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部部长助理详解开放型经济：这才是中国大搞自贸区的根源

【写在前面】

        12月21日，在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中国经济年会（2014-2015）”上，商务部部长助理王受文发表演讲，详细讲述了中国构筑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进展，包括当下最为热门的话题——中国加快自贸区建设的进展和方向，以及面临衰落的WTO。

        王受文的思路很清晰：加快发展自贸区，并不意味着放弃WTO框架，“WTO谈判功能，多哈回合遇到困难，但是它的贸易政策审议机制和争端解决机制还是非常强大的。”据他说，中国的货物贸易量今年前十月仍然增了3.4%，这还是全球贸易增长的一个亮点。至于所谓的外资撤离，中国今年投资也保持了微增，这是欧盟、俄罗斯这些骤降的经济体难以比拟的。

        王受文在商务部分管的正是自贸区这一块，包括经济体之间的FTA（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以及中国内部的FTZ（自由贸易园区）建设。这都是最为复杂的工作，难怪当天的论坛主持人魏建国笑言，“受文以前是小胖子，在南京挂职副市长的时候比较胖，通过APEC会议后瘦了，可见付出的努力也是不小的。”

        下面听听王受文怎么说。

        尊敬的曾培炎理事长，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今天非常荣幸能够参加今年的中国经济年会。大家知道，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来要构筑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一年多过去了，国务院做了很多部署，商务部在这方面也采取了很多措施。我今天非常高兴有这个机会，给大家汇报一下，在构筑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取得的一些进展和下一步考虑的具体措施。我给大家汇报五个方面。        

        第一，关于对外贸易。刚刚刘遵义教授讲到，中国对外贸易现在比美国少一点，他讲的是货物贸易加上服务贸易，如果只是货物贸易来说中国是去年最大的全球贸易国，今年1-10月份继续保持了3.4%的增长，这和我们以往相比是非常低的，但这仍然是全球贸易增长的一个亮点，比很多主要国家贸易增长速度都要快。

        就体制上来说，现在中国对外贸易体制是完全符合WTO的体制。国务院为了确保我们履行国际义务，授权商务部对中国国际政府出台的贸易政策进行审议，要审查符合WTO的体制。中国对外贸易坚持自由贸易、反对贸易保护主义，而且追求贸易的平衡。去年、今年国务院都出台了关于扩大进口的措施，这在全世界都是不多见的。

        我们对外贸易现在发展下一步战略考虑，就是由目前承接产业转移，简单加工低附加值技术创新、品牌营销和高附加值方向来转变。目前一系列的措施正在采取，这方面的成绩应该说是非常显著的。        

        第二，利用外资，前一段时间很多媒体说中国的外资环境在恶化，连续4个月中国的利用外资呈现负增长。我给大家报告，截至前11个月，中国的利用外资增长了0.7%，这是非常不容易的。欧盟今年上半年利用外资下降32%，俄罗斯今年利用外资下降50%，巴西利用外资也下降了2%，我现在看到的联合国贸发会议的统计，美国利用外资是负数，外资都撤离，这是今年的情况。

        我们利用外资能够保持规模的稳定，而且我们还实现了质量的提高，服务业利用外资已经超过制造业，达到了55%。而且，外商投资企业在中国盈利的结果要好于所有平均的中国企业的水平。

        下一步，在利用外资方面，我们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进一步扩大准入，这个准入体现在发改委和商务部正在制定新的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进一步增加鼓励类、允许类、减少限制类。我们按照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精神，对教育、金融、文化、卫生这些方面进一步对外开放。

        我们把上海自贸区实施一年的成功经验，马上下文在全国推广，要进一步深化上海自贸区的改革。此外要在福建、天津、广东新设一批自贸园区。

        在扩大开放方面，我们正在和美国谈双边投资协定，引入负面清单，这是我们在扩大开放方面让外资更多的进入。

        利用外资体制方面，我们要做的第二件重大事情，就是要确保国家的安全。这么多外资进来了，这些外资损害不损害国家的利益，在中国是不是公平竞争，是不是侵害消费者的利益，是不是污染环境，是不是侵害劳工的权益……我们要加大反垄断执法力度，加大国家安全审查制度，还有其他一些事中事后监管制度。为此，商务部正在修改三资企业法，要形成一个外商投资法，构建利用外资的新体制。

        第三，我们国家走出去，如果我们看一下今年全球跨国投资的移动情况，大家会发现，中国对外投资成了国际跨国投资中的一个亮点。今年我们前十个月对外投资增长17.8%，这是一个非常鲜明的亮点。

        大家都说，中国从美国吸引外资今年减少了，从日本吸引外资也减少了。美国今年对外投资下降了27%，对全球投资下降了27%，对中国投资减少也就不奇怪了。日本对外投资下降22.9%，当然对中国的投资也要下降。

