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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郝蕾:我是一个每天都在思考的人

2020-11-30 17:4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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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山小一 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

在整理与郝蕾的这篇采访稿之前,我们一直在思考如何给文章找到“关键词”。思前想后,我更愿意直接完整分享给大家一个纯粹的郝蕾——一个对“人”最感兴趣的人。

到底是什么让她在业内以“难约”著称,为什么会在无意识下多次涌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金句?聊完才知道为何她是这样。

郝蕾对什么“有所谓”?

她在意什么事、什么人?

她每天在思考什么?

面对问题,她的方法论是什么?

聊天是在今年山一创投会结束的一个下午进行,深秋的北京露台很冷,但不妨碍依旧点上一支烟,从插科打诨开始。比起聊探究演技、评论电影,她更喜欢聊“想法”。网络上正热情分享着她以往作品里的片段动图,和她饰演角色的经典台词,因为隔天就是郝蕾42岁的生日。

她说外界给她设计了许多标签,谈起这些被动接受的标签她一笑了之。我说,山一就是一个主动给自己“贴标签”的影展,我们始终在强调“女性”二字。郝蕾笑称,自己从小就被父母当男孩养,连父母对她的称呼也都是“儿子”。她不太会用性别去做文章。但是这两年,她发现自己有了转变,也确实意识到:电影行业领域存在着客观的不平等。那么就需要有人为之发声,她愿意站出来,做一些身体力行之事。

这只是山一和郝蕾相识的第二年,她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是无条件的、直觉驱动的。也许是最初观念上的契合,让我们和郝蕾在这个特别的2020年,聊了一些“业务”之外的事,也聊了聊她当下的计划。

完整版对话收录总计6530个文字,阅读全文需10分钟左右。

Q:山一策展人李沫筱

A:郝蕾

Q:谈及“今年”,不可避免地从一个问题开始——疫情,全世界几乎所有人都能同步感受到 “恐惧”或“悲伤”。您在经历上半年疫情时有怎样的反思?比如人类如何找到精神的出口?

A:我是一个每天都在思考的人,这是一个修行者的日常。对于我来说,不光是在这个时候才会反思。恐惧肯定会有,但只是出于担心家人,相比之下,悲伤会更多一些吧。我觉得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但是作为佛教徒可以不停地念经,从正月十五开始念地藏经超度这次疫情期间的亡灵。

我会觉得艺术其实是没有用的。其实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一直觉得需要(艺术),但是我今年感觉到很多人是不需要的。他们需要的是赶快复工,把损失拿回来。尤其在我们国家,生活压力确实很大,我突然觉得我做的事没有太大意义。

《浮城谜事》(2012)

以前可能会觉得某种意义上是“人类工程师”吧,我们在建设精神,我们在提炼精神,对大众是有意义的。后来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就对本行业的人做一些事情吧,因为毕竟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是想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后来发现也没有,那么这点意义给谁呢?就给自己吧——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在其他人看来我可能一直属于自己的世界,但也不全然,我还是有一种对行业或者对艺术有一份责任感的。

《如是》 畏冰作品 拍摄于2010年

Q:今年是人类史上所谓的一次分界线——后疫情时代。普遍争论的一个问题是:解救人类的方式到底是精神还是物质?如果不谈及医疗的进步、科学的进步,人类总归还是需要找到一个精神上的出口。

A:我们的电影拍摄器材是如何被发明出来的?这个是非常技术层面的革新,是因为人类需要。斯坦尼康是库布里克在拍《闪灵》的时候被广泛使用的,但是因为有了这个技术,我们才知道怎么用器材吗?我们拍电影的器材从国外进来的时候,开始都是不会用的,没有技术只有器材又有什么用呢?

