“我们不能唯票房论、唯市场论,也不能不考虑观众的接受度。现在有些作品想在舞台上塑造一个榜样的形象,但人物和故事明显单薄了。如果文艺作品不在思想性和艺术性上多加考量,效果也是不行的。”

舞剧创作在低谷后回升

艺术节期间,文艺评论家方家骏印象最深的是,不管是戏剧、戏曲还是舞剧,大部分作品里,演员的表演非常出色,有些地方戏的演员甚至“全能”,“比如豫剧《重渡沟》的主演贾文龙,无论唱念做打还是塑造人物,都是能力非常强大的。”

同样,他也认为,舞剧类作品的题材相对多样化,而戏剧戏曲类存在雷同化的问题,但即使是同一个题材,不同作品也有高低之分,能看出艺术家提取素材并且艺术加工的技巧和能力。

“比如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干字碑》,它没有直接写村干部怎么带领大家脱贫,但依然能从中看到村庄由贫致富的巨大变化。它写人物,但不拘泥于一个事件。剧里着重刻画了人物性格,写了新旧观念的冲突,包括主人公和儿子的冲突、和老村长的冲突,还有县长对他又爱又恨的感情。这是非常真实的、非常成功的人物塑造。”

《干字碑》剧照

另外,“《干字碑》的节奏非常紧凑,语言节奏和表演节奏都非常讲究,所以观众不觉得枯燥。而有些作品说不出什么道理,观众看着就是不来劲,这里面还是有艺术规律在的。”

本届艺术节,现实主义题材和革命历史题材比较多,在方家骏看来,任何题材都可以搞好,“关键是看你怎么搞,这取决于艺术家的能力——用现代审美也好,用传统文化本身的积淀也好,包括你对素材的应用和把握,对舞台的处理。”

他同样举了《永不消逝的电波》为例,一开始很多人不看好这个题材,尤其是用舞剧来做,但最后它成功了,所以,关键是艺术家如何处理题材,是不是用了心。

方家骏总结,总体来说,舞剧的创作水准普遍都不错,这也是中国舞剧在走过一个相对低谷的历史时期后的重新回升。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一批“80后”舞剧编导的崛起,客观上形成了舞剧叙事意识的全线回归,戏剧品质更为坚实,与时代的呼声也更加紧密。

“他们用自己的作品发声,推动了舞剧从‘晚会化’‘花边形’回归到戏剧的大家庭。《永不消逝的电波》是其中意识最为清晰、目标最为坚定的一部,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实现了中国舞剧观念的升级换代。”方家骏评道。

民族歌剧的根就在本土

从“楚剧皇后”到歌剧英才,刘丹丽是国内少见且成功的跨界型演员。因为楚剧,她曾接连斩获梅花奖、文华表演奖,因为民族歌剧《有爱才有家》,她又在今年再一次摘得文华表演奖。

艺术节期间,刘丹丽特地从武汉赶到上海,连续观摩了14部舞剧和歌剧,每天都有惊喜,每天都在像海绵一样吸收。

比如内蒙古艺术学院的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讲的是20世纪60年代草原小姐妹为了保护集体羊群与暴风雪搏斗的故事,“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百般呵护,怎么看这个故事?编导通过上课的形式,让他们感受到了草原小姐妹的传奇经历,孩子们感动了,慢慢转变了、懂事了、成长了。这部戏是在通过艺术来感化教育,而不是一味地说教。”

《永不消逝的电波》剧照

《永不消逝的电波》让刘丹丽真正感受到了对敌斗争的腥风血雨、中共地下工作者的艰辛,也让她近身体验了一把上海弄堂的人间烟火气。

这也是一部让她哭到抽泣的戏。比如小裁缝,这本是一个活泼调皮的角色,为了救李侠,他把红围巾围到自己身上,最后被国民党特务枪杀,“一束光打在红围巾上,我的眼泪就出来了。他还和大家招手,很开心地和大家再见,革命已经快要胜利,他却走了,那么天真,一点索取都没有。”

王佳俊扮演的李侠也让她深深代入,“你能感觉到他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在那个年代,他所有的情感都得压着,那么多人为他付出了牺牲了,他要克制自己不能哭。那个年代太残酷了。”

国家大剧院的舞剧《天路》将青藏铁路尘封多年的修建历史挖掘出来,同样让刘丹丽泪流不止,“为了修铁路,铁道兵们在冰天雪地和高原缺氧的环境里肩挑手扛,现在高铁那么飞速、生活那么现代化,但大家何曾想过,几十年前还有这样一批年轻人在那默默奉献甚至牺牲了生命?”

刘丹丽观察,如今的舞剧创作不再用“高大上”的手法包装,而是通过情感的纠缠演绎故事,让观众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追求更贴近生活、更能走进观众心里的表达。

在她看来,这些舞剧把英雄重新拉回到人们身边,观众看了不觉陌生,是因为它们真正触到了观众的灵魂深处,“我们平时总觉得自己很累很辛苦,看了这些戏,才发现我们太轻松了,那时候的人拿生命换来了今天,我们应该付出更多。所以革命题材的剧一定要有,我们不能忘掉历史,忘掉历史就是犯罪。”

除了舞剧,歌剧也是刘丹丽观摩的重点,印象最深的是,不少歌剧都在民间音乐和戏曲里吸收养分,比如福建省歌舞剧院的《松毛岭之恋》有闽南音乐元素,株洲市戏剧传承中心的《英·雄》有花鼓戏的味道,青岛市歌舞剧院的《马向阳下乡记》有吕剧的成份,音乐非常有旋律感,特别接地气,观众很容易就能产生共鸣。

《马向阳下乡记》剧照

刘丹丽认为,民族歌剧的根就在本土,中国的歌剧创作者应该在自己的土壤里生根开花,创作老百姓喜闻乐见、听得懂、传得开的民族歌剧。

“传统戏曲传承几千年肯定有它的土壤,老百姓多少能听一点戏曲,骨子里有基因在。我们可以从戏曲里找根,但也不能完全把戏曲搞过来,歌剧的本体不能丢。” 刘丹丽说,民族歌剧的创作很难,稍不小心就像戏曲,或者完全西洋化,到底是向西还是向中,这个尺度很难把握。

“《马向阳下乡记》有观众、接地气,它可能偏戏曲多一点,但也有西方式的二重唱、三重唱,这些都是在进行艺术探讨,还是可取的。” 刘丹丽评道。

    责任编辑:石剑峰
    校对: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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