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勒卡雷：召唤死者

英国著名间谍小说家约翰·勒卡雷于当地时间12月12日晚因肺炎去世，享年89岁。

当地时间2016年2月18日，德国柏林，英国间谍小说大师约翰·勒卡雷出席第66届柏林电影节。人民视觉资料图

以前读过一个小说，里面说等候领导的中国司机里，多出棋手；同样待命的车厢中，不读棋谱转复构思现实的大卫·康威尔，永难随冷战消失。

背井离乡时，这个“饥肠辘辘地用牛津学院的记忆喂养自己”的史迈利之创造者——勒卡雷，于2020年12月12日，带着同样的记忆，在棋局中永远消失了。

毛姆，格林，勒卡雷这一脉，（或许还应添上吉卜林的名字），也告终结——正如迭戈带走人类之于足球的艺术，虽则足球仍在继续。

谍战小说，不只是伪装，只是表明勒卡雷在思考康威尔，在“对人类行为的谜团进行学术考察，并用自己的演绎法，通过实践活动来加以提炼梳理”。晚岁或幸运之时，也能“积攒生命中的美好事物”，以备辞别后“为自己构建正常生存（过）的标记”。

此种小说类别的竞赛中，勒卡雷是永恒的冠军。他明白竞赛结束后还会留存的活动。

竞赛，让“任何颜色都简化为灰白”，某种意义上，出题面试者类似审问者。这届针对全世界中学生的美国学术五项全能竞赛（USAP）的核心议题正是：冷战。审问者已精确表现出了他“交际，性情，政治和智力等方面的颜色”，而我所辅导的孩子们，甚至不明冷战为何物。竞赛，某种意义上，就是选拔才俊。这在影响了勒卡雷一生的德国文化中，被赋予了极致的象征。“德国人对寻找天才少年很热衷”，在其恐怖年代，对天才或身份的归类，却导致了人类自有文明以降的最大悲剧。只有职业杀手才会笃信霸权，“给他们一个理论，这游戏又要开始了”。

勒卡雷处女作《召唤死者》上有一句话，“真正的敌人极可能不是你要杀他他也要杀你的敌对间谍，他们其实只是你意识形态背反的相濡以沫可怜虫”，厌恶腰封如我者，也保存至今。这是勒卡雷警告同行的劝慰，也是他释然之后永久的悲哀。

即便中小认知的备考，仍有重读勒卡雷的必要。

召唤死者即是纪念死者。纪念死者即是召唤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