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上海应兴建更多托儿所

        上海是中国户籍人口负增长和老龄化程度最严重的城市。上海户籍人口生育率是世界最低的，97%的家庭为独生子女家庭。“单独二孩”政策实施以来，该市申请生育二孩的比例不足符合条件家庭的5%。生育意愿低到令人震惊的地步。

        根据欧洲和日本的经验，如此严重的老龄化必定导致严重的劳动力不足和养老金缺口。这两个问题目前之所以没有爆发，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上海有超过1000万外来人口。外来人口平均年龄不超过35岁，每年为上海的养老金体系注入数百亿元资金。

        如果这部分人口能成为上海市民，上海的生育危机将大为缓解。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上海不得不面对现实，在等待户籍制度改革推进的同时，尽快出台针对户籍人口的鼓励生育政策。

        要鼓励生育，就必须降低养育成本。上海社会科学院2010年的调查显示，上海家庭养育一名0到6岁幼儿年均费用超过3万元。尽管90%的家庭都有老人参与养育，80%的幼儿与祖辈同住，但生育更多的孩子，意味着父母必须投入更多金钱和时间。

        在上海，有两个孩子的母亲成为全职主妇的比例是独生子女母亲的两倍。和金钱投入相比，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更难以承受。由于育龄妇女中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所占比例是史无前例的，而生育更多的孩子意味着母亲的职业发展将受到影响，这进一步抑制了生育意愿。

        鼓励生育政策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减税。如果个人所得税以家庭为单位计征，将有效降低工薪阶层的税负，间接降低养育后代的成本。这一做法利国利民并且世界通行，但在中国显得遥不可及。第二类做法可以从政府开支方面入手，包括直接发放生育补贴、更长的产假和哺乳假、妇女职业发展保护计划，以及提供多样化的社会化育儿机构，特别是托儿所、幼儿园和晚托班。

        目前，0到3岁之间的抚养压力几乎全部由家庭承担。2014年版《上海统计年鉴》数据显示，2013年上海公办幼儿园数为1446所，民办幼儿园有524所。幼儿园数量近两年仍然不断增加，但原来设在公办幼儿园内的小托班纷纷停招，只满足3岁以上儿童的入园需求。幼儿园和托儿所数量形成了此消彼长的态势，进一步加剧了0到3岁儿童的抚养压力。

        上海应该兴建更多托儿所，以分担户籍家庭在此阶段的抚养负担。在鼓励企业和社区里兴建托育机构方面，日本东京和香港已经积累大量经验。上海人对此并不陌生，1949年之后，托儿所是一项普遍实施的职工福利；单位和街道里面的托儿所解决了大量双职工家庭的后顾之忧。上海第一代独生子女几乎全部是在这些社会化的抚养机构中长大的。

        2015年上海“两会”期间，已经有人大代表呼吁企事业单位重新恢复托儿所。回到过去看上去不可思议，但这是正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