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需要风格符号？

“时尚易逝，风格永存。”经典的风格即使历经时代变化，依然是时尚不可磨灭之魂，而在同时，能被人们永远铭记的还有“符号”。尤其在高级珠宝世界中，符号脱胎于作品本身，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独立的个体存在，在漫漫时间长河中，被反复演绎。风格留存于符号之中，而符号也满载着女性与故事的印记拥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无论传播技术与传播平台如何发展更迭，符号作为交流根基这一事实，从未更改。人类离开符号，会陷入失语境地。从这个角度来看，任何珠宝设计都无法脱离符号进行意象表达。于是我们也就不意外：那些成功的珠宝品牌，都有将符号运用得炉火纯青的设计功力。如果我们更进一步观察，甚至还能在某些符号背后，捕捉女性精神的闪耀。

神秘数字——NO.5

1921年，嘉伯丽·香奈儿流亡到法国，曾任沙皇调香师的恩尼斯·鲍与她共同打造出了香奈儿NO.5香水。从此这款传奇香水开始了它的故事，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无数的拥趸，以及不可尽数的故事。《纽约时报》香水评论家Chandler Burr在其书中谈到如今香水行业里对香奈儿5号以“怪物”(Le Monstre)相称，因它已从香奈儿的一款香水产品，发展为足以代表整个香水品类的标志物。

经过漫长的时光检验，无论是它的香氛、名称还是瓶身设计，如今都成为了香奈儿的品牌符号。2021年，香奈儿带来了123件珠宝作品，均以5号香水为创作灵感，构成品牌是迄今为止款式最为丰富的N°5臻品珠宝系列，向这款香水诞生100周年致庆。我们以系列里最耀眼的作品为例，来领略一番香奈儿高级珠宝创意工作室对于符号运用的极致。

那是一款典藏不卖的钻石项链，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吊坠部分镶嵌了一枚重达55.55克拉的钻石。众所周知，位于巴黎中心的芳登广场对于香奈儿意义非凡——5号香水的瓶盖造型便源自芳登广场的几何轮廓。而在这条惊艳绝伦的项链上，采用祖母绿形切割的主石与芳登广场的完美八角形轮廓如出一辙，带来醒目鲜明的视觉主题。

也因此，祖母绿切割的钻石被大量运用到了N°5臻品珠宝系列的作品上。由于大量使用格拉斯玫瑰与茉莉，人们常以花香调来形容5号香水，然而后者真正指向的，是一个完整女性形象——这一意象，其实也蕴含在利落的八角形几何轮廓之中。

就像香奈儿女士身体力行的那样，香奈儿的纯洁柔美与黑裤装的简洁利落毫不对立冲突，女性精神的风貌本应多元而丰富，而非狭窄附庸的“第二性”。香奈儿N°5臻品珠宝系列提醒了一个容易被人们忽略的事实——其部分作品特意使用珍珠，目的在于用这一源自海洋的宝石来呼应5号香水中核心的乙醛复合物。可见，珠宝材质本身，也能作为符号而存在。

女性形象的化身——蛇与猎豹

当珠宝大牌们反复使用某一符号进行设计时，它们就对受众植入了另一套认知世界的编码。它是有魔力的符号，能够召唤出联想。重要的是，符号反过来影响我们对品牌形象的理解记忆，就像提到狮子我们也会想起香奈儿一样，提到灵蛇，我们很难不想起宝格丽。

作为意式风格的珠宝品牌，宝格丽Serpenti系列产品线是如此全面，从高级珠宝表、戒指、手镯及项链，妖娆张扬的形象是如此深入人心。

它是一条与女性形象密不可分的蛇。每当我们想起那以Tubogas设计而带来的链身，那令人惊叹的柔软服帖触感，便无法不想起伊丽莎白·泰特戴着宝格丽蛇形手镯扮演《埃及艳后》的绝世容颜。珠宝灵蛇的艳丽、神秘与危险，与女性潜藏的魅力深刻呼应。

同样，卡地亚猎豹的符号意象，也令人深刻。

1914年，卡地亚首次运用猎豹形象，而卡地亚第一枚猎豹胸针制作于1948年，至于名气大得多的，镶嵌了重达152.35克拉克什米尔蓝宝石并属于温莎公爵夫人的那枚猎豹胸针，诞生在1949年。

如今人们再走进卡地亚的高级珠宝展，以猎豹为设计主题的珠宝常常占据一面墙，足以描述出任意姿态的猎豹形象。有人通过明星在高级晚宴上配戴的猎豹钻石胸针即可辨认出这是卡地亚的作品，也有人通过抽象的流沙金珠甚或流沙钻石的高级珠宝表联想至卡地亚的猎豹形象......

有趣的是，在上世纪的上半叶，航空事业高速发展，人们崇尚工业与速度，代表着速度的猎豹，并不只有卡地亚独家用于设计，正如灵蛇之于宝格丽。但正是因为这些品牌不断地解构、重建、反复叙述，由此建立出他们与这些特定形象稳固的联系。终于有一天，所有人看见这些形象，条件反射出品牌以及相关产品，也反射出优雅而力量感十足的女性。

东方的玉龙——蜻蜓

上个月，珠宝艺术家、雕刻家陈世英(Wallace Chan)在佳士得上海艺术空间将呈献了他的最新个展“陈世英:翩翩平行梦”。展览宣传海报上，展示着一枚名为“天龙倚翠”的胸针。

顶级帝王翡翠沉静幽绿，蜻蜓的造型空灵，仿佛瞬间便要振翅飞去。它糅合传统的文化背景，召唤出当代人想象里的“东方玉龙”。

陈世英凭借对玉石的深厚认识与雕刻的功力，发展出一套个人对翡翠的处理方法，凸显这种材质的细腻与光润，但他的创作与观者的心领神会，必然以彼此共享“翡翠作为符号，指向神秘古老东方文化”这一套价值体系为前提。

玉，石之美者也，总是与中国深厚的文化渊源相缠绕。哪怕翡翠在清朝时才进中国，也不影响它化身东方的文化符号。

符号构建象征世界

由此，我们见识了反复述说的力量。那么，符号本身的形象重要吗?可能重要性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小。毕竟符号的魅力并不存在于符号本身，而在于它的意义。不同于时尚配饰与入门级的首饰，想必每个品牌在设计高级珠宝系列时候，除了生意场上KPI的考量，还想创造一些经久不衰，隽永传世的作品;人们在购买高级珠宝时，想法也是如此:佩戴美观是基础要求而已，传续、独特、人无我有，永不落时更为重要。

人之所以能是这个星球上唯一的“文化动物”(cultural animal)和“符号动物”(symbolic animal)，最大奥秘就在于人类构建出的“意义”和“象征”世界。而高级珠宝的世界，也概莫能外。当我们被那些最具生命力的作品深深打动之时，往往会发现在它们的创作里，总有品牌独特符号的一席之地。风格可以承袭流转，但符号却是一切的基础与永恒的存在，也是延续品牌生命力的关键因素。20世纪的文化人类学帮助人们明确了一个道理:“一切的文化，除了物质的形式之外，都是以符号的形式存在的。”符号，让高级珠宝永生。

撰文-珍妮花

编辑-Agnes

原标题：《我们为何需要风格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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