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四川•人文地理】王怀林 ‖ 打开康巴之门（4）：文化的盛筵――沿成都平原向西 l 川藏茶马古道

原创 王怀林 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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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自5月26日起，“四川省情网”及“方志四川”新媒体矩阵（微信公众号、人民号、澎湃号、头条号、搜狐号、企鹅号）将推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某大型国企高管王怀林先生的《打开康巴之门——横断山腹地人文地理》，敬请关注，并欢迎在文尾“写留言”处留下您的读后感言！

文化的盛筵——沿成都平原向西

川藏茶马古道

沿川藏公路西行，过天全不久，路边就可以看到“茶马古道”的旅游招牌和以此为名的商号名称了，茶马古道的文化气息渐渐浓厚。

中国是茶叶的原产地和主要产茶国，尤其是与藏区毗邻的四川和云南都是茶叶主产区。特别是雅安、名山一带的气候正如谚语所说：“天天下雨天天凉”。潮湿多雨温暖的气侯浸润出大量优质的茶叶，有“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的美称。名山至今尚有一万多个茶园，是茶叶的原产地和重要产茶基地。

航拍蒙顶山茶园（图片来自网络）

但是如此需要茶叶的青藏高原由于海拔高，茶叶却不能生产。同时，由于中原王朝和边地的少数民族经常发生战争，古时作战，主要靠马战，中原大地主要为农区，不产马匹，而青藏高原特别是甘青一带却正好盛产良马，这种出产的互补性使这两个伟大的民族走到了一起，于是，茶马互市产生了。

茶马互市最早可追索到唐玄宗时期。当时唐朝在安多地区设置“茶马交换所”，由当地军民指挥使司监管市场。宋时，由于与辽、金政权战争频繁，所需军马数量大增。同时，宋也将茶叶作为一种政治手段，用以控制西北各部，于是专门设置茶马司进行管理。其销售分官茶和商茶，前者通过专门的政府机构采购，后者则由茶商向户部纳税领取执照，并取得一定的“茶引”（类似现在的配额）后方能按指定地点和数量经营。明清两代大体袭用这种方式，只是到清代中期才向民间开放。历来政府对茶叶经营控制极严，对违反规定“无引经营”的处罚严厉。但“利之所在，人皆趋之，禁令愈多，走私之风愈甚”，于是政府和走私者们进行了多年斗争，明代甚至有一个叫欧阳伦的皇帝驸马因茶叶走私被处以死刑的。

川藏茶马古道上的背夫（图片来自网络）

茶马互市的路线大体还是青藏、川藏和滇藏三线。最初以青藏线为主，使当时的松潘成了一个交易中心。后来，藏人更加喜欢雅州和名山等地的川茶，云南茶叶也进入康藏市场，加之西北战乱频繁，特别是宋以后，互市的重心逐渐南移到雅安、汉源、康定、大理、丽江和中甸等地。

川藏茶马古道与其他两条古道相比，有自身的特点：

一是历史悠久，支线众多。

在宋以后特别是元代打通到拉萨的驿道直至现在，一直络绎不绝。而青藏线的兴盛主要在唐宋两代，明以后逐渐废弛，滇藏线的兴盛主要在清以后了。在此之前，南方丝绸之路便绵绵不绝，尽管主要是南北走向。而唐以后茶马古道兴盛后，该条道路并未消失，从康定经九龙、木里、永宁、大理、丽江的古道还一度繁荣，近代西方人进康，特别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洛克，当年就是从此线到木雅贡嘎探险的。

雅安之名，来源于古藏语“央阿”（yak-ang），乃“牦牛尾巴”的意思。古代中原人无论是军旗上的标志，还是戏剧用的假发，以及文人雅士的装饰（如拂尘等），都需牦牛尾巴，因内地不产，遂价格高昂。雅安曾作为牦牛及牦牛尾巴交易市场，不仅说明汉藏先民久远的交往历史，也说明这条商道的繁盛远在茶马互市之前。

川藏茶马古道上的背夫（图片来自网络）

二是经营方式有别。

从雅安到康定的大路和小路茶道，在公路未修通前主要靠背夫背茶。背夫，俗称“背二哥”，和滇藏线的“马锅头”不一样。茶包每包20斤，多的可以背到14坨，路上需10多天，可见其艰辛。康定人将赶牦牛运茶包的藏民脚夫叫“驮脚娃”，每次运货大概20多人，每人至少要赶20多头牦牛，可见其队伍的庞大。

三是衍生出多种功能。

经济功能

不仅交易种类繁多，量大面广，还培育出康巴人的商业精神。比如康定的锅庄业的诚信和锅庄主阿佳的经营才能。由于商业利益的驱使，康巴人普遍经商意识较强，家中几兄弟一定是要有人专职外出经商的，不仅历史上出现邦达多吉等有名富商，连寺庙都形成了经商传统，如甘孜县的大金寺，建建国前夕仅在昌都就设有四个经商小组30余人，以寺养寺的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康定、甘孜、巴塘、芒康、昌都等也成为商业重镇。今天的康巴人在国内外依然享有善于经商的名声，当与此传统有关。

甘孜县大金寺（图片来自网络）

政治功能

泸定桥修通后，川藏线成为进藏的主要通道，有清一代，沿线遍置驿站，所有驻藏大臣都由此到拉萨，官吏商贾往来不绝，对密切西藏和内地的联系作出了巨大贡献。

泸定桥（四川日报记者 何海洋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文化功能

加强了各民族的交流，培育了大批人才。建国后，西藏的干部多出自建政较早的巴塘。康区各项事业基础较好，经济社会发展一直快于西藏，这条古道功不可没。

巴塘县措普湖风光（祥瑞康巴 摄，图片来源：四川新闻网）

旅游功能

这里不仅属于四川旅游西环线的主要线路，也是大香格里拉核心区。沿川藏线前行，不仅可领略和内地迥然不同的雪山草地、峡谷冰川等自然风光，还可感受以藏民族为主的多族群宗教文化、民风民俗、建筑服饰。由于通县油路的贯通和其辽阔的纵深，这里成为中国西部旅游新亮点和自驾车旅游的天堂。

稻城亚丁仙乃日（稻城县地方志办公室 供图）

（未完待续）

往期回顾

作者简介

王怀林，藏名王·扎西尼玛，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某大型国企高管，四川省康藏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自考祖籍西部，母系源鲜卑后裔，故不安份，喜流徙，两次进藏工作而乐此不疲。曾主编或参与主编《中国大百科全书·四川教育卷》《可爱的四川》《香格里拉丛书》《天府英姿》《巴蜀民间节日》等书；有专著《寻找康巴——来自香格里拉故乡的报告》《西部冲击——一个援藏干部的手记》《寻找东女国――从丹巴到泸沽湖的女国文化带》《魅力甘孜》公开出版发行；发表论文、文章50余篇并有获奖。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怀林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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