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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的导演:对话陆川,这一年去哪儿了?

2020-06-02 06:42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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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爆炸头岳高 看电影杂志

北京的五月,阳光普照。

疫情的阴影虽未完全散去,但基本上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许多电影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到拍摄工作之中,产业复苏的“春之光”初现眉目。

借此机会,我们在798街区与陆川导演进行了本次访谈。

作为北京文艺青年的地标,这里逐渐恢复了一些人气,不少店面已经开始营业。

国营电子厂的工业痕迹与紧追时代的艺术氛围,恰好与军校理科出身的陆川导演气质相投。

此时,我们好奇的,不仅仅是他的新片[749局]——

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电影人,会以怎样的方式和心态度过这场前所未有的风波。

与陆川导演在798聊“749”

“我恶补了无数电影”

■疫情让大家不得不长时间待在家里,这段时间你也是主要和家里人在一起吧?

陆川:这个确实是,把亏欠孩子、父母、老婆的时间都给补回来了。

疫情前,[749局]筹备了快两年,拍了九个月。儿子从生下来就没怎么陪过他,这次就恶补了一下。

疫情期间,跟父母住在一起,一家人相处的时间超过了过往很多年的总和。平常一年能跟父母吃个10次饭,也就差不多了。

现在天天在一起吃饭。孩子也是,天天看着他上课。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密切了很多。

■和家人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是什么?

陆川:最多的还是给孩子上课。他虽然只有四岁,但我发现他课业已经非常重,英语啊,语文啊,数学啊,光是英语就已经非常吃力了。这是一件很让人筋疲力尽的事情。

■有带家人出行吗?

陆川:这次比较过瘾的是爬了两次香山,去了两次颐和园,都没什么人,真的很难得。

我只有在小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它突然让我想到小时候,冬季空空荡荡的颐和园,香山也是。这都是很难得的记忆。

■疫情期间交通出行是大众很关心的问题之一,今天也是感谢丰田威尔法双擎负责了整个采访的行程,您平时对于驾车有什么要求?

陆川:主要就是接送孩子比较重要。这个车也挺好的,我也想换个车来着,原来的车太复杂。

丰田全新豪华MPV威尔法双擎负责了当天陆川导演的采访行程

■工作上是怎么安排的?

陆川:其实我们从大年初七开始就复工了,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剪辑师开始工作。在北京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聚在一个地方,算是秘密复工,不在北京的就异地办公。

当时,国外疫情还好,所以国外工作人员也在办公。我们剧组停工停产的时间不多。

■电影院已经许久没有开工了,这段时间有在家里看电影吗?

陆川:我恶补了无数的电影!

■有哪些印象深刻?

陆川:科恩兄弟那个新的片子,它名字特别复杂——(记者:[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对,几部短片构成的。

科恩兄弟最近的作品[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

还有。像[饥饿站台]、[魅影缝匠],各种很偏的小片。

还有[婚姻故事],差不多就是把这几年奥斯卡涌现出来的片子都扫了一遍。还补了很多的剧。

陆川导演推荐影片

■疫情期间有没有什么特别难忘的事情,或者特别在意的新闻?

陆川:疫情爆发后,就一直天天看手机新闻。每天从武汉发出来的点点滴滴的新闻,不光是媒体报道的,还有武汉朋友流传出来的视频,都非常牵动人心,挺沉重的。

有几条新闻很触动我,就是母亲去世了,她的女儿追着救护车喊,还有李文亮的命运。这场疫情是对每个人、每个家庭的洗礼,对整个中国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我想记录下这一切”

■有没有想过要以这段时间的一些故事为素材进行创作?

陆川:很吃惊的是,武汉封城时,这个事情逐渐发酵出来,我和[749局]的合作伙伴通过很多次电话,因为它有一部分内容实际上和我们的剧情非常相关。

[749局]里,我们也拍了封城,全城撤退,我们也有全程戴口罩的镜头。所以我们越看武汉的新闻,越觉得震惊。

我们半年前费尽气力虚构出来的场景,在现实中发生了!