《闪灵》库布里克与斯坦尼康操作员

所以一定是精神上需要才去设计和发明。这种需要难道不是因为人类的自私和贪婪吗?那是另外一个维度的事情。但很多存在是源于精神需要的,一定是精神在前,潜意识的作用力是非常大的。

我在写一本表演类的教学书籍,也写到这个问题。因为对于一个演员来讲,只有你的潜意识在发挥作用,才会有一个好的、真实的演出,当意识在发挥作用,才会让你控制你的表演。

艺术需要控制。哪一部分才是更重要的一点呢?通常人都觉得是意识在控制我们,但又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在哪。我们对危险的警醒有的时候并不是通过大脑,首先是身体不舒服,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危险。

但潜意识就是精神层面的一种显现,这种显现可以是影像也可以是理论。可没有人重视这些,感知没有人重视,精神没有人重视,那这个人不是一个空壳吗?但是大部分人都觉得智能才是最有用的。我们在强调精神,但是大家会觉得,精神能当饭吃吗?可是如果仅仅是有饭吃,没有思考,对于我来说这样的人生是不成立的。

Q:您对科幻一直很感兴趣,会害怕科技发展到一定阶段会吞噬掉人性或者是某些真实的东西吗?

A:我一点儿都不害怕。为什么要发明人工智能?就和刚才提到的库布里克的事实是一样的。我们很多人现在家里都有扫地机器人,不是因为人懒得去扫吗?既然人类需要,那么害怕是没有意义的。霍金去世之前说:“将来毁灭人类的不是外星人,是人类贪婪基因的不断复制。”既然阻止不了贪婪的基因,即便没有人工智能,人类也是会毁灭的。已经看到厄运的起点了,就不用害怕结果吧。

《2001》(1968)

Q:所以是人类自己走向的毁灭。接着您刚才提到的情感开发,从您作为演员这个职业属性上来说,能不能理解成是对情感的一种预判和控制?当在表演的当下,出现某种情感的时候该如何去表演,您是很在意去提前预知的,那么可否理解成您还是很在意“控制”?

A:以前可能是。以前我可能更在乎我的专业或者是我的技术,所以大部分时间我觉得我的生活是被我的职业利用的。我会从生活当中提取很多元素放到我的职业中,因为艺术来源于生活嘛。后来我发现不是,如果我这一生只做这一件事是很无聊的,我应该懂得更多的东西,那就有点反哺了。

我的职业让我抓捕到很多东西运用到我的生活中去,然后这两者相加就变成我对人性的一种理解,这很有趣。(因此)我就知道了我来这一世的任务,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是这样的一个关系。

Q:今年您参与了好几个电影节的评委,作为山一创投的终选评委,在来之前有过预判吗?比如说在女性电影节看到的剧本应该是什么样的,在昨天的剧本创投现场和今天的WIP现场您有没有产生什么新的想法?

A:我基本没有预判或者提前想这个问题,我没有这个习惯,我会遇到问题去解决问题。或许会习惯性觉得女性创作者和女性题材更多,然后很怕有很“女向”的作品出现。但是还好,没有。(Q什么是“女向”的?)我很怕说男性或女性就应该(固定)怎么样,这个太偏颇了,我们应该站在一个创作者的角度而不是性别的角度,还是要从一个职业和专业的角度去讲故事。

《不耻之地》剧本项目路演现场

Q:剧本创投的十个故事里面,您印象最深刻或者个人比较喜欢的是哪个本子?

A:我是比较喜欢《不耻之地》的。当然她这个剧本还是有非常多的问题,但是我认为应该有这样的电影、题材去说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全世界各个国家都不会被消灭。

尤其在中国农村,妇女和儿童问题是非常值得我们关注的。而且她的角度非常好的就是没有(直接)讲这个事件,而是讲这个事件的后续,这个女孩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事情。因为人不是一天长大的。

《春潮》(2019)

比如会有人说《春潮》这部电影里怎么什么事都归咎于原生家庭?原生家庭就是会影响非常多,性侵也是一样的。故事里这个女孩她因为被性侵会有一种羞耻感,她怎么拥有一份爱情和正常的社会关系呢?这个问题必须要被解决掉。但是我们中国心理疗愈这一块发展的太慢了,还愚昧到会和“神经病”挂上关系。虽然故事后面有些戏剧化了,但是这种题材是必须要存在的。

《春潮》(2019)

Q:您分享说当下您有一个想法上的转变,更愿意去为女性群体发声。这几年很多社会新闻,比如虐童事件、鲍毓明事件,张桂梅、余秀华等。您是如何看待中国当代不同阶层、城市、年龄、身份的女性面临的现状?

