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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过后,镜头为他们聚焦

2020-03-11 12:5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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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过后,镜头为他们聚焦

——阿荣旗融媒体中心记者群像

呼伦贝尔日报 于雪丹

父母去世后的家,其实是唯一的姐姐的家,一个让我依恋的家。这个家在阿荣旗,也是我每到过年都要回去的地方,是骨子里的乡愁与牵挂。与家人闲坐,享灯火之亲。

今年,一场波及全球的疫情无声无息潜入,让我在家度过了工作以来最长的假期。

我与姐姐朝夕相处,亲眼见证了她与阿荣旗融媒体中心的同事们在疫情期间的工作状态,同为媒体人的我特别想为他们画一幅群像,哪怕不全面,哪怕不完美,以此,来记录这段生死与共、刻骨铭心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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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那天午后,我遇到了刘飞。他站在路边打电话,而我着急去置办年货。一年没见,他还是那么削瘦,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也被我一眼认出来。大家都忙,三言两语便匆匆约定年后的酒局。

那时的冬天虽近尾声,天气依然寒凉。但阳光正好,街巷依然热闹非常,人肩摩踵,小城拥堵,人们都在为“年”的到来而喜气洋洋,丝毫没有任何“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

再次见到刘飞是一个月后,在阿荣旗融媒体中心采访部。一张办公桌,两只口罩,是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旁边放着一箱方便面,还有半箱牛奶。

从电视台的副台长到融媒体中心采访部主任,从业20多年的刘飞已经是个“老新闻”,凭着良好的新闻素养和干劲儿拼劲儿,业内人都尊称他一声“飞哥”。但这一个多月,飞哥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在“飞”。

腊月二十九晚上他做完最后一天新闻,年三十旗委书记栾天猛便赶回来组织疫情防控,大年初一下午成立疫情防控指挥部布置任务,初二一早,融媒体中心主任于海波在工作群里发出通知,各部门全员上岗,全力配合旗委政府疫情防控期间的新闻宣传报导……

没有休息日的新闻工作者们自我告别了“睡到自然醒”这个梦想。

融媒体中心成立不到四个月,就迎来了一次最强的练兵——新闻业态全部打乱重新编排,一周要闻取消,当天布置任务当天采访播出,新生的阿伦眼APP平台渠道将权威信息实时发布,真正做到了及时跟进,快速传播。

“这次疫情不仅是医护人员,也是新闻人的战场。”刘飞这样说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壮。没有豪言壮语的宣誓,只有朴素的行动和情感。就像王楠的原话:“做这行的,职责所系!”

人手短缺是这次应对疫情宣传时遇到的最大问题,海波主任打破部门限制,将专题记者临时划归采访部统一调配,及时弥补了一线采访力量的不足。忙起来,仅有的11个人全都派出去了;刘飞想方设法调剂平衡,以保证能够持续战斗的力量。因为那时候,谁也不可预测这场战争何时能够结束,前方何日能有光亮。

记者李滢和在交通部门工作的丈夫两人都在一线,记者王琳也是同样的情况,她丈夫在阿荣旗公安局那吉第三派出所任所长。王琳和金亮的腿脚都有伤,依然坚持采访。田国威怀孕已三个多月,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连续两天下乡,直到感觉身体不适才告诉海波主任,但又不想影响工作,请求在家电话采访、写稿。陈晓东年前就患重感冒,一直坚持连续工作,到复兴镇、向阳峪镇跟进卡点执勤情况,深入企业采访。马艳玲母亲和丈夫身体都不好,儿子正读高三,需要时一个电话,立刻冲锋到岗……

这些触手可及的实例,让人不得不感概新闻人平凡中的光芒。“很多让我们感动的人,就在我们身边。”这是我从刘飞口中听到的最有温度的话语。

2月19日那天街上有传言:由于齐齐哈尔疫情严重,阿荣旗将不再从那里运送物资。于是,居民们慌了。

接到海波主任通知后,刘飞马上拨通市场监督管理局局长刘永杰的电话。15分钟,李滢到了单位。当晚,阿伦眼就发布了市场局关于“已经从疫情严重地区之外积极调配物资”的新闻,制止了百姓的恐慌心理,谣言不攻自破。