[749局]中一场全城大撤离的戏份,与现实中的武汉封城场面极为相似

现实永远比创作有力量。

我们当时为了拍城市灾难,想了很多细节,想了很多悲欢离合的故事,后来发现,这些在武汉灾情面前,它这个现实带给你的刺痛、伤痛,远比你的创作有力度多了。

所以看了武汉的故事后,你第一时间不会想到从里面寻找素材,而是去体验、感受它,想要把它记录下来。

■有没有计划自己拍一部以疫情为背景的电影或者短片?

陆川:我印象很深的是,年三十左右,我就开始跟一些合作伙伴打电话,说这是不是赶紧得拍纪录片啊。

我记得,SARS时就没有一个完整的纪录片去记录它。我觉得影像工作者是不应该缺席的。

这次好像很多纪录片导演、新闻记者去了抗疫前线拍摄,留下了很多影像资料,我觉得这是很可贵的。

我给我的合作伙伴打电话,问咱们是不是该干点什么,除了捐钱,我们应该去记录这个时代。我们也给一些领导打电话。

但是当时,你要正儿八经跑到武汉拍一个纪录片,是一个很难操作的事情。人家抗疫的正事已经忙不过来,没精力还要去接待一个剧组。

电影人应当用影像记录下这个时代

但是我一直有这个想法,一直在推进,推进到武汉解封,这事现在开始有点眉目了。

我们可能会去做一个武汉疫情的全纪录电影,不是虚构的,不是演员演的。现在只能说“可能”,因为这个涉及方方面面的立项。

这事现在还在路上,再加上现在疫情还在发展,这个剧情一直在延续。只是说,我们想去把头开了,最后这个事能收到哪了,拍到哪,截在哪,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呼吁影院早日开门”

■影院一直不能复工,很多人说是因为电影不是刚需,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陆川:电影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说,不一定是刚需,但是对于从业者是刚需。

电影院的从业人员也有很多人。每家影院三四十号人,你算吧,中国有这么多家影院,还有他们身后的家庭,几百万人在这个事儿上。

现在大家已经可以堂食了,可以聚餐了。影院其实大家知道,最火爆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厅可以坐得满满当当的,很少有。

它是密闭空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如果能解决口罩啊,新风啊,或者说我们利用这次疫情,提升影院观影的一些卫生硬件条件,我相信影院从业人员是愿意去做这个事情的。

提升影院卫生保障条件势在必行

所以我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直不让电影院来开启,楼堂馆所都开了,但是影院就是不能开,这个其实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个人呼吁能够让影院尽快开业。

因为就算你让它开业,它也有一个漫长的复苏期,它一定会经历两三个月非常惨淡的复苏期,这个是可以预见的,而且需要各个影院经理去做各种各样的工作把观众再带回来。

所以,其实现在一直拖延的话,那等到黄金十月的时候,可能不一定有一个大家期待的报复性消费。

可能我会觉得在疫情能够控制的情况下,影院应该早点开,刚需不刚需应该是由市场来决定的事儿。

疫情尚未结束,影院迟迟无法开门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影院纷纷裁员或者倒闭的,你觉得眼下的电影人应该怎么自救呢?

陆川:哎,在现在的情况下,无论是呼喊还是细语,都没有太大用处。

毕竟还有真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而且不是咱们一个行业这样。

所以,我觉得就是静下心来想一想,可以去做些什么?

国内部分影院已面临倒闭危机

因为我确实不是一个特别专业的影院经营者,但是说实话,我有两家影院,我和我的几个朋友,凑钱开了两家影院。

也没有想过挣钱,完全是一个梦想,就是从小希望自己有一个影院,能随时随地看电影。

所以我们经历了一切同样的事情,也是和大家一样,几个月封闭,到现在还关着。从给大家正常发钱,一直发到账上没有钱。

但我们现在还在坚持。

这是一个全行业面临的问题,到底怎么去做,我们影院的那两位经理也在想办法,我也没有逼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能想出什么来。你也不能在影院里卖烤串啊,也不能开酒吧。

不知道,现在这个事……这种经济上的问题真的不懂,只能是我们有多大力量帮助大家,就去尽量坚持了。

■你预计中国电影产业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复苏?

