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下 | 拿破仑是骑驴翻越阿尔卑斯山的吗？

1800年五月，时任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第一执政的拿破仑·波拿巴（Napoleon Bonaparte，1769-1821）在大圣伯纳山口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六月，拿破仑率军在马伦戈战役中击败奥地利大军，将奥军逐出意大利，进而逼近奥国南部，迫使神圣罗马帝国请求议和，第二次反法同盟解体。大圣伯纳山口对于拿破仑来说，不仅是进入意大利的天然关卡，更是通往御座之路上的关键节点。

▲ 油画《圣伯纳和他的圣伯纳救援犬》（1832）
现藏于大圣伯纳修道院收容所教堂

圣伯纳，即伯纳德·德·门顿（San Bernardo di Mentone，1020-1081），中世纪天主教圣徒，阿尔卑斯山民和登山者守护神，他最早在大圣伯纳山口建立修道院收容所，这是史上最早的山难应急救援机构之一。

当时，而立之年的拿破仑年轻气盛，在与反法同盟的对抗中愈战愈勇。法国新古典主义画派奠基人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Louis David，1748-1825）的那幅代表作《法兰西第一执政拿破仑在大圣伯纳山口翻越阿尔卑斯山》（1801年）为我们描绘了到达权力巅峰之前的拿破仑那所向披靡的破竹之势：

▲ 油画《拿破仑在大圣伯纳山口翻越阿尔卑斯山》（1801）
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雅克-路易·大卫 作
现藏于马尔迈松城堡

在这幅画作中，青年波拿巴拥有一张充满血气的瓷娃娃一般光滑的脸，他披着金橙色斗篷，伸出右手指点着进军的方向。他身下骑着一匹带有黑色花斑的白马，这匹骏马配合着领袖的意志，做出了欧洲传统马术表演中的一个经典动作——前蹄起扬（Levade）。

据传说，大卫之所以把拿破仑描绘成这副样子，不只是出于画家对英雄的崇拜，也是拿破仑自己对画家的指示：要把他画成“镇静地端坐于烈马之上”，并用举起的右手向部队和观者指示穿越大圣伯纳山口的路径。而且还要表现出各种“不利因素”都在与他作对：暴风凛冽，岩石结冰，马不驯服，仿佛它们都是反法同盟在他挺进之路上设置的各种障碍。但是，他击败了它们，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如同游戏。

大卫这幅作于1801年的画是如此经典，以至后人一提起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脑中大概就会浮现出大卫这幅作品中拿破仑的英雄形象。人们几乎很难想象，拿破仑可能根本就不是骑着马翻越阿尔卑斯山的。在法国古典主义学院派大师保罗·德拉罗什（Paul Delaroche，1797-1856）于约半个世纪后——即1848年——创作的同主题画作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骑着大骡子（一说是毛驴）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拿破仑：

▲ 油画《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1848）
法国学院派画家保罗·德拉罗什 作
现藏于巴黎卢浮宫

德拉罗什的《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1848年）创作于这位“法兰西人的皇帝”去世后的第二十七年，也属于拿破仑传奇的一部分。德拉罗什为我们描绘了一位更加真实和人性化的拿破仑：在这幅画中，大自然威胁着我们的英雄，而英雄则以疲倦而忧郁的眼神凝视着画外的观者。

作者：观复静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