之前元宵节那晚,网民“洪福齐天”在朋友圈发表不正当言论,融媒体中心记者及时跟进公安行动,迅速出击,报道了这起网络谣言案件始末,给百姓以安定,还阿荣以洁净。

“这就是新闻的作用,在百姓不明所以的时候,大家都自觉等待关注官方媒体的宣告。而我们,就是那些新闻舆论的记录者、发声者和引导者。”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一份责任吧,才让这些媒体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地往前冲。

2

2月19日那天阿伦眼上的新闻动态比较多,我数了数,大概40多条。还有一条也是李滢采访的,《一封来自隔离区的感动》。

那段时间,外返人员隔离区大部分都是从齐齐哈尔市第一医院回来的人。去隔离区采访,直面病毒威胁,“其实自己也害怕”,说这话时李滢有点不好意思,但话锋一转,换为轻松的口吻继续“自嘲”道:“但我想,天天在一线采访,该对病毒免疫了吧!”

红十字会、市场监督管理局、集中隔离区、疫情防控检测点……瘦弱的李滢肩扛摄像机,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个遍。偶尔跟张鹏搭档去一线,她能不用扛机器,但回来后还要写稿、剪辑同期音,保证新闻第一时间发出。

丈夫张晨曦在交通运输综合执法大队工作,大年初二开始就在阿荣旗北卡口执勤,一班24小时,回来也是补觉。用李滢的话说:“他在家我不在,他不在家我也不在。”父母的忙碌,让儿子4岁时就习惯了一个人看家,今年他已经10岁了,甚至会懂事地提前把电饭煲里的饭热好,会在妈妈回来后把消过毒的外套挂在窗前。

一个“习惯”,其实是多少媒体人的无奈和辛酸。

疫情当前,临时任务多,但必须随叫随到,做了12年记者的李滢早已放弃了高跟鞋,“当然也爱美,不过做这行的,没办法。”这也是她不得已的“习惯”。

好在,“现在的采访部就是以前电视台的新闻部,我们都叫它‘幸福部’。”能够从事热爱的职业,就是幸福的。欢乐的氛围能够带来轻松高效的工作。李刚就是其中一份子。

“我爸是李刚”,这个典故在网上流传了十年,也让李刚不堪其扰,所以,从开始安装微信,他就“高调”地把自己的备注名改成了“我是李刚”。相熟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不熟的人互相加微信,总会恍然大悟或者心照不宣:“哦,原来你就是李刚。”

其实李刚不仅不高调,甚至很内敛。位于阿荣旗的呼伦贝尔肉业集团50吨牛肉驰援湖北,从复工到装车,金亮去采访,李刚一直在用镜头记录。这条新闻上了当天央视的新闻联播,没有他的署名,李刚依旧很开心:“虽然只用了我的几个镜头,但我心里特别欣慰,这是在传达两省人民之间的情谊啊,我的名字不值一提。”

李刚的父母年龄大了,母亲还患有双侧股骨头坏死和糖尿病,不能帮他照顾孩子。正月初二那天,李刚先把妻儿送到岳父家,就开始了遥遥无期的“独居”生活。几乎每天他都要去单位,采访完的稿件要写,片子要剪,给内蒙广播电视台和呼伦贝尔市广播电视台编片子,一天天忙下来,日子就过得很快。前两天儿子发来视频说想他了,他才猛然惊觉,这一分别,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平时,李刚每隔三四天就购买些生活物品,分成两份,一份送到父母家,一份送到岳父母家,每次都是放到门外就走。两家人只有他自己在外面,对他来说,这样最安全。

正月十五,李刚与办公室主任宋明鑫同去音河乡采访。车是宋明鑫私家车,疫情之初,就被他开来作为采访车,自己也兼职司机。

不仅如此,大年初一开始,宋明鑫就承担起融媒体中心每天两次的消杀工作,直到现在。从一楼到六楼的大厅、走廊、卫生间甚至门把手都会被他的酒精和84消毒液全面覆盖不留死角,进门的脚垫每天都要经过4次消杀。“采编人员上一线就很危险,自家地盘做好防范比啥都强!”