陆川:我知道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影片开机了,像[我和我的家乡]这种。

[我和我的家乡]已经开机

一开始应该都是主旋律电影,然后商业电影慢慢地跟上。也有些商业片已经开机了,我听说有[倚天屠龙记]。

王晶20多年后续写[倚天屠龙记]

所以,行业的复苏已经开始了,这是大家自己努力突围,努力争取来的。

至于说,要回到繁荣,或者说像回到之前一年六百多亿那样的票房,恐怕需要时间。

因为,我觉得这次疫情确实把线上和线下的电影做出了一次梳理。

可能会有一批电影今后会主动地转往线上,而进入影院的电影会努力地去提高自己属于院线电影的那个品质,以及那个特有的DNA,以保证30块或50块的票价,是能够让观众有所收获的。

这既是一个被动的、强制的结果,也是一个从业人员自觉的要求。

“既然慢了,就不着急了”

■[749局]拍了9个月,是什么原因拍摄了这么长的时间?

陆川:我觉得我点儿挺背的,影视界那两年遇到的所有坎,我们这部戏全都集中遇到了。

我们正打算开机的时候,很多投资公司就没钱了。然后就是这场疫情,影响后期。这是外部原因,导致我们不能像一部正常电影一样一直开足马力开到撞线。

从内容本身来说,也确实很难,超出了我们的预想,国内还凑不齐一个完整的团队能够保质保量地完成里面的视效、动作段落的拍摄,所以我们只能用时间换取空间。

比如说一个成熟团队、专业团队,他用三周拍完的,我们可能就要用四周、五周、甚至六周。

而且中间可能还在不断地更换团队,这个可能就是一个行业要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因为你心里有一个标准,你要按照这个标准去拍,所以又做不到,找人再做,还是做不到,这个过程就是挺漫长的。

一年前,[749局]剧组在甘肃白银附近拍摄现场

■2月份时,你说[749局]还有一些特效需要去机房看,能谈谈现在的进展吗?

陆川:现在还在做。疫情其实对我们的生产影响挺大的,有好的和坏的两方面的影响。

坏的方面,就是疫情让海外的特效镜头供应商都停了,现在只有澳大利亚的一家公司还能做,就那一组镜头做完给我们交回来了,其他公司全停了,包括韩国公司、美国公司、欧洲的一些小公司,全部都停掉了,所以我们的很多工作必须国内团队做。

这是坏的影响,把周期拉长了。

陆川导演在拍摄现场与海外团队交流沟通

好的呢,我坦率地说,确实有积极的一面,就是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看这个剪辑、看这个故事。

因为你知道,自己拍的电影,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总会觉得还不错,为其中局部的东西迷恋。

但是在疫情中,时间长了,放久了,再回头去看,再带一些朋友去看,他们的一些意见会让你猛醒:哦,这个原来还有很大的修改空间。

我现在又回过头来,花很多时间,去磨剪辑,磨故事。最终电影可能还是故事,是人,是人的命运。

采访现场侃侃而谈的陆川导演

就像武汉,你问我最感动的是什么,其实每天都有感动,每天还不止一次。

早中晚,不管什么时候拿起手机,你都会看到一条让你特别感动的消息、新闻、人物的侧写,可能是医务人员、病人、解放军官兵、方舱医院,到处都是。

因为,人的事儿是最动人的。

我们的片子也是一个灾难片,讲一个城市被毁灭,被一次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彻底毁灭掉,然后是一个少年在灾难中的成长,你会发现这个故事有更多接地气儿的可能方式。

我觉得对我来说是一个好事儿,我对资方也说这是好事儿,我没有匆匆忙忙地把片子拍了,紧着上映期、紧着你们的要求就上了,挣一个快钱。

现在挺好,给我机会重新拿素材看看有没有机会,重新写一个视觉剧本。这是一个好事儿。反正既然慢了,就不着急了,争取把它做好。

“‘流量’是一把双刃剑”

■[749局]启用了很多新生代演员,当时这样选择的初衷是什么?

