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头大象水边离奇惨死，元凶曾致52人死亡

从今年3月开始，超过10万头非洲象的居住地——博茨瓦纳国家公园持续出现大象集体死亡的离奇事件。根据官方数据，截至目前已有330头大象死亡。

图片来源：National Park Rescue

博茨瓦纳官员表示，蓝藻大量繁殖导致大象的饮用水源受到污染，最终这些蓝藻产生的多种毒素毒杀了大象。

大象离奇死亡

从博茨瓦纳国家公园的大片原野上，整个非洲1/3的大象（约有13多万头）在这里漫步、喝水和觅食。这里被认为是大象理想的居住地，但从今年3月开始，这一地区的大象开始因某种未知的原因大量死亡，截止目前，死亡数量已经到达了330头。这一事件一时间引发了公众和众多动物保护组织的担忧。

死亡的大象年龄处于各个阶段，死亡地点均位于奥卡万戈三角洲北部边缘的一个村庄附近，其中大多数尸体接近水源。一些报告显示，一些大象死亡时，膝盖和脸部朝下（而不是倒在身体的一边），像是突然死亡。它们在死亡前像是失去了方向感，不断在原地打转。这些迹象表明，大象很可能出现了神经系统紊乱的症状。除此之外，在同一环境中并未发现其他动物大量死亡的现象。

由于这些大象的死亡状况过于蹊跷，当地政府无法得到确定性的结论。7月2日，博茨瓦纳政府发布了一份声明，称一些实验室已从大象尸体上取走样本，调查仍在进行中。

可能的死亡原因

数百头大象神秘死亡后，人们对其死因一度产生了诸多猜测。怀疑对象之一便是人类的偷猎。

在博茨瓦纳，越来越多的当地人正在和大象生活在一起，两者在土地资源上的竞争也愈发激烈。当地居民常会因为庄稼、财产遭到损毁而杀死大象。偷猎大象和象牙走私也是导致大象大量死亡的重要原因。非洲野生动物基金会估计，每年在非洲至少有3.5万头大象被杀害。

博茨瓦纳禁止捕猎活动一直持续了5年，当地的大象数量保持着比较稳定的数量。但去年5月，政府取消了禁止捕猎大象的规定，这可能造成大象的数量再次受到威胁。

图片来源：National Park Rescue

在非洲一些偷猎活动猖獗的地区，一些偷猎者会采用投毒的方式来杀死大象。2015年，曾有一些偷猎者在津巴布韦多个公园的水池里投放了大量氰化物，导致近80头大象死亡，而这些氰化物主要由当地的象牙黑市贩卖给偷猎者。由于大象常成群活动、享用同一片水源，当它们饮用这些水后，会迅速变得虚弱，通常走不出100米就会倒地。但是依据观察，在这次事件中，大象的象牙并没有被拿走，并且附近没有发现其他动物集体死亡，因此投毒、偷猎的可能性不大。

干旱等自然灾害也是导致大象死亡的重要原因。2009年，在肯尼亚的一场干旱中，接近400头大象死亡，占当地大象总数的约1/4。但是，因干旱死亡的往往是年幼和年老的大象。在这次事件中，所有年龄的大象都受到了影响，而当地近几个月的降雨量也接近正常水平。此外，还有其他推测认为，这次事件是由某些未知的病原体感染导致的。2019年，博茨瓦纳的大象群中曾暴发过炭疽杆菌，有100多头大象因此死亡。

蓝细菌和神经毒素

经过两个多月的研究，9月21日，博茨瓦纳的官员公布了最终原因。造成数百头大象死亡的，是水中蓝细菌（cyanobacteria，也称蓝藻）产生的毒素的综合作用。蓝细胞是一种能进行光合作用的大型单细胞原核生物，能合成大量的氧气。但是，它们通常会在温度适宜、水质受到污染（富含氮和磷元素）的水体中大量繁殖，而其中一些藻类能产生4种类型的毒素，分别是肝毒素、神经毒素、内毒素和细胞毒素。

蓝细菌暴发。图片来源：Pixabay

一项发表于Toxicon的综述性研究显示，一些蓝藻能产生BMAA（β-N-甲氨基-L-丙氨酸）、鱼腥藻毒素a和蛤蚌毒素等神经毒素，它们通常能作用于神经系统中的传递乙酰胆碱的神经突触和钠离子通道，导致不可逆的神经系统损害。其中，鱼腥藻毒素a还能抑制乙酰胆碱降解，类似于早期的有机磷农药，引起中枢和外周神经功能严重紊乱。另外，毒素还能通过皮肤、呼吸道等进入身体导致全身中毒。

另外，一项发表在Arch Toxicol的研究指出，藻毒素有过导致牛、水鸟、羊、鱼和狗等动物以及人类中毒的案例。一项发生在巴西的较严重的藻毒素中毒事件中，由于透析水被蓝藻产生的微囊藻毒素污染，在131名接受透析治疗的患者里，100人出现了严重的肝衰竭，最终76人死亡，其中52人的死归因于微囊藻毒素。

而大象死亡事件的调查数据显示，70%的大象死亡地点在生长着蓝藻的水坑附近。科学家也在这些大象尸体的样本中，检测到了具有神经毒性的藻毒素。研究人员认为，大象相比于其他动物可能更易被感染，因为它们会花大量的时间在水中洗澡，并且饮用的水也更多，这有可能解释为什么其他动物未受影响。此外，这一结论也与大象生前精神错乱的现象相吻合。

但由于官方还并未公布更详细的信息，例如参与研究的机构以及导致大象死亡的具体毒素，一些保护组织认为这一结果存疑。英国慈善机构的“国际公园救援”保护部门主任Niall McCann说：“不能仅仅因为大象在有蓝藻的水坑边死亡，就认为大象死于暴露在这些毒素中。”他还表示，博茨瓦纳的气候导致他们难以收集到新鲜的大象样本，这可能会影响结果。而当地政府官员表示，会进一步监控这些蓝藻的生长，避免气候变化导致有毒的蓝藻再次暴发，重演这一惨剧。

参考链接：

https://www.nationalgeographic.com/news/2015/11/151124-zimbabwe-elephants-cyanide-poaching-hwange-national-park-africa/

https://www.nationalgeographic.com/animals/2019/06/elephants-poached-in-botswana/

https://theconversation.com/hundreds-of-elephants-are-mysteriously-dying-in-botswana-a-conservationist-explains-what-we-know-142004

https://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20/sep/21/botswana-says-it-has-solved-mystery-of-mass-elephant-die-off-age-of-extinction-aoe

论文链接：

https://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2Fs00204-016-1921-6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196604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