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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一个接纳神秘主义的怀疑论者?

2020-12-02 16:27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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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Zero - Medium

利维坦按:

笃信科学的人,或许对于现今所谓神秘主义的一些现象归结为“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假以时日,未来科学一定能够破解这些神秘主义,例如濒死体验,灵魂出窍等。当然,除了这些神秘主义体验,自我与意识、自由意志是否存在也都是当今争论不休的议题。

和二元论者、唯物主义者或物理还原论者不同,本文的心理学家苏珊·布莱克莫尔对于“泛心论”持有某种谨慎的乐观,只不过,泛心论是否是智性层面上可信的观点,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

心理学家苏珊·布莱克莫尔。© Adam Hart-Davis

20年前,我在为我的作品《理性神秘主义》(Rational Mysticism)做调研时,采访过心理学家苏珊·布莱克莫尔(Susan Blackmore)。以下就是我当时对她的描述,略有修改:

“她的头发短得像个男孩,上面染了点橙色、红色和黄色,发根则呈深色,鬓角像匕首一样垂下来,遮住了戴着多环耳环的耳朵。她说话很快,显得有些慌张,说话时还会有丰富的手势和脸部表情。布莱克莫尔还酷爱使用拟声词,比如:啊啊啊啊(表达她在进入牛津大学后找到了其他聪明人时的喜悦之情)、噔嗒啦噔嗒啦噔(她第一次灵魂出窍,在两旁栽有树木的隧道内疾驰时听到的空气快速掠过的声音)、滋滋滋滋特(她第二次服用迷幻剂二甲基色胺时听到的现实溶解的声音)。

我俩当时对话的地点是布莱克莫尔所住旅店的餐厅内,期间我们两次因旅店员工或顾客在我们附近谈话而搬去了更安静一些的位置。布莱克莫尔解释说,灵修的一个副作用是她很难无视任何刺激:‘我觉得这是练习正念产生的不良影响之一,任何时刻我都会对周遭的一切无比清醒。’”

布莱克莫尔起初是个超心理学家(超心理学,主要包括濒死体验、轮回、出体、前世回溯、传心术、预言、遥视和意念力等超自然现象的研究,编者注),研究目标是寻找星体投射与超感知觉的证据。她在研究过程中逐渐变成了一个不相信超感知觉、上帝和自由意志的唯物主义者和达尔文主义者(她在自己的一部为人们熟知的作品中把人类描述为“模因机器”)。

不过,她也是个神秘主义者,通过冥想和迷体验探索意识。换句话说,布莱克莫尔既是一个坚定的怀疑论者,又是一个开明的冒险家。她满足了一切我们对研究心灵的科学家的想象,你还能再奢求什么呢?我个人很好奇她的思维方式是如何在这个令人头疼的时代演变的,因而通过电子邮件询问了她几个问题。下面就是这次采访的相关记录,有改动。

﹡﹡﹡

约翰·霍根(John Horgan):您有没有想过自己最好不要那么具有怀疑精神?

布莱克莫尔:没有,绝对没有。如果你所说的“怀疑精神”是指好奇、质疑、寻找证据,并且希望改变某人的想法,那么我想说,这正是我所渴望的。不过,要是你口中的“怀疑精神”是指思想闭塞,只是为了怀疑而怀疑,一点求证的兴趣都没有,那么我想说,我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容易出现的堕落状态,要努力避免。

鲁珀特·谢尔德雷克,形态场和形态共振(Morphic Field and Morphic Resonance)的提出者。© Rupert Sheldrake

霍根:我在遇到像鲁珀特·谢尔德雷克(Rupert Sheldrake,英国作家,超心理学家)、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英裔美国数学物理学家)和斯图亚特·考夫曼(Stuart Kauffman,美国理论生物学家和复杂系统研究者,主攻领域为地球上的生命起源)这些笃信超心理学的人士时,对超感知觉等其他超心理学现象的怀疑有时会出现松动。您有过这种情况吗?