陆川:我用年轻人,或者说新一代的演员,我真不在乎他的流量。他的流量对我电影可能反而还是双刃剑。

说实话,一个电影让人说好不容易。几十个人凑一块说它不好,它马上就下来了。

因为演员也有一个养成的过程。无论是俊凯,还是任敏,还是稍微比他们大一点点的苗苗、郑恺,这一批年轻演员,我会觉得,电影迟早是他们接班的。

不久前,[749局]的两位主要演员苗苗和郑恺喜结良缘

你说姜文,他演得最好的戏也是二十多岁演的,[芙蓉镇]、[大太监李莲英],他也是小鲜肉来的,但他可能长得是另外一挂的。

1987年电影[芙蓉镇]里的姜文

包括唐国强,这帮人出道的时候,都是二十多岁,没有差别。

一代一代的年轻演员会冲上来,所以你迟早都会选他们,而且这又是一个关于少年成长的故事。

■为何选择王俊凯作主演?

陆川:当时我们选择的时候,名单上确实有一些名字,但我跟俊凯见面是挺后来了。他其实等了我三个月。

有一天晚上,深夜,他经纪人终于把我和他捏在一起见了一面。找了一个吃饭的地儿,半夜,十二点,饭店还开着,但其实没有任何人了。

我们俩就在包厢里见了一面,两杯水,没吃没喝。他素颜来的,脸上也没抹粉,也不戴口罩。你知道,那个时候,都是明星才戴口罩。

可他也没戴口罩,就是个邻家小孩,穿一T恤就进来了。

聊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到,这是个心里很有劲的小孩,而且他表达了一个东西,就是他想改变自己。

第一,我跟他聊完之后,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种少年之气,特别有力量,他那种力量是不顾一切的那种东西。

第二,就是他想改变自己,不是那种涂脂抹粉,一直很光溜地去做明星。

陆川导演对王俊凯的表现充满信心

所以我觉得,这跟我在别的节目中看到的那个小孩不太一样,我能感觉到他的质感,我也能大概感觉到未来在合作中,我能往哪儿去推他,能感觉到在写作中,我脑海里想象的那个少年的影子。

我们确实是见过面、聊过剧本,觉得他还是合适的。

“对我来说,影院观影是种生活方式”

■现在很多电影无法在影院上映,其中有一些选择了线上播出,国外也是有许多影片在网飞这种流媒体播放,你对这个趋势怎么看?

陆川:我还是,我心里挺……我还是很希望大家能够回到影院的。

虽然,有一个声音会告诉你,这是不可替代的一种潮流,或者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一种感觉,但还是很希望,影院这种观影的方式,能够在一部分观众心中依然去坚守它。

[囧妈]成为第一部在线上发行的春节档电影

因为我们中国电影其实在过去20年——我算是从20年前进入这个行业的,从那个时候开始,陪着中国电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中国电影变成了全球第二,影院数量、银幕数量、年度票房都是全球第二第一了。突然,疫情来了!

