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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能从沃克·埃文斯的摄影中得到哪些启示？

2021-09-13 13:35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冷面背后的热忱：走近埃文斯

分享嘉宾 | 侯亮

沃克·埃文斯（Walker Evans，1903—1975年）最为知名的作品主要集中在上世纪30—50年代。人们提到埃文斯，第一印象很可能是他在受雇于美国农业安全管理局（FSA）时期所拍摄的一些经典建筑和肖像。人们常说埃文斯的冷面摄影，也就是既不打扰也不做褒贬评价的客观中立的摄影风格就诞生于这一时期，当然也就是埃文斯晚年自己所声称的“纪实性”（Documentary Style）摄影。

事实上，埃文斯对20世纪摄影的贡献远非“纪实性”可以概括。现任MoMA摄影部主管克莱蒙·舍卢（Clément Chéroux）曾在2018年的一次访谈中提到：“如果当时的斯蒂格利茨的摄影代表着艺术，那么埃文斯便是以一种非艺术的方式展开摄影的。”基于埃文斯以普通人的肖像、普通街头建筑与行人、日常生活中的平凡事物为主要拍摄内容，那么埃文斯的摄影可以被定义为“日常生活摄影”（Vernacular Style）的开创者。埃文斯的“纪实性”作品是其摄影实践中为人所熟知的一部分，此外，还包括他拍摄过的快照、建筑、标志符号，以及后期拍摄的目录式的工具照片等等。

艺术家的头衔毕竟是他人赠予的，任何一位思想丰富的艺术家，其成长经历和上升轨迹都不会被局限在特定的时代和地域文化中，某种意义上来说，追踪艺术家与其时代和文化的关系是分析和把握艺术家作品内涵的有效路径。

倘若我们走近埃文斯，去了解那些“纪实性”的摄影作品时，我们首先会走进它们所置身的历史现场，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大萧条时期，作为摄影师的埃文斯，他希望通过照片带给观众什么？为何埃文斯要拍摄这些照片以及为何要这么拍？其次，艺术风格的继承与迭代并非完全泾渭分明，除了摄影史中的几位重要人物给埃文斯带来的启发，在他所热爱的文学领域中，埃文斯又从中得到哪些启示？这些启示又分别以什么样的方式塑造着埃文斯的摄影风格？如今再去回顾埃文斯的摄影，他又给后人留下了什么样的启示等等，这些问题或多或少都会在观看埃文斯摄影作品的过程中产生，笔者也试图在相关阅读中寻找答案。

耶鲁大学艺术学院院长理查德·本森（Richard Benson）说，埃文斯是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艺术家，他将整个国家的生存状态从被低估和忽视中解救了出来。这句话所针对的便主要集中于埃文斯“纪实性”的摄影作品，埃文斯希望他所拍摄的这些照片，不是局限于光影与形式间的空洞影像，恰恰相反，这是埃文斯最不以为然的摄影理念。

不论是爱德华·斯泰肯（Edward Steichen）的商业追求还是阿尔弗雷德·斯蒂格利茨（Alfred Stieglitz）的艺术理念，埃文斯都坚决地予以反对。事实上，埃文斯始终将视野放置在全人类的高度看问题，所以在他的镜头中，我们能够看到的是社会的凋蔽、内战的破坏、古巴的罪行，以及藏在多样性背后人性的温度。因此，埃文斯希望通过他的摄影最大程度地揭示事物本来的样貌，而不是让事物的意义消失在方寸之间的形式和光影中，并且，埃文斯的最终目的，是要让摄影具有一种“文学、权威、卓越”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