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凤岐：有人说很快到万点，忽悠你的

        主讲人：曹凤岐（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主任）

        主题：新常态下的中国与世界

        时间：2015年1月10日

        主办：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

        【编者按】

        “中国股市的春天可能真的来了”， 在“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论坛”上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主任曹凤岐说，股市一旦上涨，春天之后夏天来的脚步很难挡得住，他希望股市不要太早入夏。

        以下是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对曹凤岐发言内容的摘录：

        主持人（李稻葵，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金融系主任）：有一个重大的问题想请教的就是中国的股市，老长者奔走多年，可以说迎来了春天，是夏天，还是马上转冬，还是春寒，请曹凤岐老师给我们解读一下？

        曹凤岐：两句话，第一句话我在一个多月以前说过，中国股市的春天可能真的来了。第二句话，不是针对股市，是针对资本市场而言的，因为资本市场不仅仅是股市，从长远总体来看，是向好的。

        这一次大家都很诧异，经济下滑怎么股市突然涨起来了？我们一直徘徊在2000点左右，这半年是3300点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所以有很多人踏空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个人是这样想的，我们如何在新常态利用资本市场，来解决中国的结构调整、城镇化的资金需求问题，必须利用资本市场。

        所以说这次股市的上涨不是偶然的，大概有几点原因。第一个去年发了新国九条，国务院2004年发了一次，2014年发了一次，大力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解决中国经济的问题。这一点大家应该看到，中国的股市资本市场到今天为止，25年，到底通过股市拿了多少钱，直接IPO大概也就是5万-6万亿，而这几年的银行贷款每年都是9万亿到10万亿，这么多年中国资本市场的融资额平均占银行贷款的5%左右，尤其是2013年，社会融资的规模是17万亿，60%是银行贷款，信托贷款和外汇贷款，2013年由于停发新股，从资本市场上只拿到3900亿的资金，企业债市场也占了17万亿的10%，这样的资本市场怎么能支撑中国经济的发展和调整呢？现在中央终于重视了，余（余永定）教授讲我们的杠杆率很高，杠杆率都是银行贷款，用资本市场来融资，相当一部分是股权融资，不是杠杆，是自有资金，企业的债券，比如说发了很多企业债券，也不是银行贷款，是社会资金，社会存量资金没有用起来。新国九条告诉我们要更多利用资本市场，这是一条。

        第二，我们进行了非常大的改革，就是市场化，现在要推行注册制解决这个问题，还有其他制度的改革，这个应该说也是一个积极的因素。当然在短期内也由于房地产不太好，资金又回到股市，最重要的问题短期来看投资者的信心回来了，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股市还是会好的，或者整个资本市场会见好的。

        主持人（李稻葵）：目前的这个信心稳固吗？

        曹凤岐：应该说还不太稳固，中国的证券市场，上市公司的制度还存在很多的问题，中国的资本市场本来应该是投资市场，投资者的市场，但是中国的股市是一个完全投机市场，包括我们的机构投资者，都是投机者，是现得利，所以里面就出现了很多的问题。因为从世界各国的股市来看，换手率，美国、日本、香港，都是一倍，或者是一年流通一次。中国一年八次，就是八倍，平均持股率32天，中国老百姓实际上整天在炒，机构投资者也是炒，这样会造成市场很大的波动，尤其是中小投资者，企业不分红，拿不到内部的收益，只能赚外部收益。每交易一次收一次印花税，还要收一次手续费，中国股民是活雷锋，为券商和国家打工，他们整体是亏损的。

        如果说不改变这个市场，不把它变成一个市场化的市场，不把投机的市场变成投资的市场，那么问题是很大的，上次研讨会我说了春天就要来了，但是我不希望它很快到夏天，尤其是炎热的夏天，如果是炎热的夏天，冬天是不是快来了？中国的市场从制度层面应该是比较稳定的发展，我们的投资者应该是变成价值投资者，变成一个理性投资者，我们能够稳定的去参与这个市场。

        另外我个人认为，市场涨涨跌跌是非常正常的，不能直线上升，2006年到2007年，我们已经看到了，直线上升，从2006年1600多点，一年就到6000多点，2008年又回到1600点，世界上绝无仅有。我们难道还希望我们股市每天涨100点吗，再涨上去，大家非常担心。

        主持人（李稻葵）：2015年股市更像2007年，还是更像2008年？

        曹凤岐：我希望看到，2015年的股市不会出现2006、2007、2008年那种情况，我们的制度逐渐成熟了。另外在信息披露，在注册制各方面制度健全的情况下，我们的老百姓，包括我们的机构投资者，可能都变得更加理性，所以说涨涨跌跌是非常正常的。我希望今天的股市不会出现2007年那种情况。有人非常乐观，说过几天涨到一万点，实际上是忽悠你们的，别听他们的。

        大家不要光看股市，还要看到企业债券市场发展非常不够，另外新三板提供了新的渠道，我们要看场外市场，私募市场，尤其是众筹，都是资本市场的组成部分，然后又开了沪港通，这些都是对股市发展，对资本市场发展有利的。接下来又要开股指期权，所以我想2015年希望大家都能够在股市中发财。由于注册制，更多的企业会上市，我们的市场会壮大，所以说我希望大家能够通过股市过得更好。

        袁钢明（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的研究员）：我还是有一个问题，刚开始就说的，为什么宏观经济这么差，股市上去了，到底有什么担心，有一些什么问题？

        曹凤岐：纵观中国股市发展的历史，和经济从来没有关系。高速发展的10年，20年，股市和曲线不一样，实际上这次股市再起来，还是信心起来了。如果不是信心起来，那些人都远离股市，中国50万亿的存款有多少进股市了？有多少投资者在股市是活跃分子？没有的，现在大家支持理财去了。在股市高涨的时候，老太太说曹老师给我出一个主意，我投哪只股，我说你有多少钱，她说钱倒是不多，我说投资原则，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储蓄一部分，债券一部分，股市一部分。大家还是要分散投资，别都看着股市。

        （本文根据主办方提供的速记整理，未经主讲人审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