布莱克莫尔:没有。实际上,正是同这些人相处的时候,我的怀疑态度才会达到顶峰。他在说什么?这些东西是不是说得通?我是不是得找出有关这些的更多信息?就谢尔德雷克的例子来说,很久以前,我详尽地研究过他的工作,包括为他的一个实验收集相关数据。他早年的这些工作只是让我的幻想破灭了,我对他的这些论断并不感冒。不过,我还没有详细研究过他后来的工作,所以还不能给他盖棺定论。我们两个相聚的时候,总会友好地天南地北讨论一番,但谁也不能说服谁。

戴森和考夫曼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他们挑战了人们看待宇宙的基本观点。最关键的是,他们并没有作那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超心理学断言,而是挖掘了有关物质、信息、生命起源、秩序和复杂性的深层观点。虽然我对数学和物理的认识相当浅薄,但我还是非常喜爱他俩的工作。我对宇宙的本质同样抱有无尽的怀疑,像他俩这样的先驱在这方面所作的工作令人备受鼓舞。

弗里曼·戴森,其最著名构想是人称“戴森球”的结构,即把太阳或恒星包围尽可能利用阳光的计划。© The New York Times

霍根:最近这些年,泛心论等其他挑战传统唯物主义的观点大行其道,您对这些怎么看?

布莱克莫尔:唯物主义在这方面毫无希望,因为一旦涉及有关意识的问题,唯物主义就变成了二元论。二元论就很没前途,因为它无法解释物质与体验之间的密切联系。神经科学家在寻找“意识的神经关联”时,其实是把意识看作大脑创造或产生的某种东西,于是就陷入了“难题”之中。

从“主观体验如何从客观大脑活动中产生”这个角度定义问题,本身就是个错误。这个问题没法解决,是因为从一开始它的前提就不正确。

另一个极端是那些信奉“心智超越身体”、“无尽的意识”、“意识为先”的群体。这类观点也注定只能走向穷途末路,原因和唯物主义相对。这些信奉“意识为先”的人同样不能解释大脑/意识之间的关系,此外,他们还没法解释为什么我们都生活在这个物质世界里。这个问题很深刻,也很有趣。唯物主义没法解释意识,而唯心主义没法解释物质。我们需要的是非二元论世界观,不过,我们目前还没得到这样一种理论。

泛心论或许有助于我们实现这个目标(也有可能没什么作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理论还没能自我完善。在我看来,传统泛心论(也就是每一个原子、分子,每一块石头,每一座房屋,一切的一切都有自身体验)根本说不通。菲利普·戈夫(Philip Goff)版本的泛心论倒是有点儿意思,但似乎也不太有效。

我个人觉得泛心论最有吸引力的地方是一个我自己经常操弄的想法,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甚至还在会议文件的背面写过关于这个想法的一些内容!在有关意识的研究中,我们会问,“成为一只蝙蝠是怎样的体验?”我要说,这个问题问的不对。物理意义上“成为一只蝙蝠”,并无体验可言——我们只能说,作为一只符合“蝙蝠的样式”的蝙蝠会有什么样的体验。对于蝙蝠(或者其他任何生物)来说,“怎样的体验”就是符合样式的蝙蝠体验本身。

© Peter Sjöstedt-H

就人类这种动物来说,我们通过感官系统、运动系统、记忆和想象在多种层面上构建了更为复杂的代表。凌驾于所有这些代表之上,就让我们产生了“我”这种错误感受——这是一种自我中心、自我控制、自我体验的模型,但其实并不真实存在——于是,我们就要问,“当‘我’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然而,在这个自我模型之下潜藏着许多其他代表。我的这种泛心论意味着,从最简单的短时结构到复杂的虚构自我模型,无论在何种层面上,它们都有各自的体验——无论那些代表说这种体验究竟是什么。我经常研究这类思想,无论是在非常严谨且结构化的思索中,还是在日常冥想及服用迷幻剂产生的自我探索中,都有过对这类想法的深入挖掘。然而,我并不觉得这类泛心论(或其他任何版本的泛心论)解开了有关人类心智的巨大谜团!

霍根:我觉得,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的论断——意识是种“幻觉”——根本说不通。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布莱克莫尔:哈哈。你确实错过了很多!

我也提过这样的看法,很多带着巨大困惑研究自己心智的人都提过这样的看法。你没有好好审视自己对意识的假设——也就是那些你认为理所当然,连问都不会问的东西,因为它们看上去是如此显而易见。你可能和大多数人一样,陷入了困惑之中,但我当然也不知道你自己对意识的假设究竟是怎么样的。

例如:你或许会想象你是某种拥有意识和自由意志的内在自我;或许会想象“你”让自己的意识想到了某些事情而非其他;或许会想象你头脑中的某些过程是有意识的,而另一些没有;或许会想象因为有意识的参与,你才会做某些事情,而非其他;或许会想象意识拥有力量、能产生现实效果,并且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才进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上述每一条非常自然的假设都能找到完美的反驳理由。换句话说,就像我们通常想象的那样,意识就是一种幻觉。

那么,“幻觉”又是什么意思?翻翻字典(有人告诉我他不相信意识时,我就会求助字典)。字典上说,幻觉就是某种不像它看起来那样的东西。这非常契合我们的问题。我的观点是:只有在我们抛却上述所有错误假设,决心从头开始后,才有可能建立一个有关意识的可靠理论。

霍根:有关心身问题,我怀疑我们永远都没法找到一个完全满意的答案。您怎么看?

