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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阎连科获卡夫卡奖,不靠政治靠文本

澎湃记者 石剑峰
2014-05-28 10:39
来源:澎湃新闻
文化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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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阎连科常自嘲,自己参加文学奖评选,从来就是担任陪绑的角色,之前先后入围法国费米娜奖、亚洲布克奖、塞万提斯奖等国际文学奖,呼声很高,空手而归。所以当几天前阎连科被通知10月份留出档期可能要去捷克布拉格参加颁奖典礼时,他的心态反而好了很多。这次,“获奖”这个词终于跟阎连科有关了。第14届卡夫卡奖5月27日揭晓,作家阎连科获奖,奖金为1万美元。阎连科告诉澎湃记者,他已经受邀于10月去布拉格领奖。捷克语版的阎连科作品目前已出版了2本,其长篇小说《四书》还在翻译中。     

“该干啥还是干啥,该写作还是写作”

        卡夫卡奖是欧洲最有影响力的文学奖之一,该奖由弗兰茨·卡夫卡协会和布拉格市政府于2001年设立,历届获奖者均为世界级作家,他们是菲利普·罗斯、伊万·克里玛、彼得·纳达斯、耶利内克、哈罗德·品特、村上春树、博纳富瓦、卢斯蒂格、彼得·汉德克、哈维尔、约翰·班维尔、达妮埃拉·霍德罗娃和西摩司·奥兹,其中耶利内克和品特后来都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知道这个文学奖,也知道这个文学奖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我知道的以及我喜欢的很多世界级作家都曾获得过这个文学奖。”5月27日,澎湃记者致电阎连科时,他正在街上散步,他对澎湃记者说,他也是在几个小时前知道自己获奖的消息,“无论获什么奖,该干啥还是干啥,该写作还是写作。”

        阎连科对澎湃记者说,他其实对自己入围卡夫卡奖和最终获奖整个过程一无所知,“直到前几天我收到卡夫卡奖评委会的一个邮件,信中问我,如果获奖了今年10月份是否有空去布拉格领奖。我当然很高兴地答应了,但我想估计他们给每个入围作家都发了这样的邮件。”也是直到那个时候,阎连科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进入了卡夫卡奖评选中。

        在西方媒体对阎连科的描述中,“争议性”是出现频率比较高的词,阎连科对澎湃记者说,“肯定有人会说,我能得奖可能跟‘争议性’有关,但我想这是一种误解,就像我的《四书》没有在国内出版,但在国外出版的时候,读者并没有问为什么没有在国内出版,而是问小说为什么要这样写,他们关心的真的还是创作、艺术本身。”

        56岁的作家阎连科,去年秋天在国内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炸裂志》,无论市场销量和读者反应如何,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安慰。2个月前,阎连科在复旦大学举行的“阎连科创作研讨会”上说,以自己的年纪和身体,最多只能写两三部长篇了,很担心过了60岁江郎才尽,“每天都在家里琢磨,就是写不出东西。” 在完成长篇小说《炸裂志》之后,阎连科处于休假状态,他对澎湃记者说,“按照计划,我可能要在下半年开始重新工作,动手下一个作品。”       

 “对政治最感兴趣是中国人自己”

        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文学评论家陈思和教授说,从1980年代到今天,阎连科是他最喜欢的几个作家之一。在阎连科所有作品中,陈思和相对喜欢他早期的作品,“比如《年月日》,如果要选一批当代文学,这部作品一定在里面。”陈思和认为,阎连科写底层人的生存状态和信念,“那种信念是伟大的,靠这种信念,我们国家民族一代代没有衰弱。”

        阎连科上一部小说《炸裂志》的编辑陈丰女士是九久读书人的副主编,同时也是法国Philippe Picquier出版社中国文学丛书主编,包括法文版、捷克语版在内的主要欧洲语言版权均由Philippe Picquier出版社代理。对于阎连科的获奖,她表示,“我一直说,每本书都有自己的命运,他获奖也是如此。”陈丰昨天向澎湃记者介绍,7部阎连科的作品已经被翻译成法文版,“其他语言版本都紧跟着法文版出版,但也比法文版慢一拍。”陈丰说,阎连科是目前当代中国作家里被翻译成外文最多的作家之一,尤其是他的法文版作品译介最为系统,在法国市场的开发也最早。“我们一步步地推进阎连科、王安忆等这些作家在欧洲的介绍。阎连科新作《炸裂志》的法文版也在翻译中。”

        在陈丰看来,阎连科作品被翻译成各种文字,为欧美读者接受,但中国文学界对他有些偏见。“有人以为阎连科的作品之所以能在西方站住脚,是因主要是因为他的作品在国内备受争议,是因为他的作品满足西方人的政治猎奇,这是天大的误会。阎连科的作品在法国出版后,无论是书评、媒体采访还是读者见面会,中国政治最多只是一个引子,大家关注的还是文学本身、文本本身。法国书评版记者是很出色而认真的书评人,他们都是从文本出发,从文学结构、语言特色等角度来探讨作品,他们试图读懂作品揭示的深层的社会问题。”

        在陈丰看来,如果以为一个中国作家可以完全凭借政治呐喊跻身世界文坛,这是低估了策划人和出版人的文学鉴赏力和对文本判断力,低估了西方媒体和读者的文学眼光,同时也高估了西方一般读者和出版商的政治胸怀。“对中国微妙的政治最感兴趣的还是中国人自己。出版商都要追求市场的价值,他们不会因为一个政治理念没完没了地追捧一个外国作者,一部接一部地出他的作品——如果他政治正确但是书写得很烂。没有出版商能靠政治理念维持出版社的生存。我们坚守的是文学的理念与图书质量,必须关注图书市场。”

法文版《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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