我知道,可能它会很深刻地改变了很多人的观影习惯,让很多人终身远离影院,从健康的角度考虑,或者因为经济上的原因——去实体影院看电影,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奢侈的事情。

但是我依然会特别怀念。

曾经热闹非凡的中国电影院

我们共同奋斗了将近20年,把影院开遍中国大地。中国人到电影院观影,其实不是我们这个民族常态性的生活习惯里的一个,但是我们确实做到了。

不过这一场疫情,有可能,真的是把我们20年做成的一件事就给摧毁掉了,所以我看到很多片子卖给了互联网,我内心是非常复杂的。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又没有权利说大家再坚持一会,在生和死的边缘上,但是我还是觉得,如果大家还能扛的话,我们是不是再坚持一阵子。

我已经看到了胶片的灭亡,胶片时代在我们亲眼目睹中结束了,我不希望在我这儿再看到影院没有了,大家都是捧着手机、iPad或者说投影啊,随时随地投在一面墙上看电影。

我觉得那种仪式感,还有那种信仰,那种能把自己隔离在黑暗空间里面与电影的想象力为伍,与自己的回忆为伍,与自己的时光做伴,这是我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就很不希望失去它。

就跟大家有人抽雪茄,有人喝红酒一样,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所以我还是很希望继续留着这种东西。

■你认为国内网络自制影视剧现在的发展情况如何?

陆川:我觉得现在互联网电影的崛起已经是现实了。现在的问题是,哪家公司能成为中国的网飞?

中国的流媒体平台爱奇艺于两年前登陆纳斯达克在美国上市

网飞能成功,不是因为它的经营模式,而是它对待生产的态度。它靠着一部一部优质的作品,赢得了传统电影行业的尊重。

网飞并没有去颠覆原来的传统,其实是用互联网去撑起了传统的制作模式。

他们只是在发行模式上有颠覆,但你会发现他们整个制作的理念,还有对所有的表演、故事,还是继承了整个好莱坞的传统。

你会发现,其实网飞只是把好莱坞互联网化了。

如今的网飞市值已经超过好莱坞六大

而我们呢,在互联网来了以后,创造了许多新的概念。我曾经找过一个做互联网剧的同事,专门让他给我补一下课,发现这里面有许许多多专业名词。

现在就要看谁会成为中国的网飞,中国现在几大视频平台已经都崛起了,那么未来十年、二十年互联网跟电影的关系,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话说回来,我们自己要做的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把电影拍好。

“要用时间请观众回到影院”

■如果电影院重新开张,你觉得观众现在最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电影作品?

陆川:我觉得这个我很难回答。

因为很多朋友说,是不是应该先放艺术片。我觉得这个应该做问卷调查,发出去10万份,现在网络嘛,我们可以跟腾讯合作一下,借微信一个小宝地做一个广告问一下:影院开业了,你想去看什么电影?我觉得这个我们还真别盲目地去下判断。

但是我会觉得,我们是用一部一部电影把观众勾搭过去的,可能还得靠一部一部电影把观众请回去,这个过程就当重新开始就行了。

可能重新开始的好处是,跟以前最大的区别是,我们以前没有影院,我们等于要一边拍片子吸引观众回来,一边呢,还得去建影院,扩张、拓展。

现在的影院已经在这了,而且很多公司愿意无偿提供影片,请大家来看。

原计划在国内院线重映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会像20年前那样的,我们已经有了一批愿意回来看电影的观众。可能就是要用时间慢慢地请大家回来。

另外,我也确实觉得,国家应该有些扶植,无论从政策上、税收上,应该对影院、对行业有所扶植。

■等到疫情结束后,最想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陆川:疫情结束之后,我其实很想去旅游。

我带着孩子,带着家人,去全世界各地走一走。以前没有想过,多带他们出去走一走。我现在的感觉是。

孩子是有权利去了解世界的。

在国内走是没有问题的,随时都可以去张家界,去九寨沟,去香格里拉。但我觉得,毕竟还有埃及啊,玛雅文化啊,北冰洋,南极洲这种特别的地方。

所以,一旦疫情结束,我真的很希望能够有机会带孩子去看看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

“春之光·Film新力量”是《看电影》杂志新推出的一档电影主题栏目,联合中国电影人,推广电影力量。

本期栏目特别鸣谢:新疆猿动力娱乐有限责任公司、合唱(北京)影业有限公司、YO STUDIO造型。

原标题:《深度对话丨这一年,陆川导演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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