年三十宋明鑫去六合镇的父母家过年,当天接到海波主任电话,初一他就返岗,同时通过各方渠道购买口罩、酒精和84消毒液,甚至测温枪,年后陆续都到货了。除了向红十字会申请和自然分配,一线采访人员最基本的防护口罩还是有保证。至于他自己,消杀一个月,一双皮鞋常常被喷上84,报废了。用碎了6只喷壶。去音河的路上他还跟李刚开玩笑:“第二批口罩有点薄,你要戴两只才安全。”

元宵节那天他俩去了3个村,没地儿吃饭,直到下午三点多,返程经过富吉村五六组检查站时,遇到三个女人站岗值守。李刚临时下车采访得知,从1月25号开始,“三朵金花”不甘人后,自告奋勇承担白班值守任务,每天早上八点来接班,风雪无阻。“我们也累也冷,但这些都是值得的,为了全村的安全嘛。”那一幕场景,和这片土地上朴实的人,让李刚和宋明鑫深深感动,久久难忘。

3

大年初三凌晨3点,闻明、温长春以及王琳就已经到了齐齐哈尔,跟随旗市场监督管理局考察蔬菜批发市场货源是否充足。在他们到达齐齐哈尔4个小时后,李永浩的父母开车把他送到阿荣旗,那天还没有开始封城,经过阿扎检测点的时候,他们都测了体温,做了登记。

母亲是扎兰屯中蒙医院的护士,虽然未被定为收治感染患者的医院,但身为医护人员,必须进入一线备战状态,在审计局工作的父亲也要随之上岗执勤,所以,把李永浩送过来之后,他们就返回了扎兰屯待命。

李永浩到家放下背包就去单位报到,紧接着开始了没黑没白的采访。检测卡口的交警、小区物业和民警、网格员,疾控中心发放物资,日常检查和夜间工作常态,一条条采下来,本来遥远的疫情就近在咫尺。

这个95后的男孩身上总有一股坚韧的力量。当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庇护之下饭来张口时,他却已经扛起了“记者”二字的分量。

第39号公告通知阿荣旗私家车分单双号限行,限量加油,全旗疫情防控形势进入严峻状态。

那天,李永浩和王琳去体育路北加油站街拍交警的日常工作。一场雪过后,气温骤降。连续三个多小时的拍摄冻麻了他的手,也冻坏了外套的拉链,李永浩就那样敞开着外套在寒风中坚持拍完所有画面,再把素材送回单位。“没办法,需要连贯的画面,不可能把机器放在那停下来。”刘飞说,这孩子“傻”得让人心疼。

第二天上午,李永浩就觉得不舒服,还是去了G5511扎兰屯方向解放屯卡口拍摄做了心脏支架手术仍然坚守一线的交警柳长青,本来晚上还要去夜拍,但中午回到家,他就病倒了。

小小年龄独自在外,疫情当前却奔波一线,特殊时期生病的恐惧和孤独,都没有让他退缩,反而云淡风轻:“我妈妈在医院工作,了解和疫情相关的症状,她说我没事那我肯定没事。”

休息了三四天,他又开始上午跟随旗政府相关负责人到霍尔奇镇复兴屯关注农民卖粮难问题、下午再跟陈晓东返回重新采访卖粮大户同期声的工作状态。“爷爷奶奶年龄大,父母工作都忙,从小我就练成了独立的本领。”这个从业两年的小记者,有着如今同龄人身上难得的品质。