A:我觉得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可能女性更困难一些,应该首先从尊重事实出发。我争取该拥有的权利,但是绝对不会“背着煤气罐爬楼”,那是我们做不动的事情。当然反过来很多男性化妆师、服装师都比女性做的好,那是另外一个议题。尊重事实就是说我们不要过于强调,但我尊重已有的能力,我也捍卫我生育的能力,这个是很必要的。

人类对未知是最为恐惧的,当未知和本人有这么密切的关系,该如何自处呢?大家有的时候不太尊重事实的逻辑,这个是现代人的问题。就像我们昨天看《苗子的抗争》这个纪录片项目记录的那些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希望去一个人养一个孩子,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能力)承担不了,还想让大家继续爱你,这就是个问题。最后那个镜头让我想起了电影《猜火车》,我突然觉得很恐惧,这是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吗?

好多事情,我们要尊重已有的事实和权利本身,而且这个事实应该被看到。真正权利和性别是没有关系的,艺术作品的好坏和性别也没有关系。作为导演就是创作者,就应该拿作品说话,这份权利应该是被认可的。但很多人说我是“文艺女神、女王、女青年”,这些标签我都不喜欢,这种标签化的定义是非常匪夷所思的。

《听见她说》(2020)

前段时间我拍赵薇的短片,她的策划采访我说:“能不能仔细讲讲有什么(具体的)事?”我分享以前曾经和一位男演员共事,大家都在说一件事,明明是我说的好,导演也在点头,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同意了男演员的想法。拍完戏之后我和这个导演喝酒,我问他没有选择我说的,而选择他说的方法是因为我是个女的吗?他愣了一会,大概有好几分钟没说话, 然后说“是”。

《听见她说》(2020)

我觉得能大胆地承认还行。因为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困扰,我是忍受不了欺负的人。但是大多数的女性是没有这个机会和勇气的,她们觉得自己不要再多惹事了,没有那么强硬,可能就会一直陷在这种忍受之中。

Q: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是不是已经有话语权的女性去做发声会是一个途径?

A:没什么意义。比如说我已经有发言权了,但我从来不做任何事。我只做我自己,你看我就好了,看我的戏就好了,我就是这样做的。

《纵横四海》(1991)

我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样的,每个人在生命中的不同时间段都有不同的偶像。我喜欢莫迪利亚尼这位画家,最初我只是因为看《纵横四海》,我非常喜欢这幅画,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有人跟我说他是莫迪利亚尼,我就去了解他的生平,他36岁就去世了,他真的是跟我很像的人,他不从属于任何一个组织,他也无法从属,因为受不了。所以有类似的这种精神上的共鸣吧,你总会找到活着的,或者是已经去世了的这些人,那你就不用站出来说什么,你就照着他(的样子)去做就好了嘛。

阿梅代奥·莫迪利亚尼 (Amedeo Modigliani)1884-1920

可我遇到过一种“文艺女青年”,会在电影路演时站在第一排,然后等你走的时候热泪盈眶地说:“郝蕾,你一定要坚持!”这是文艺吗?我觉得完全不。坚持什么?我有个朋友说他特别讨厌“坚持”这个词,因为我最坚持的事就是抽烟,我觉得他说的特别对,什么叫坚持?这完全是一种误解。

《恋爱的犀牛》孟京辉话剧(2003版)

如果我在这样的位置和群体里面,我再站出来说话,我就觉得不知道又会跑偏到哪里去了。好多时候我是无意说出的想法,比如类似关于“大雁”的理论,所谓“不要排队”的看法。(郝蕾曾经在一次采访说:“我是一只鹰,你不要老让我去排队,大雁才排队呢”)就是我采访中无意说的,那它可能就(莫名)变成了一个slogan,好像就属于郝蕾了,然后就导致很多人开始传播。

我经常说我在作孽,包括说 “我从来不耻笑我的选择”、 “我要走进教科书 ”等等, 然后所有的人就开始说“教科书般的演技”。有一次采访我就表达,我要少说话,因为你把这个话变成了另一个语境里的意思,然后它就变成了一个标签。我讨厌任何标签,那你说我不愿意去做排队的大雁,那我跟你说,秃鹫也是一群一群的,那你非得让我做成一群人里的秃鹫吗?所以我就不太愿意做专访。