布莱克莫尔:答案似乎就在某种冥想状态或迷幻状态中。

首先,答案肯定不是二元论,一切都只有一种解释,体验不需要体验者,完全可以独立存在。不过,至少对我而言,这种清晰透彻的洞察力在回到正常状态后就消失了,并且我也不会因此得到启示,宣称:“啊哈——我现在有一个能够完美解决二元论问题且完全令人满意的答案了。”

我们能够得到这样一种答案吗?我比较喜欢这个问题——会不会有一个神经科学和哲学水平都很高的人在得到启发后想出完美答案?对这个问题认识如此深刻的神经科学家兼哲学家能想出这种答案吗?你怎么看?

霍根: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法解决,即便是那些拥有多个博士学位、学识极为渊博的人也没法成功。下一个问题:由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开创、您作出巨大贡献的模因学受到了尖锐批评。您有什么要辩护的吗?

布莱克莫尔:没有什么要辩护的。我更愿意解释一下这个理论,因为有太多人对它产生了误解,或者感到害怕,又或者两者都有。等你完全了解了这个观点后,就可以自行判断它是否值得辩护了。这很简单——只是有点吓人。复制因子是那些经过进化算法加工后的信息。这意味着它可以被复制、改变、挑选,并且这种无意识的重复过程能够产生新奇的设计。

我们认为,基因是地球上的第一复制因子。它们很自私,只会为了自身利益而进化。道金斯意识到,文化信息——也就是我们可以从文化中复制出来的所有东西——也与之类似。于是,他提出,模因是第二复制因子。我在《模因机器》(The Meme Machine)一书中讨论了模因是怎么把我们变成它们的复制机器的,此外,最终取得胜利的模因并不总是对我们有利。

布莱克莫尔《模因机器》。© Riverwash Books

想想互联网模因有多么爆炸吧,假新闻满天飞,将人们拽向谎言的邪教,自杀和厌食情绪的蔓延。这些模因都利用我们完成传播,但同时也在伤害我们。

回到你的问题上来,最近有一项研究发现,欧洲对女巫的迫害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好处,只会对女巫审判本身有益。这就是关键——如果自私想法(模因机器)的确会为了它们自身的利益(而不是为了我们)而传播,那么模因论就很有用且很重要。

(culturalscience.org/articles/10.5334/csci.116/)

霍根:没有自由意志,我活不下去,但您曾说过,否认自由意志让你产生了一种自由的感觉。您看到了什么我所忽视的?

布莱克莫尔:我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放弃拥有自由意志的感觉了,而你没有。只要你真的这么想,那没有自由意志,你也完全活得下去——这么做需要割舍很多东西,我也仍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很久之前,

我曾这么总结:人类所做的一切都是由我们看不到的内在过程造成的,看似掌控一切的自我其实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因此,我必须找到和自我共存的方式。新的自由是摆脱幻觉的自由。

© youtube

我和丹尼尔·丹尼特一直在反复讨论这个问题,当然,我俩也很享受这个过程。我很欣赏他在意识方面的研究,以及他提出的幻觉概念,但在这个问题上,我俩出现了根本性的分歧。按照他的理论,我觉得他应该会宣称自由意志是自我幻觉和意识幻觉的一部分,但他本人并不同意这个观点。

霍根:在我看来,我们的存在非常非常不可思议,非常怪异,我很难相信这是偶然出现的结果。您是否有过这种感觉?

布莱克莫尔:没有,我没有。根本没有过。我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另外,为什么你会问出这种问题,还是只是为了挑起话题?我们的存在非常不可思议,这当然不是偶然出现的结果——至少不只是偶然。问出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吹过废品处理厂的一阵风没法造出波音747,所以,肯定是上帝创造了我们。

事实肯定不是这样。和其他所有生物一样,我们也是进化出来的。自然选择主导下的进化在没有设计者的情况下创造出了各种设计,它涉及3个步骤:1.必须复制信息;2.副本必须能发生变化;3.只有部分副本能活到再次被复制。“偶然”只是必须发生的变化的一个来源而已。偶然本身明显不能创造出我们这种不可思议的存在,自然选择可以,并且也确实做到了。我们可不是按上帝的想象创造出来的。

霍根:我对佛教是爱恨交加。您对它怎么看?

