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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道金斯:用化学方式构造生命是可行的

徐明徽 编译
2015-09-14 11:22
来源:澎湃新闻
文化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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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大学教授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

“我不想惹别人生气,我只是想澄清事情,有时候事与愿违总会引起巨大争执,但我的目标是明确的。”牛津大学教授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无疑是当今最著名的无神论者和演化论捍卫者。

2015年,道金斯的第二本自传《Brief Candle in the Dark》面世,收录了更多与宗教的激烈论战使得道金斯依然需要面对批判如潮。而与公众眼中“好斗”形象不同的是,私底下他的安静和低调有些出人意料。近期英国《卫报》对道金斯做了采访。

《卫报》:在你70岁生日庆祝会上,你的第二本自传《Brief Candle in the Dark》出版,当时你说“感觉自己才25岁”,现在依然是这样吗?

道金斯:我觉得我还是个少年,生命中充满了喜悦、春天这类事情,所以不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熟了。

《卫报》:你通常会怎样表达自己?

道金斯:可以算是一个相当自在不羁的方式。虽然希望自己可以彬彬有礼,但我倾向于使用许多时髦的短语来“实话实说”。我并不是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事实上我对发生的事情都抱有极大的热情。

道金斯的第二本自传《Brief Candle in the Dark》

《自私的基因》

《卫报》:你在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写下了《自私的基因》,现在回顾起来,你觉得这本有不成熟的地方吗?

道金斯:我不会收回书中的任何想法,而且坚持《自私的基因》中的观点和思考,现在更是如此。而且书中一些主要观点已经被证实是正确的了。

《卫报》:从这本书出版至今,遗传学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对吗?

道金斯:脱氧核糖核酸(DNA)精密得像计算机语言一样,生物学的一切已经成为了信息技术的一个分支。1953年,J.D.Watson(美国科学家沃森)和P.H.C.Crick(英国科学家克里克)提出DNA双螺旋结构模型时,还没被人足够重视,如今DNA的作用已经变得越来越明显和重要。

《卫报》:许多人都认同生物技术将成为下一个科学前沿,这门学科正在以倍数级的速度发展壮大着,你会感到恐惧或者是惊喜吗?

道金斯:这无疑让我很兴奋。我参加过在洛斯阿拉莫斯的一次人工智能会议,这是非常令人兴奋的发展,作为一个自然主义者,在哲学意义上,我坚持认为没有什么神秘的或者超自然的生命。因此理论上,不管是用化学方式还是通过计算机来构筑生命,都是可能的。我觉得这既让人兴奋,又有一点吓人。

《卫报》:生物技术发展的警戒线在哪里?

道金斯:如果有一天一切颠倒、碳基生命被硅基生命“碾压”的话,你可以想象一个科幻画面:一对机器人面对面坐着讨论“曾经那些软软的、黏糊糊的、充满水的碳基生命创造了我们”,这一场景许多人觉得可怕,确实可怕,但也令我兴奋。

《卫报》:你似乎没有软弱感,对于很多人来说,宗教是在脆弱时期的慰藉。

道金斯:Steven Pinker(美国认知科学家,研究进化心理学以及心的计算理论)有一句很妙的话“如果你被老虎追赶,你可以相信它是一只兔子以求得安慰”。但事实上,老虎就是老虎。我不会特意去给一个处于绝望中脆弱的人泼冷水或让他们醒醒,但我重视真理——这个世界的真相,它本身就有着巨大的积极价值,甚至有着安慰作用。在进化过程中,我们的大脑有能力理解我们为什么在这、从哪里来、世界会发展至什么方向。

《卫报》:相对于世界上的宗教,你认为科学是赢家吗?还是你认为科学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道金斯:如果你把世界看做一个整体,说“我们是赢家”可能有些过于乐观了。但如果你看看世界上那些受教育程度高的、有良好社会福利机制的地方,人们有时间去思考、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为生存苦苦挣扎。在这些地方,我觉得科学是胜利的。

《卫报》:你创造了迷因“meme”这个词(编注:他认为演化的驱动力不是个人、全人类或各个物种,而是“复制者”,所谓复制者既包括基因,也包括迷因——文化的基本单位,通过非遗传的方式,特别是模仿而得到传递),如今你可以看到你的想法传播到了世界不同文化中去。

道金斯:这是我在1976年提到这个词时不能想象的事情。互联网是现代世界令人惊奇的存在,我对此非常好奇。在模仿方式上,我对互联网非常感兴趣,可以像人类学家一样,以独立的方式研究它,用以各种测试。

《卫报》:你在社交软件推特上很有争议,你可以算是话题引领者吗?你觉得自己被误解了吗?

道金斯:不是引领者,“受害者”倒更恰当一些。我不喜欢纷争,但又总是由误解而起。我很庆幸推特、互联网不是真实的环境,不像中世纪排巫运动那样,教会直接烧死了那么多“女巫”。

《卫报》:你曾指出,20%的诺贝尔奖得主是犹太人,而穆斯林只赢得了你说的“少得可怜”的奖项。

道金斯:我认为这个事实是很惊人的,世界上犹太人人数占比如此之少,我觉得其中有一些真正有趣的事情,我很好奇“它”是什么。

《卫报》:在你的第一本自传中提到你非常欣赏女人。你曾说“女性的爱情,是活下去的一个理由”。

道金斯:完全正确。未来会怎么样?还不知道。我是个女性鉴赏者,我崇拜女性,当然不是全部。

《卫报》:你怎么看待衰老和死亡?

道金斯:我可不喜欢死亡的过程,部分原因是如果你在痛苦之中,医生不能帮你结束掉这种痛苦。马克·吐温有句话说得很幽默,“在我出生之前,我已在数亿年前死去,一丝痛苦也没有经历”。关于死亡最可怕的事情之一是:死亡是永恒的。这样的永恒多么可怕,最好的方法可能是在全身麻醉的情况下经历这一切。

《卫报》:你有什么遗憾吗?

道金斯:有人这么问过John Betjeman(英国著名诗人约翰·贝杰曼),他的回答是“还没有过够性生活”。这也是我的回答,只要你说这是我的玩笑话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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