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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边城”,我们谈论沈从文还远远不够

2021-05-31 19:15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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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从文看来,乡下人经历的,就是中国经历的;

乡下人失去的,也就是中国失去的。

沈从文是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位,25年的创作时间集结了80多部作品。但一般人们对他的印象主要停留在《边城》和他与张兆和的爱情故事上。

对于沈从文,我们谈论得还远远不够。

他作品中的忧郁气质和伤感基调,独特的湘西叙事,那个时代难得的平常心与常情,以及挥之不去的水的意象等等都值得人们反复讨论。

今天,我们来谈谈“乡下人”沈从文。

沈从文常说,自己为乡下人身份而感动,他们老实淳朴,待人热忱而少机心,比大都市中人更可信赖。湘西山高水急,林密雾多,浸润游侠精神与传奇志怪气氛。湘西亦多味,“有桃花处必有人家,有人家处必可沽酒”。人人洁身守法,像苗人水手的“原人性情”,“老实、忠厚、纯朴、戆直”。木竹环伺的乡里村寨,山歌喂养的灵魂,黄泥的墙,乌黑的瓦,轮回的水车,便是沈从文的乡下人世界。与乡下人共苦乐,是沈从文做小说的一份诚意。

《乡下人:沈从文与近代中国(1902—1947)》一书用“乡下人”这一关键词串联起了沈从文前半生的生平与作品,既讲“乡下人”沈从文的人生经历,也讲他小说中的乡下人。

01

从“乡下人”的视角回顾沈从文前半生

在沈从文作品中重建近代中国的记忆

在沈从文的印象中,“乡下人”这个词有其地域性,而且往往同水有着强烈的关联性。中国人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什么样的水,就有什么样的山谷和故事。生活无须猜测,真正的生活永远值得谈论。

沈从文总是宣称自己是一个乡下人,这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成为他的“原体验”,为什么会这样呢?乡下人与他的作品是什么关系?乡下人的人生经验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乡下人和他们的土地伤痕累累?这个词所遇到的普遍的社会性的蔑视如何刺激着沈从文的创作?在进步与落后对峙的进化语境中,沈从文凭借着什么越过间隔在城市与乡村之间的深深沟壑?为什么一位在城市中当了教授的作家非要横下心来做乡下人?

在《乡下人:沈从文与近代中国》一书中,孙德鹏从“乡下人”的视角回顾沈从文的前半生,在沈从文作品中重建近代中国的记忆,并试图从湘西叙事找寻理解近代中国的另一种方法。

书中的“乡下人”是一个感通人物与人性的媒介性概念,没有任何蔑视意味。它标识出一种地域性(湘西)的身份(苗民),可以理解为与不断变化的“城里人”相对应的概念。

取名“乡下人”有一语双关之意:一是沈从文向来自称乡下人;二是他的湘西叙事多取自乡下人经验。《三三》《山鬼》《厨子》《小砦》《黔小景》《巧秀与冬生》《七个野人与最后一个迎春节》这些作品的人物、故事大多有迹可循,实现了文学对历史的叙事性补充,揭示了近代中国的独特面向。这些故事与唐传奇的“亲历—制作”方式相近,有档案价值,可以当作“史料”来解读,其中隐藏着双重的“真实”:自我真实性与湘西的地方真实性,如金介甫教授所言,“从一个湘西人的观点来审察全部中国现代史,就等于从边疆看中国,从沈从文的眼光看中国”。

02

在进步与落后的对峙语境中

理解近代中国

沈从文作品中显现出独特的中国近代性,一方面是由落后而求变,他说,“我想读好书救救国家”;另一方面是敏感于一切反常的新旧经验,他说,“进步正消灭掉过去一切”。

书中引入了专门的篇章讲述达尔文的进化主义,同时谈到了各地军阀的变法改革,以及近代中国的宪制探索等,对“进化”“近代”等概念进行“历史性”的解读,在对沈从文及其作品的大时代背景进行描绘的同时,让读者切实地感受到当下进步与落后的剧烈冲突,更好地理解近代中国。

