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C|防止APEC边缘化，中国应对FTA模式再创新

2014年10月29日，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蓝厅论坛”演讲中宣告：中国已经做好了北京APEC的准备。 CFP 图

        在今年5月成功举行上海亚信峰会之后，中国自信能再次举办一场富有成效的“主场外交”。中国外交部长王毅10月29日在“蓝厅论坛”演讲中宣告：中国已经做好了北京APEC的准备。

        成立于1989年的APEC（亚太经合组织）其初衷旨在推动亚太国家（地区）经济技术方面的合作以及促进贸易、投资的便利化。在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之后，APEC在减少区域贸易和投资壁垒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一个可佐证的数据是，APEC区域内的平均关税水平已经从1989年的17%下降至2011年的5.7%。

中国应防止APEC被边缘化

        不过，成就的取得并不能掩盖APEC自身发展所面临的一系列挑战。一个突出的挑战在于，亚太地区各种形式的自贸机制的出现客观上削弱了APEC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到目前为止，亚太地区主要的自贸合作机制有东盟+中日韩（10+3）、日本主推的东盟+中日韩印澳新（10+6）、美国主导的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以及2011年东盟峰会所通过的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

        “各种形式自贸机制的出现使得APEC面临着沦为‘空谈俱乐部’和被边缘化的风险。”上海社科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吴其胜10月31日在上海高校智库复旦大学亚太区域合作与治理研究中心所主办的“APEC、亚太自贸区与亚太经济治理”学术研讨会上说。

        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区域合作研究室主任王玉主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也认为，被边缘化是目前APEC发展所面临的挑战之一。“APEC的发展需要所有成员国一心一意地来对待，但现在一些国家对APEC合作的积极性没有像以前那么高了。因此，中国在APEC上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让APEC被边缘化。”

        此外，在成员国准入问题上，APEC也面临着艰难抉择。尽管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APEC成员国已经从最初的12个扩大到现在的21个，但像蒙古以及老挝、柬埔寨等东盟部分成员国却始终无法如愿加入APEC。APEC一部分成员国担心，接纳新的成员，会在集体决策和行动方面越来越难以达成共识。

        中国太平洋经济合作全国委员会秘书处处长王震宇对澎湃新闻表示，是否应该让更多的亚太国家加入进来，是APEC一直面临的问题。

        “按理来说，APEC本身的性质是开放的区域主义，其发展的方向应该是要朝着更多成员开放。”王震宇说。

各经济体对APEC互联互通兴趣点不一

        作为本次APEC会议的东道主，中国无疑是焦点所在。尽管中国曾在2001年10月主办过APEC第九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但那个时候的中国距离12月份正式成为世贸组织成员还需要2个月，其GDP总量也仅居世界第六。在亚洲，虽然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很快，但大多数国家的经济发展依然以日本马首是瞻。不过，短短13年之后，中国在世界以及亚太地区的地位发生了巨大变化。

        2010年，中国取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亚洲第一大经济体。与此同时，中国与周边国家间的贸易联系也正在变得愈加紧密。截至目前为止，中国是东盟、韩国、俄罗斯、日本等国家的第一大贸易伙伴。

        “中国现在作为亚太大国、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是时候思考一下中国应该在APEC会议上扮演什么角色、提供什么理念等问题了。”王玉主说。

        此次北京APEC会议所确定的主题以及准备商讨的议题也间接印证了王玉主的说法。中国希望与亚太国家构筑“面向未来的亚太伙伴关系”，除了聚焦于传统的“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议题之外，还将“促进经济创新发展、改革与增长”、“加强全方位基础设施与互联互通建设”两个议题列入议程当中。

        美国外交关系协会资深中国问题专家易明（Elizabeth Economy）在福布斯网站撰文称，上述三个议题体现了中国对亚太地区发展的愿景和看法，即通过铁路、港口、高速公路以及管道等方式将该地区紧密连接在一起。

        王玉主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中国应该在APEC会议里做这些擅长的事情。“我们提出了宏伟目标，也准备好诚心诚意地去付出。”他同时强调，现在中国不能再按照传统FTA思路去做区域经济合作。“以往中国参与地区经济合作，都是以贸易自由化打头阵，然后拓展到其他领域。但现在我们提互联互通，一定要产业走出去，要寻找一种产业合作的地区经济合作新模式，而不是单纯的贸易合作。”他解释说，“如果说贸易是连结区域经济合作的‘草绳’，那么产业就是‘钢筋’，更强韧。”

        中国外交部长王毅10月29日在“蓝厅论坛”演讲中表示，此次会议将积极推动制定《APEC互联互通蓝图》。不过发达国家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经济体在有关APEC互联互通问题上的兴趣点却并不一致。

        “发达经济体关心的是制度的互联互通，发展中经济体则更加关心硬件的互联互通”。王震宇说。

TPP对美国来说是包袱

        启动FTAAP（亚太自贸区）进程，迈出区域经济一体化新步伐是此次APEC会议希望取得突破的一个方面。2010年的日本横滨会议发表了“走向FTAAP之路”文件。在这份文件中就有提到，将FTAAP作为APEC深化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主要途径。

        中国希望利用FTAAP模式整合目前APEC内部众多的区域贸易协定，但现在美国所主导的TPP则是中国推进这一计划所面临的一个大挑战。

        TPP最早是由新加坡、新西兰、文莱、智利在2006年发起的。美国在2009年的时候与上述这几个国家开始进行TPP谈判，并将谈判目标定义为“高标准”的“21世纪贸易协议”。到2013年7月为止，TPP已经完成了第18轮谈判，但总的看来，TPP谈判进展依然十分缓慢。一个主要的原因在于，美国在环境、劳工标准等问题上设立了所谓的“高标准”。

        “TPP对美国来说其实是一个包袱，因为美国所设定的一些高标准，其他成员国受不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研究员徐长春在10月31日的会议上说。

        而在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潘晓明看来，美国以往秉持的是开放的自由贸易原则，但现在在TPP上设定高标准，实际上是在限制自由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