比李永浩晚回来的是郭雨。

每年腊月二十九忙完工作,郭雨才会启程回那个遥远的老家。经呼和浩特到锡林郭勒,常常已是后半夜。今年,航班“莫名其妙”被取消了,除夕夜里11点多,郭雨才回到家。返程机票是大年初六的,被航空公司改签到乌兰浩特,却没有任何班车和出租车出城,还是回不来。没办法,他只好高价购买飞往扎兰屯的航班,卡在封城前一天回到阿荣旗。

回来也要居家隔离14天,但起码,离工作岗位很近。

郭雨是最早接触“阿伦眼”的,计算机应用、维修、网站设计专业在工作中被他用得得心应手,大部分版块内容和相关视频、图片都是他在做。他再不回来,融媒体中心分管新媒体部的副主任赵宏旭和新媒体的同事们就要累趴下了。

阿荣旗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指挥部的1号通告在大年初一夜里22:45分发布。赵宏旭与宣传部副部长韩忠华反复磋商,数易其稿,才最终敲定,而且还要确保每一篇稿子审核把关后实时发布,在他们心里,一分钟都耽误不得。这一天开始,他们每天都是从早上八点工作到凌晨两点。

“疫情当前,活活逼出来一批‘技术人才’。”从年初一的1号通告,到如今的104号通告,开始是郭雨发布,但稿件传来转去效率太低。随着疫情防控形势逐渐严峻,新媒体承担的发布任务太繁重,郭雨便开始教部门其他5个人一步步简单操作,他抽出身来专门“对付”复杂的文字、视频和图片,并且开辟更多跟疫情相关的栏目和版块。

“众志成城抗击疫情”“逆行的人我有话对你说”等栏目上线以来,每天平均上稿量都在40篇以上,点击总量增加了2000万之多。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每一个人都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成长。

每天最后一条通告都要反复核查当日数据,最快也要11点以后才能出稿,所以,熬夜是必须的。早上一起床,还要分配一天的任务,然后编辑、审核稿件,再一条条制作发布,就连吃饭都要“抽空”。

“没办法,不能去一线,就要全力做好大后方。”赵宏旭说,“这一仗打下来才发现,新媒体还得年轻人来干,岁数大的身体都扛不住啊!”

但是,经过考验才知道,这个团队真有战斗力。

彭聪的丈夫大年初一就回到岗位,距离旗政府所在地最远的一个乡镇三岔河。他走之后女儿就开始发烧,诊所关门不能打点滴,药店营业但不接受高热患者,直到几天后在医院打了一周的退烧药才降下体温。彭聪让体弱的母亲每天过来帮她带孩子,她则一刻不停地加入采访团队。

因为上岗较晚,她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同一个坐标,不同的夜空》《因为有你》《阿荣战“疫”日记》等连续几个短视频都是她跟同事苦巴巴熬出来的。一段两分钟的视频短片,从创意到拍摄,再到剪辑、音乐,最快也要一两天出稿,还不包括一遍遍凝炼文字解说或者字幕。

每次做片子,深夜就成了彭聪最好的伴侣。同事们都说她“比同龄人都忙碌”,而她自己觉得,“热爱这份事业,就要做到不遗余力”。她是社教工作室的负责人,外出记录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全天在岗的名字。

与丈夫常年工作两地,6岁的女儿习惯了每天都要她在身边入睡。那晚十点多,女儿打来电话,接通了就哭:“妈妈,你今天又要几点才能回来啊?我都快困死了……”这样的时候,她最揪心。就像疫情没来时,女儿也会问她:“妈妈,为什么你那么忙?总是很晚来幼儿园接我?你看,其他小朋友早都被接走了!”每到这时,彭聪总会跟她说:“因为妈妈是记者,这是一份很崇高的职业。”

这话,其实也是说给她自己。因为崇高,所以坚守。

4

其实外出返回最早的是王建庭。

年前他跟妻儿去海南探亲,刚到没几天,就出了武汉封城的新闻。职业的敏感让建庭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果断放弃了休假的打算,费尽周折抢到了大年初二中午仅剩的3张机票,初三凌晨2点,一家三口数千里奔波赶回了家。

建庭夫妻双方的老人都在海南,本打算利用假期好好陪陪他们,也让他们跟想念的孙子痛快玩几天,谁知疫情就这么“没人性”地打乱了一切跋山涉水而去的原计划。

走的时候,老人和儿子都哭了。舍不得,但又不得已。他是媒体人,妻子王琳是医生,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刻,他们不能缺席!