著名法学家王人博老师在本书的推荐语中写道:湘西令人神往,“有桃花处必有人家,有人家处必可沽酒”。阅读(写作)是一种走入的行为,这本书带我们走向森林,走进猎人的房间,与乡下人秉烛夜谈,与沈从文一起面对那些印刻着疤痕的直心公案、楚地江湖。

直心是什么?就是平常心,就是常情,在那个激烈而促迫的时代里,时时有常情,处处不忘常情的,唯有沈从文。这份常情,意味着一种人的原初状态,与乡下人的生活和语言相关。他始终远离“进步”的时代吼声,以存“旧俗”的姿态与乡下人共苦乐。换言之,沈从文的底色是“世俗性”“自然性”。用沈从文的话来讲,那是“原人的性情”,像苗人水手的样子:“老实、忠厚、纯朴、戆直性情。”沈从文小说的好,若是非要说出个式样来,或许是禅意杂民气,有心,又不失烟火味道。

03

独特的视角与切入点

同时展开广阔的哲学联想

区别于以往的沈从文传,作者结合自身的法史学学科背景,以史学为点,用法学之力,撬动文学的杠杆。这是一场作者与沈从文之间的跨学科对话,也是一份私人阅读笔记。书中以沈从文的生平及对其作品的评述为主线,同时对其生活时代的社会、文化、历史背景进行还原,将文学评论、读书札记、社会文化史记述与意识流式的个人阅读史交织在一起进行讲述。《乡下人》是泪水,是礼拜天,是逻辑之外的非时间性的旅程。

此外,书中从小说文本内外推演 “乡下人”的人生经历,横向对比了鲁迅、契诃夫、列夫·托尔斯泰等作家笔下的小人物,探讨更为深层的“乡下人”的共性;同时,对沈从文的小说人物及意象,展开更为广阔的哲学联想。

这里不得不说到沈从文小说中“水”的意象。沈从文的湘西叙事不是历史的忧郁碎屑,而是一种“液体性”的智慧,是理解中国的一种方法。他所写的故事,多数是水边的故事。他最满意的故事,也是水边的故事,像《边城》《长河》《小砦》《三三》《黑夜》,或者是船上的故事,如《丈夫》《船上岸上》《湘西》《湘行散记》。

水,是寂寞,也是自由。在沈从文的作品中,水,是一种文学思考的方法。在水的包围中,他成了一个作家,处在世界的中心,使人及事物获得意义。沈从文在长达千里的沅水上生活了一辈子,20岁以前生活在边城的土地上,之后是生活在对这片土地的印象里。沈从文常说,那是他唯一想居留的地方。

著名汉学家、公认的沈从文海外研究第一人金介甫先生对本书评价道:“孙德鹏对沈从文其人、其文、其家乡有着极富诗意的理解。感谢他,让我们在那些触动人心的作品和承载着厚重历史的山水里看到了诗意和忧伤。”

值得一提的是,本书封面设计用色大胆,大色块绿色融合了湘西元素,以苗族头饰作为底图,并对其进行图腾化处理,表现出沈从文作品的边疆性、原始性、反儒家主义等特质,有视觉冲击力,寓意深远。

在书中跟随沈从文的成长记忆,我们可以目睹一个传统与现代并存且相互冲突、融合的乡土影像,感受大时代变迁的忧郁和苍凉。

在沈从文看来,乡下人经历的,就是中国经历的;乡下人失去的,也就是中国失去的。

在他的笔下,每个乡下人就是一部作品,湘西是生命轮回的处所,也是荒诞历史的衬景,而他这个终生脱不去乡下人性情的作家,是满含着怜悯之心拥抱乡下人的受难者。他的一支笔未必能生出救赎的灵力,但无论如何,他的选择是始终如一地与乡下人站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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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活动的所有互动环节由问卷星收集,欢迎在活动前后向孙德鹏老师提问,我们将从中抽选3位读者送上孙德鹏老师新书一本,谢谢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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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除了“边城”,我们谈论沈从文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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