Q:可能是媒体会需要使用这类标题去吸引大众阅读吧。

A:也行,但有的媒体其实写的很好。你知道这是群体现象,可能比较乌托邦思想的人他就说“你这个话太经典了”, 然后就非常不现实地去面对现实的事情。为什么后来我也不用微博了?我越来越觉得没有意思,也不是因为什么具体的事,是因为我觉得就不要再说话了,我也不想表达了。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很恐惧,有影迷在公众场合很激动地说:你是我的精神支柱。这太吓人了,没有人可以成为另外一个人的精神支柱,我都不能说释迦摩尼是我的精神支柱,你只能成为你自己的精神支柱。

《浮城谜事》(2012)

同样的意义在女权这个领域,像希拉里、梅丽尔·斯特里普这样的人,(提倡)说我们女权应该怎么样,我就很担心可能会带领一群人跑偏,这是极有可能的。但我们可以就某一个事件(去探讨),这个没问题。所以我说我们应该有那样的(上文提到有关性侵题材的)电影,但没有必要把议题搞得过于庞大,你说女明星结婚离婚生孩子,每件事都是大事,没必要给自己塑造一个多么坚强的形象。

郝蕾在2020山一创投会颁奖现场

Q:说回到刚才的“不平等”,也许教育是一个途径。当然各式各样的东西都能够成为教育的工具,不光是学校的教育,社会的教育也很重要。包括我们最开始创立山一,也是一个给自己主动贴标签的电影节。所以我们一开始设想,既然中国的现状是大部分的女性没能够认知到自身正在发生什么,遇到问题该如何解决的时候,我们还不如让大家先看到。等她看到、了解之后,也许100个人里有10个人能够开始反思,就可能逐渐会成为“自我解决问题”的途径。

A: 所以电影其实是一个相对简易的途径吧。因为现在看书的人实在太少了,电影是视听语言,比较直观,所以说可能就是我们能做一小部分的力量,但是也只是在小部分的群体里。不管是商业电影还是艺术电影,其实都是一小部分,因为不看电影的人仍然有许多。

比如说被烧死的藏族姑娘拉姆,很多人说:谁让你不离开他。这种真的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毕竟还有孩子,而且她没有工作的机会。没有工作机会的不仅仅是女人,还有男人。

刚刚为什么谈到煤气罐这个问题,从生理层面来讲,(女性)确实是不如男性,在这个层面天生不占优势的话,硬件上的损失,就必须要从心理上强大起来。至于心理怎么强大,太艰难了,没有几个人是能做到。

包括演员,我一直很喜欢张雨绮这个姑娘的性格、为人。后来了解她的经历,我也认为她很棒,她就是她自己,她也不顾及别人是什么看法,这是很难得的。我们这个行业算是高知分子、高收入人群吧,但有几个她呢?或者说有几个我呢?屈指可数。每个人还活在自己设计的假面以及别人给你的假面添砖加瓦的状态下,那如何能认识自己?

所以哪怕我们有这些电影,我们有这些希望能够引人觉知的艺术作品,其实也很难,所以最后就回到我们最初聊的那个话题,你可以跟这个世界无关,尤其是精神上面,因为你越有关,你越会觉得无力或者失望,但这并不是你自私的表现,你只能是尊重自己冷静的一种状态,我觉得就是这样。

《如是》 畏冰作品 拍摄于2010年

以前在中世纪文艺复兴那个时候,那么多画家,他们没有手机也没有科技,画不是更难理解吗?就算欧洲比我们好一些,但那些普罗大众,完全不懂艺术的还是占大多数,但是那个力量会传承下去,这会产生一种能量。我会坚信这份善意,这个世界是一个全息系统。

全息系统就是大家全都在说为什么中东人总在打仗,他们的人就是特别暴力,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开的车很费油,我也考虑把车换成纯电的。我会觉得石油地区的战争跟我是有一些关系,因为我也在使用它。这就叫全息系统,或者“蝴蝶效应”吧,但是太少人会思考这个问题。

Q:作为公众人物您如何消解那些无理的恶意?