分管融媒体中心采访部,建庭在居家隔离的第一天就开始了满满的统筹工作。一周要闻取消后,与疫情相关的新闻稿件成为融媒体中心的主流。每天的电视和广播新闻要把关,随时发现的新闻线索要策划,工作量比平日翻了几倍不止。

元宵节连续三天,建庭都埋在电脑前,完成旗委政府的统筹性稿件。全旗防控新冠病毒纪实、牢筑疫情防控安全屏障纪实,阿荣人全民战“疫”的实况跃然而现,鼓舞了士气,振奋了民心。

隔离期满后,建庭夫妇双双上岗,12岁的儿子早已学会了做饭甚至缝纫,一个人在家等着天黑了、夜更深时疲惫的父母归来。

为了支持企业复工复产,阿荣旗人社局统一组织专车承运外出务工人员。3月3日出发,在工作人员随车服务的陪伴下,历时40个小时旅途,49名务工人员跨越2600公里顺利抵达江浙,开始岗前培训。这个系列报道都是建庭一手策划、调度、采访。

新闻发出后,网友们纷纷评论:“大美阿荣旗,领导做实事。”“政府做指引,务工人员有福了!”随后,央视新闻播出。

疫情打乱了日常,也让人重新审视一切。

夫妻两人都是马拉松选手,多次参加国内各项赛事,建庭还曾受邀参加过迪拜的马拉松赛,“跑”到了国外。疫情期间,建庭和王琳就在家里的客厅“绕圈跑”,碰到了,互相打个招呼,再换个方向。这一度成为两人在灰色心情重压下小小的释放。

当别人纷纷憧憬疫情过后最想做什么的时候,建庭的想法特别简单:“我只想回复正常,过好最平常的每一天。”而与他“同桌”办公的于雪梅想法就显得很具体:“我最想每天早晨能够痛痛快快地去户外跑步,自由呼吸。”

“情怀”是一个很害人的东西,尤其是当它与“敬业”相遇,就会变成“重疾”;若是再加上“责任”,就催化成“绝症”了——这是我从姐姐于雪梅身上体会到的。

融媒体中心成立后,作为分管总编部的副主任,她总是心心念念那份已经停刊的《阿荣通讯》报纸上那块她创办的文学版面。阿荣旗被誉为呼伦贝尔大地上的一块文学热土,本地作者创作热情不减,却失去了刊发作品的载体,这令她无法释怀。她的想法得到了主任于海波的大力支持,2020新年过后第一个工作日,阿伦眼增设了《阿伦文苑》版块,为本土作家和文学爱好者提供了一方自由耕耘的文学园地,一个相互交流的网络平台,所有稿件均由于雪梅亲自编辑审核,再由美编卢恒久负责发布,每天一更新。

两个人把这片园地打理得清新雅致,春色锦绣。

平安与危险仿佛只有一夜之隔。除夕夜的爆竹烟花还未消散,年初一的餐桌上就笼罩了浓浓的忧愁。从大年初三开始,阿伦文苑开始重推与疫情相关的系列文学作品;也是从那天开始,我的整个假期动态都“被迫”跟阿荣旗融媒体中心捆绑在一起。

姐姐的笔记本“罢工”了,她把单位的电脑搬回家,就放在我的卧室。每天我还没起床,她已经开始了电话采访。确定选题,收集图片,了解每张图片背后的故事,之后把故事写出来。这样还不算完,每每一篇文章的发布,都要跟恒久数次语音沟通,细致到每一个标点,甚至一个装饰的线条。

