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卖“山寨货”，正品厂家可以向商家索赔吗？答案或许和你想的不一样

在4月26日第20个“世界知识产权保护日”来临之际，为了宣传知识产权保护，长沙市天心区法院推出涉知识产权保护系列典型案例。本期主题是销售侵权产品的合法来源抗辩问题。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批复，天心区法院从2019年7月开始受理涉长沙市天心区、雨花区、芙蓉区范围内知识产权案件。

案情回顾

案例一

河北纳利鑫洗化公司是一家从事液体洗涤剂生产销售的公司，拥有“好太太”注册商标。2018年，公司维权人员在天心区信加超市购买了标有“好太太”的洗衣液一瓶，售价19.9元，取得电脑小票一张，全程有公证。2019年，该公司以商标侵权为由，向法院起诉该超市要求；1、判令被告立即停止侵犯原告注册商标专用权行为；2、判令被告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3万元。

案例二

柏瑞润兴公司是一家专注地漏、下水管等建材产品的企业，拥有“潜水艇”注册商标。2018年，公司维权人员在长沙市雨花区莲湖建材交易市场“亚飞建材商行”内购买了两盒标有“宁波市潜水艇卫浴有限公司自动密封式六防地漏，在商品包装上突出了“潜水艇”三个字，售价130元，取得送货单一张，全程有公证。2019年，柏瑞润兴公司以该商店侵权起诉至法院要求：1、判令被告立即停止销售侵犯原告注册商标专用权商品的行为及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2、判令被告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及调查、制止侵权行为所产生的合理费共计2万元。

商家抗辩

信加超市辩称

侵权产品是高桥市场万利日化商行放到我店里销售的，还都是先卖完再跟他结账，所以说就算侵权的话也应该是由高桥市场万利日化商行来承担责任。并且我还有《湖南万利日化销售单》等证据来证明侵权产品就是从他那里取得的。

首先，我店里只进了六个“潜水艇”字样的地漏，都是从一家名叫“豪布斯卫浴”商店里购买的，但产品都是宁波潜水艇卫浴公司所生产的。其次，在诉讼过程中，宁波潜水艇卫浴公司还为我出具了供货单和经销授权书，所以说，我是不应该承担责任的，原告就算要找也得找生产厂家去维权。

亚飞建材商行辩称

法院意见

案件一被告信加超市销售的洗衣液，其外包装上正反面均突出使用大号字体的“好太太”字样，具有独立或者相对独立的标识意义，属于商标性的使用。且上述“好太太”字样与原告享有商标专用权的商标文字相同，读音、含义、排列顺序一致，只有字体和字号不同，构成近似商标。被控侵权商品包装上突出使用的“好太太”字样，易使相关公众对该商品的来源产生混淆，故被告销售被控侵权商品构成了对原告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侵犯，但其能够提供合法来源，故不应承担赔偿责任。

案件二中被告被诉侵权商品突出使用了“潜水艇”三个字，容易导致相关公众的混淆，使其误认为该商品为“潜水艇”品牌商品或认为其与原告注册商标的商品有特定的联系，容易导致相关公众造成混淆，构成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但是被告只是销售了他人侵权产品，没有在产品及产品包装自行进行更改，只是简单的销售，不存在不正当竞争行为，其出售行为的违法性应在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中被涵盖与评价。对原告要求被告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的诉请不予支持。因被告提供了生产厂家签章的购货清单及委托书，属于合法来源抗辩。

法院判决

天心区法院认为，两被告所售卖的商品侵犯两原告的注册商标，均应承担立即停止销售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商品的责任。但是，对于赔偿责任问题，我国《商标法》定了销售者的合法来源抗辩条款，即有合法来源的，不承担赔偿责任。合法来源抗辩立法目的在于平衡权利人与善意销售者的利益，保护交易安全，维护市场秩序，在销售者尽到了应尽注意义务后，使权利人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更大的侵权责任人，最终找到侵权商品的生产者，而非惩罚善意的销售者。因此两案均判决：被告立即停止销售侵犯原告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商品；两被告均不承担原告的损失赔偿责任。

法官说法

知识产权审判庭庭长 彭丁云

一、销售商售卖侵权产品同样属于侵权。侵犯他人商标权以及其他知识产权的商品，属于侵权行为，应该承担相应侵权责任，比如本案两被告被判决承担停止销售的侵权责任。

二、销售商的商品有合法来源的可免责。《商标法》第六十四条第二款规定，销售不知道是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商品，能证明该商品是自己合法取得并说明提供者的，不承担赔偿责任。确立合法来源抗辩原则的最终目的就是鼓励销售者说明销售渠道，以有利于权利人从源头打假。

三、销售商一定要进货留痕。根据规定，销售者能证明该商品是自己合法取得的情形为：

（一）有供货单位合法签章的供货清单和货款收据且经查证属实或者供货单位认可的；

（二）有供销双方签订的进货合同且经查证已真实履行的；

（三）有合法进货发票且发票记载事项与涉案商品对应的；

（四）其他能够证明合法取得涉案商品的情形。

特别提醒一下：天心区法院知识产权案件管辖的三个区，尤其是雨花区与芙蓉区存在体量庞大的专业批发市场，如三湘大市场、高桥大市场、红星大市场等，商家一定要合法经营，并且需要有法律意识、证据意识，不然在知识产权保护日趋严格的今天，很容易因销售侵权产品而担责。本期微信案例中被告如果不能提供合法来源证据，肯定是要被判决承担赔偿责任的。

审核：胡精华

责编：陈泽春

供稿：周智勇

余 航

编辑：文天骄

2020年第10期 总第17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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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售卖“山寨货”，正品厂家可以向商家索赔吗？答案或许和你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