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疫情重创意大利面，联合国粮农组织预警：或在欧非亚扩散

“我们也不想搞出‘狼来了’的故事，但欧洲确实可能面临一次数十年一遇的小麦秆锈病灾大爆发。”剑桥大学的传染病学家Chris Gilligan说道。与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合作的全球锈病研究中心（Global Rust Reference Center）近日发布疫情预警称，去年肆虐西西里岛的新型小麦秆锈病可能在欧洲进一步蔓延，给世界最大小麦产区今年的收成带来重创。此外，非洲和中亚也出现了两种大范围传播的新型条锈病。

全球锈病研究中心从属于丹麦奥胡斯大学和总部位于墨西哥德斯科科的国际玉米小麦改良中心（International Maize and Wheat Improvement Center）。

祸起西西里岛，或殃及全欧

小麦锈病是一种常见的小麦疾病，每年三成的全球小麦产量葬送于此。锈病分条锈、秆锈、叶锈三种，其中秆锈病以真菌孢子在茎秆上连接成锈褐色斑块得名。中国有个说法叫“条锈成行叶锈乱，秆锈是个大红斑”。

意大利面食世界闻名，小麦种植业自然也是当地农业经济的重要一环。在2016年，一种名为TTTTF的新型秆锈病席卷意大利南部的西西里岛，击垮了数万顷杜兰小麦（用来制作意大利面的硬质小麦）田，为欧洲几十年来的最大小麦锈病灾害。实验表明，这种新型锈病也会感染面包小麦。

但全球锈病研究中心在预警报告中指出，他们发现最让人忧心的迹象，是几十种实验室培植的小麦品种也不能幸免——其中好几种是通常情况下抗病性极强的“麦坚强”。目前，研究团队还在测试更多经济作物品种的抗病性。

锈病菌孢子随风传播，速度很快，在缺乏有效控制手段的情况下，TTTTF将迅速席卷地中海盆地和亚得里亚海沿岸地区。当然，足够侥幸的话，这些孢子可能未活过冬天。但研究者赶在今年欧洲小麦播种季之前发布疫情预警，希望能引起农民们足够的重视，以及时监控麦田情况，施用杀真菌剂，抑制锈病传播。育种者也可以启动抗病种培育工作。

另有两种新锈病在欧洲、东北非、中亚扩散

除此之外，全球锈病研究中心还提醒人们注意另两种正在大范围扩散的新型小麦条锈病。一种在欧洲的意大利、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和北非的摩洛哥被发现，尚未被命名。初步研究显示，这种病菌与一个攻击性强的耐高温病菌家族具有亲缘关系。而另一种被命名为AF2012，此前只在阿富汗出现过。2016年，它袭击了非洲之角的埃塞俄比亚和中亚的乌兹别克斯坦。目前，两国农民仍在与AF2012进行艰苦卓绝的抗争。

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植物病理学家Fazil Dusunceli说道，“初步的评估结果很令人担忧，但我们还不能全面了解这些新菌种会给不同小麦品种带来的影响。这些地区的机构在未来数月内必须进一步调查”。

小麦锈病卷土重来，或与气候变化有关

在这些新的小麦锈病菌种蔓延的同时，现存的锈病种类也阴魂不散。数年前在北欧和土耳其敲响警钟的Warrior(-)型秆锈病延续着2016年以来的“空袭”行动，已在欧洲和西亚泛滥成灾。而目前最臭名昭著的超强秆锈病Ug99已席卷了13个国家。Ug99有能力感染世界范围内的大量小麦品种，且在不断地变异。最新疫情显示，Ug99已染指中东最大的小麦生产国埃及。万幸的是，Ug99尚未波及欧洲、中国和北美这些小麦重要产地。

《自然》杂志的一篇文章提到，自1950年以来，欧洲还未发生过秆锈病大爆发。很多年以来，小麦种植业都不把秆锈病视为重大威胁了。这主要得益于20世纪中叶美国著名农业科学家诺曼·博洛格（Norman Borlaug）领衔的抗锈小麦培育运动。博洛格也因此获得了1970年的诺贝尔和平奖。

但2016年西西里岛的这次爆发，宣告了锈病在欧洲卷土重来。现在还不能确定，TTTTF的杀伤力是否能与Ug99相提并论。

研究者每年在欧洲都会发现一两种新锈病品种，它们的致病性通常并不强。但从2010年来，欧洲地区的小麦却越来越受病菌困扰。全球锈病研究中心的Mogens Hovmøller猜测，这或许与气候变化带来的暖秋和暖冬有关。此外，耕作活动上的改变，例如播种时间的提前，也是个可能因素。

为了应对现有和未来潜在的挑战，国际干旱地区农业研究中心（ICARDA）、奥胡斯大学、国际玉米小麦改良中心正在积极参与联合国粮农组织的四年全球小麦锈病项目。这份预警报告就是该项目的其中一部分。在未来，该项目将通过举办培训等方式来加强地区合作、帮助国家提高疫情监控能力。

联合国粮农组织希望帮助相关国家在疫情大爆发之前控制住这些锈病，以免演变为严重的食品安全危机。英国约翰英纳斯中心（John Innes Centre）的John Brown对《自然》杂志表示，欧洲大范围的小麦灾害将对食品价格、通胀水平和地区经济稳定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