《这样的一座城,你怎能不坚守》《这样的一瞬间,你怎能不感动》,《这样的……你怎能……》系列作品,雪梅和恒久连续做了11期,成为在疫情期间最受网友追捧、最能引起共鸣、最让人眼泪盈眶的又火又热的美文。

卢恒久除了每天为《阿伦文苑》做美编,还要去为每一个选题拍片。风雪中的守城人、收集废弃口罩的环卫工人、为了节省物资在口罩里垫上纱布的卡口执勤公安民警……一幕幕动人的画面被他的镜头捕捉,一篇篇感人至深的美文被他们细细打磨,一次次点击阅读激荡着安抚着疫情期间读者仓惶的心。开始我还因为早饭要推迟到午后才吃而表达抗议,到后来,这无效抗议变成了乖乖去厨房做饭。偶尔会嘲笑一下他们:“两个追求完美的强迫症患者在一起工作是多么痛苦,而你们竟浑然不觉。”内心里,其实是敬佩的,每日攀升的点击量和铺天盖地的读者反馈,证明了他们的所付之心都是凝血花开。

我一直认为疫情防控形势是随着雪梅的稿件任务量增加而逐渐进入严峻状态的,而非网络新闻或者出租车停运、小区封闭等方式。

融媒体稿件要坚守,宣传部的任务加身,年过五十的姐姐几乎每天完成一篇几千字的大稿件,完全是一副“疫情不退我不休”的拼命状态。医护、警察、社区、物业,村医、网格员、清洁工、志愿者……一个个疫情中平凡而伟大的身影在她的笔下变得鲜活,一段段真实而心酸的故事在她的文字中徐徐展开。

除了电话采访,偶尔她也会去一线,一只医用口罩被她戴了十几天,直到宋明鑫都看不下去了,给她拿了几只替换,而她不去领口罩的原因很简单,“每天去一线的同事比我更需要”。一篇《阿伦眼,你的眼》构思了三四天,成稿之后反复推敲,直到旗委宣传部领导发出“通过”的指令。因为她始终记得一位老领导的话:“你的文章署名就是你的金字招牌,别砸了它。”

一个月的连轴转模式,恒久病倒了,雪梅血压攀升,牙疼了一周。互相“探讨”过病情之后,我在旁边抛出一句“试探”:“要不休息一天?”“没事儿,一挺就过去了!”两人同样的答复。

从立春到惊蛰,只是变换了几个节气;从白雪皑皑到冰河解冻,他们整整逾越了一个季节。

原谅我无法一一罗列所有人的名字,这群我家乡的媒体人。不仅仅只有一线记者,新闻幕后还有更多的编辑、播音、制作、技术保障、司机……那些在新闻作品中见不到身影、姓名的工作人员,他们在各自岗位上默默无闻地执着坚守,共同为疫情防控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当东邻的莫力达瓦不幸“中招”、南面齐齐哈尔虎视眈眈的重压围困之下,阿荣小城至今仍保持着疫情期间的洁净,这是全旗32万人之幸,更是逾万人拼尽全力保下的一座城池。

李永浩说他怀念能点外卖的日子,彭聪说她想让女儿享受一次最早被她接走的幸福,韩雪媚说她想为父母补过一次隆重的生日……这些微小的愿望,是疫情期间的缺憾,也是疫情过后每个人都憧憬的简单。当刘飞听到90后的外甥女说“如果有召唤我会义不容辞去武汉”时,他听出了希望。

疫情,也让阿荣旗融媒体中心首次打通“声、屏、报、网、两微一端”等各种资源,真正实现全媒体传播。当于海波看到全体阿荣媒体人在各自岗位全力奋战时,他感受到了这支团队的力量。

“善战者,无智名,无勇功。”我想,疫情结束后,我们应该把平日里对准受访者的镜头,聚焦在他们身上。

来源:阿荣旗融媒体中心

原标题:《疫情过后,镜头为他们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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