A:我之前看郭德纲的一个节目,他说被说多了就不在意了,他是在劝他的徒弟。可是对我来说,我并不是不在意。

三年前我还有微博的时候,我的粉丝在微博和别人吵起来了,吵了好几天。我第一时间是很生气的,我觉得这些人都在干嘛?我的粉丝一般都很有文化,连这些人都能发飙。可是我可能用了不到5分钟,就觉得自己太不好了,我觉得因为有我的存在,才造了别人的口业。这是我学佛的好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学习,我可能会跟着一块骂。

但是因为你了解了更多的因果,你就会有不同的想法。我会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别人何必要吵架呢?也不是消解,是一种理解吧。但是生活中我还是会直接表达我的观点。

郝蕾在2019山一开幕片现场

Q:每次您表达观点的时候,可能正是因为会被大部分人理解,大家才会自觉地进行传播吧,您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A:不知道,我不期待共鸣,我无所谓的。我会直接表达我的观点,如果我觉得一个人TA挺好,我会信任TA。我也不会在意大家是不是一个圈子的,我会不设防地信任,我受过无数次伤,还是依然(如此)。

我以前说过一个理论:我不能因为小偷多,就不停地给我们家装防盗门。所以我会直接表达我的观点,但观点一定不是绝对的。我必须知道我是谁,我在学什么,跟着什么样的人学。我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他?我会直接说出来,我不觉得那是个问题。但不是我不喜欢他,就不完全包容他,不是的,这是两回事。

郝蕾在2020山一创投会现场

Q:最后一个问题,请您分享一下现在参与的项目,电影《23号》。您是监制和主演,很多人都还不太了解这个电影。以及您作为监制身份,在拍摄和创作当中,具体都做了哪些工作?

A:它是讲了一个少年成长的故事。

在一个时代大背景下,在准备奥运会的2008年,每个人都充满激情。一个孤独的少年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如何去面对突发的事件,然后回归到了一个成熟的人的状态。这个故事除了我这个女性角色以外,还有一个年轻女孩的戏份也挺重的。

这个项目我不仅仅是监制,还是出品人。前期也遇到了很多难题,但是都没有让我们停下脚步,而且我们剧组的核心力特别强,每个人都尽心尽力,我之前和他们说“我们这个剧组什么都没有,只有人,那么我们必须要团结,我们的核心力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所以我们可以提前八天结束拍摄,相对的资金压力就减少很多,这是非常实际的问题。

电影《23号》概念海报

当监制的时候,就拍摄风格和影像风格给出我的建议,但其实给的更多的是表演,但不单纯是表演。

郝蕾分享这个还颇具神秘的电影时,眼睛里依然是坚定的热忱。

当然,她还分享了许多“好奇”,有关科学、物理、神秘的物质……她坦言,即使一直拍摄艺术片,但她从小都是受商业电影的影响,所以即使自己有当导演的计划,也是朝着有导演风格的类型片努力。

但无论何种类型的电影,她认为都是有价值的、不分高低的。

当下全世界的电影行业都还在复苏阶段,她表达“为什么大家不能去出把力?”。

郝蕾在2020山一创投会剧本路演现场

两天从早到晚的创投路演、看片、评选会议、采访,她会在现场和新人导演分享她最直接的感受和体会;也会毫不犹豫地批评和质疑;面对稍显稚嫩的年轻创作者,她也会在提出意见后,鼓励和欣赏创作者们的勇敢表达。

她说这是一种尊重,对相遇的尊重。

郝蕾的职业生涯从她十五岁开始,拍戏这些年,作为演员的职业习惯,她在共情这件事上,付出了她最真挚的体会。她说她看一个人,会死盯着对方的眼睛,眼睛是最说不了谎的。看一眼,就能体会。

私下的郝蕾,盯着对方时,她自己的那双眼眸还和十几年前的她一样清澈,偶尔露出的笑眼,还是动人如少女般。人生跌宕起伏,提起自己的经历,她说她现在依然选择相信,且选择了就不后悔。

她倾尽所有与生活“对话”,或喜或悲,或爱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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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 Filmdept.

撰文 Filmdept.|排版 Keni

图片 Well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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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专访|郝蕾:我是一个每天都在思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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