布莱克莫尔:从1981年开始,我就一直在研究禅宗,我个人也很喜欢禅宗的修行方式。不过,我觉得佛教在教义、理论、规则、誓约和仪式方面陷得很深,这点我很讨厌。我尤为憎恨(之所以用这个词,是因为你这么用了!)的一点是:佛教认为自我是虚幻(而非初看起来的那种持续存在的实体),但佛教的很多分支都普遍提倡个人转世的这种说法。这太疯狂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修习了40年禅宗之后,仍旧没有变成佛教徒,也没有发那些大愿。

© Medium

霍根:冥想给您带来了什么影响?或者说没有带来什么期待中的影响?

布莱克莫尔:哦,哈哈。我怎么知道?或许,冥不冥想不会有什么差别,我仍旧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不可避免地变老了而已。完全没有对照组啊。不过,我倒是能说说,冥想似乎给我带来了什么影响。我觉得我更开心了,愚蠢的想法和担心变少了,对人生看得更开了(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在别人看来可能没那么讨厌了。

冥想带来的唯一可以肯定的影响是,我可以轻松静坐一小时以上,冷静旁观周遭发生的事。我更好地了解了我那混乱的思绪。此外,通过几十年的注意力训练,我可以进入特定的意识状态,比如“默照”或者说禅坐。这就是冥想的全部意义所在——注意力训练。

霍根:迷幻体验是否让您对存在的本质有了持续的深入洞察?

布莱克莫尔:没错。自我的虚无,内在的非二元性或者说不可分离性,头脑中能够浮现的广袤无垠的王国,通过化学手段可以随时获取的神秘体验,以及“意识超越死亡”这种理论的空洞,这些都是可以通过迷幻体验对鲜活大脑的刺激取得的。

霍根:您相信那种叫作“开悟”的永恒神秘认知状态吗?您是否碰到过有谁像是那种开悟了的?

布莱克莫尔: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不相信。就我目前所知的来说,开悟并不是一种“永恒神秘认知状态”,它根本就不是一种状态,而是自我幻觉和主体幻觉的一种缺失、一种看破、一种放手,也是对世事无常、人生苦难和自我幻觉的一种接纳。这听上去像是根本不是人了,但我觉得并非如此。

第二个问题,我的答案是一些禅宗高僧。传统上,“开悟”这个词有多重含义。开悟的经历时有发生,但在“开悟者”或者说“完全解放了思想的人”之外,开悟也分程度。我不知道这些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人是否真的“完全开悟”了,而且他们自己肯定不会那么说,别人也不会这么评价他们。因此,这个问题我就到此为止吧。

霍根:作为一个严肃的学者,您似乎很是乐在其中。我对您的这个看法准确吗?如果准确,您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布莱克莫尔:嗯……我可从来没有刻意找过乐子——当然如果我让你觉得自己乐在其中,那我也很高兴。我记得我18岁的时候,表妹时常这么说:“走,我们去找点乐子!”我就会回答:“我不喜欢找乐子。”然后就会因为我说的这番话而感到很是尴尬,但我说的也是事实。我喜欢那些刺激的东西,喜欢冒险,但喜欢找乐子吗?我不确定。

学生时代,我晚上都把时间花在分析物理实验数据上了,而不是参加派对或者和朋友出去。现在,我仍旧不喜欢外出——至少不喜欢为了找乐子外出。在桑巴乐队里玩耍肯定很有趣,但我生活中的主要乐趣要相对安静得多——写写文章,做做研究,通过药物探索一下我自己的心灵,冥想或者只是思考,做做园艺,还有和我的孙辈们玩耍——那也很有乐趣啊!

霍根:您心目中的乌托邦是怎么样的?

布莱克莫尔:没想过。我怀疑人类的本性让我们没法想象乌托邦。不过,我们倒是很擅长描绘反乌托邦。作为一个女性,生活在伊斯兰教法统治下的伊斯兰国家是我所知的最糟糕的事。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堕落到那样的深渊。

编后记:这篇文章最初发表时的标题是“怎么才能成为接纳神秘主义的唯物主义者”,但布莱克莫尔说她绝不是个唯物主义者,原因在正文中有提到。

文/John Horgan

译/乔琦

校对/兔子的凌波微步

原文/www.scientificamerican.com/article/how-to-be-a-mystical-skeptic/

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由乔琦在利维坦发布

文章仅为作者观点,未必代表利维坦立场

往期文章:

原标题:《如何成为一个接纳神秘主义的怀疑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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