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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每年有很多大小展览,三伏天里的书展是我比较喜欢的

swing
2016-08-16 18:41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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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每年有大小很多展览,三伏天里延安中路1000号的书展是我比较喜欢的。在一座离我办公室不远的、堆满书的漂亮大房子里,随便逛,会遇见别有情谊的书和朋友,会有平凡时光里波澜不惊的欣喜。在这般心境里发生过的小事情,于琐碎日常中更易倏然想起,回忆皆旧,忆起时的情绪却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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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书展时,办公室搬到了514,一个厕所隔壁。

《文汇学人》在尝试大调整,要从黑白的改成彩色的,要从大开面改成小开面。前途未卜,内心摇摆,就像一朵云,在同一个时刻又悲又喜,晴空万里也会随时下起太阳雨来。

大王是食笔会俸禄的,组织派他来援建。他常常从32楼晃下来,有工作指导工作,没工作插科打诨,或者领我们吃吃夜宵,用食物忘记伤痛。

那年有点奇怪,书展都快开始了,连一张友情票也没。去问大王要,他也没有。我们很沮丧。“这位公子都没有啊,门前冷落鞍马稀,真是希望渺茫了。”大王正在经历那个炎炎夏日里一场莫名其妙的重感冒,凄凄自嘲:“是是是,公子落难,贫病交加。”

后来不知是谁雪中送炭了一叠。遗憾的是,那年极忙,开展前,我和不少摆摊的出版社朋友说,有空来看你噢,最后一个也没看成。来之不易的门票也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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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书展时,我们的办公室已经在32楼的厕所隔壁了,与《笔会》当邻居。

开展当天,在五角场憋坏了的个目丢下年幼的儿子点灯,跑来逛书展。我下班晚,她逛完又到我办公室坐了坐。同事们都走了,静悄悄的,个目去她偶像芳菲老师的办公桌前转了转,流连不去,又折回我和only-one-plum坐的角落,东看西看。

“喔这是大王的书。”她点点《听水读钞》。

“喔这是我做的书。”她点点《约堡的黄昏》和《南非歌行》。

“喔这是马老的字。”她点点软木板上的一张便笺,上面写着“有谁知道在相遇前你们会经遇多少陌生的肩”。

我和个目兴奋地聊了好久,她喝了两杯纯净水,最后顽皮地把纸杯捏成一团,回家了。

第二天,大王说,我们去书展溜一圈吧,看看企鹅柜台有没有好看的东西卖。他、only-one-plum和我,三个人,从东一馆入口进去。大王手背在身后,像农科专家巡田,一路走过几个兴趣寡淡的摊位,另两个人像逛庙会,左右瞎跑。人太多了,我们间歇走散。在商务出版社和三联出版社的摊位前转了转,大王不见了。转到广西师大,他独自在翻一本张充和的书,但only-one-plum找不到了。大王说:我今朝像在遛小狗,两根绳子老是脱开。

在中华书局看了会儿书,only-one-plum又冒出来,我们打算继续往前。我眼睛散光,抬头撞见柱子上的一个广告,两眼放光,赶紧叫大王:“快看,这本书叫《历史上的大叔》,(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呢)。”大王和only-one-plum停下来,走近看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是《历史上的人权》。”

走着走着来到一家卖紫砂壶博古架笔墨纸砚的铺子,only-one-plum挑挑拣拣买了几封彩笺。付钱的时候工作人员问她信用卡有密码吗?她激动地说:“有的有的,我的密码是……”大王冷静地制止了她,并告诉她有些事是不适合大声说的。

我们走不动了,不再心猿意马,穿越人海去找企鹅,马上迷路了。中央大厅里,我们的同事xeon正在给三体的活动拍摄,经他指点,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人挤人的企鹅小店。大王说哦哟,哦哟我老人家腰疼,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凳子坐下,仔仔细细把店里卖的环保布袋挨个捏了一遍,比较比较,最后什么也没买。我们撤回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进去逛过几次,参展单位的工作人员都忙得七荤八素。曾看过一个胡适晚年的视频,他和好友住同一个医院,却彼此顾不上,见不着,他说那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图书行业的小伙伴们庶几如是。每年的这一周是他们集中在同一个封闭空间里进行文化事业建设的一周,有多少相识的肩于奔走中经遇,也只能匆匆擦过,各忙各的。据说连晚上回家发的微信朋友圈都是这样的:真想脸都不洗,直接倒下睡。

零星小事,恍如昨日,而新一年的书展又快开始了。

本文由文汇App授权澎湃新闻转载,原标题为《上海书展时的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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