        我们对外投资增长的同时，中国企业在外投资的这些项目3/4是盈利或者保持盈亏平衡的。

        十八届三中全会强调，进一步确立企业和个人对外投资的主体地位。前不久，发改委和商务部出台了文件，核心就是实现备案为主、核准为辅的对外投资管理体制。企业和个人到外去投资，基本上除了敏感地区、敏感行业需要批准，都是自由的。刚刚易纲行长还给大家讲到，在资本限制方面也是非常宽松的。在对外投资体制方面中国发展有非常好的表现，而且我们的体制越来越发挥市场的作用。

        第四，自贸区的建设，刚才魏部长（前商务部副部长魏建国）提到了APEC、10+6自贸区的谈判，以及亚太自贸区的建设。联合国成员190个，WTO的成员160个，WTO成员之间的贸易占到全球贸易的98%，这都是低关税的。在这里面，有一半贸易是自由贸易区，FTA，和上海自贸区不一样。我现在讲的自贸区是FTA，是国际之间的协议，上海的是FTZ是国家独立自主对外开放的措施。

        全球贸易中，一半以上是在（FTA）自由贸易区伙伴中进行的，自由贸易区相互之间的关税最显著的特征是基本为零。在WTO 160个成员谈判非常难以达成一致的情况下，世界主要国家开始搞自贸区的建设，目前前十大经济体里，他们搞的自贸区是全球所有自贸区的60%。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到要以周边为基础，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的实施，这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来的。最近中央政治局主持了一个专题学术会，讲自贸区战略的实施问题，习总书记在学习会上做了一个重要的讲话，提出来我们首先要立足周边，发展自贸区战略。要辐射“一路一带”，最终的目标是面向全球。

        我给大家报告一下，在立足周边方面，今年中韩和中澳实质性结束自贸区的谈判。这两个自贸区是非常全面，质量很高，影响很广、标准很高的自贸区协议。

        下一步，我们要推进中国、日本、韩国自贸区谈判，完成10+6，就是东盟10个国家加上中、日、韩、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印度，RCEP的谈判。明年争取完成中国东盟自贸区的谈判。

        特别值得一提，我们内地和香港、澳门之间的自贸区进一步升级，就在上个星期四内地和香港澳门特区政府签署了港澳地区服务业在广东实现完全自由化的协议，这可以说进一步提升了内地与港澳之间服务业开放的水平。

        配合“一带一带”战略，有65个国家，我们商务部正在研究，按照重点来确定65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自贸区战略的重点和布局，特别要强调我们要尽快启动中国与海合会的自贸区谈判，明年要争取结束中国和世界南卡的自贸区谈判，还要尽快启动中国和以色列的自贸区谈判，最后形成面向全球的自贸区网络。

        今年在APEC会议上，中国的努力，APEC成员的支持，我们实现了非常重大的突破，制定了APEC促进亚太自贸区建设的路线图，这可以说具有里程碑历史的意义。        

        第五，报告一下WTO。刚才我已经讲到WTO成员之间的贸易占到全球贸易的98%。WTO160个成员，发展水平不一样，利益不一样，关注的行业不一样，160个人达成一致非常难。但是不能因此说WTO达成协议很难，多哈回合谈判举步维艰，就说WTO没有前途。

        WTO有三大功能，一是谈判；二是终端解决机制，大家遇到纠纷WTO裁判；三是贸易政策审议，谁的政策符合不符合WTO，WTO来审核审查。WTO谈判功能，多哈回合遇到困难，但是它的贸易政策审议机制和争端解决机制还是非常强大的。

        就贸易谈判来说，整个多哈回合一揽子谈判遇到困难，但是还在进行周边的谈判，一些志同道合的WTO成员，他们还在进行谈判，而且谈判取得了很好的进展，中国也为此作出贡献。特别是这次APEC期间，习主席和奥巴马宣布中美达成了关于信息技术产品协议的突破。信息技术产品贸易额是1.4万亿，全球货物贸易18万亿，它就占到1.4万亿，意义非常重大。

        还有贸易便利化协议，也是WTO取得的一个非常好的进展，大家多要在海关、质检、标准这些方面增加透明度，减少繁文缛节。中国作为世界货物贸易第一大国家，如果贸易便利化协议能够实施，中国受益无疑是最大的。

        中国还在WTO加入政府采购协定谈判，政府采购协议非常重要，贸易量一般来说政府采购占到一个国家GDP的10%。现在全球GDP70万亿，大家可以想象到数量非常大。中国也在积极加入政府采购协议的谈判。

        还有WTO在进行环境产品的谈判，中国总布局之中就有生态文明，中国积极加入到环境产品谈判，通过削减环境产品的关税来实现贸易发展，实现环境的保护和经济发展三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