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局2022｜中国外交将稳中求进，构筑新战略格局和依托

【编者按】

新冠疫情依旧肆虐、大国竞争热度不减，但也不乏合作与拼搏的2021年过去了，2022年，世界能否摆脱疫情阴霾？大国竞争能否降温？地缘政治紧张能否缓解？国际合作能否提升？

1月7日，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发布《变局与谋局：复旦国际战略报告2021》，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将刊发其中部分文章，希望能在这个充满变数和不确定的世界上，追寻一些肯定的趋势。

2021年新冠疫情持续困扰全球，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疫情应对和经济复苏上形成巨大鸿沟。美国力推的大国地缘政治竞争，加剧了世界局势的动荡不安，全球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在不确定的大环境下，作为全球第一个成功抗击新冠疫情的大国，中国经济在逆势中不断增长。中国隆重举行了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对外彰显中国政治制度和经济发展的内在活力。中国外交在全球变局中开创出新局，在世界乱局中化危为机，在斗争与合作中继续勇毅前行。

一、运筹大国关系，破解美国战略竞争

2021年美国新上台的拜登政府打着“美国回来了”的旗号，部分调整特朗普政府时期的外交政策，在对华政策上强调“该竞争的竞争、该对抗的对抗、该合作的合作”。实际政策上，却搞起“拉帮结派”的“小圈子”，通过组建奥库斯（AUKUS），复活四国安全对话（QUAD），攒起“民主峰会”，以集团对抗的方式来寻求遏制中国。

中国一方面向拜登政府表达了能将中美关系拨乱反正，重回正轨的期待。国家主席习近平2021年1月25日晚在北京以视频方式出席世界经济论坛“达沃斯议程”对话会并发表特别致辞。习近平强调,“在国际上搞‘小圈子’、‘新冷战’，排斥、威胁、恐吓他人，动不动就搞脱钩、断供、制裁，人为造成相互隔离甚至隔绝，只能把世界推向分裂甚至对抗。”另一方面，中国发扬斗争精神，敢于通过斗争来寻求合作。双方外交代表在安克雷奇、天津、苏黎世、罗马举行会晤并激烈交锋，中方明确指出“美国没有资格从实力地位出发同中国谈话”，向美方划出两国关系的“三条底线”，提交两份交涉的清单。与此同时，两国关系坚持“斗而不破”的原则，仍持续保持最高领导层面的战略沟通。2021年2月和9月两国元首进行电话通话，11月16日举行视频会晤。最终，中方通过不懈努力，推动加拿大政府结束对华为公司首席财务官孟晚舟近3年的非法拘押。

对于积极配合美国遏制中国的一些国家，中国采取严厉的政策来“晓以利害”。新冠疫情以来，澳大利亚主动恶化对华关系，中国以经济手段予以有力反击。2021年9月，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宣布组建奥库斯后，中国同东南亚部分国家、太平洋岛国一同谴责这一做法将破坏地区稳定及核不扩散机制，推动国际原子能机构增设对此议题进行讨论的政府间会议，同时中国召开中国-太平洋岛国首次外长会。对立陶宛公然突破对华外交底线，允许台湾当局以“台湾”名义在设立“代表处”，中国要求立陶宛撤回驻华大使，同时撤回中国驻立陶宛大使，并将两国关系降为代办级。

中国继续坚持同俄罗斯形成背靠背的战略协作关系，联手应对来自美国的战略竞争。双方在一系列地区议题和国际议题上，相互配合、互相支持。双方宣布《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延期，举行了更具战略意义的中俄空军战略巡航。普京总统明确将出席北京冬奥会开幕式并访华，以实际行动展示对中方支持。中方提出，中俄关系发展“上不封顶”，普京则认为“当前俄中关系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历史最好时期”。

对于坚持“战略自主”的德国和法国，中国积极维护并推动彼此战略关系的发展。对奉行理性对华政策的时任德国总理默克尔，习近平主席在其卸任前举行视频会晤，称其为中国人民“老朋友”，希望她继续关心和支持中德、中欧关系发展。奥拉夫·朔尔茨当选德国新总理后，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分别致电祝贺，并且很快就进行电话通话，期待他能够推动中德关系迈上新台阶。中国积极支持并鼓励法国采取战略自主。在法澳的潜艇协议遭到奥库斯集团的背叛后，习近平主席在2021年10月26日同法国总统马克龙的电话中称，“近期国际上发生的几件大事再次说明，法方主张欧盟战略自主是正确的”，鼓励法国坚持战略自主，并为推动中欧关系发展发挥积极作用。

对于部分配合美国采取对华遏制政策的日本和印度，中国整体上坚持“既打又拉”的政策方针。在岸田文雄当选日本首相后，中国方面对他推动中日关系沿着正确轨道健康稳定发展寄予了期待。对印度，中印两军继续在边境对峙并且呈现出扩大化倾向，中国对“印方不合理也不切实际的要求”予以坚决抵制，但在战略上保持了对印度战略忍耐和克制，一度积极帮助印度抗击疫情和度过抗疫难关。

二、主动塑造周边，积极构建战略依托

周边在中国外交全局中处于首要位置。2021年，中国在主动塑造经略周边，构建战略依托上取得了积极进展。在深化地区经济合作上，中国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于2022年1月1日正式生效。同时，中国提出了申请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以更加积极且开放的姿态来塑造深化地区经济发展。

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在新冠疫情下更加体现出对周边地缘经济的重要性。截止到2021年前10个月，中国对“一带一路”的合作伙伴国投资增长14.6%，贸易额增长23%。中欧班列开行12605列、运送货物121.6万标箱，同比分别增长26%和33%，开行数量和运量均创历史新高，成为全球供应链中强有力的“稳定锚”。中老铁路正式开通运营，实现了老挝人民多年来“变陆锁国为陆联国”的梦想。中方同22个国家建立电子商务合作机制，仅2021年上半年中国跨境电商进出口额同比增长超过20%，为“丝路电商”合作拓展了广阔前景。

中国主动介入解决周边地区热点问题，积极塑造周边环境。2021年中国与东盟的关系得到进一步提升，双方宣布构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在缅甸政局巨变发生后，中国反对外部势力介入，并以实际行动支持东盟来发挥主导作用，真正体现出中国支持东盟在区域架构中的中心地位。2021年8月美军从阿富汗仓皇撤军，阿富汗加尼政府出逃，塔利班宣布上台。中国主动接触塔利班政权，2021年9月中国还召开了中俄巴伊四国外长阿富汗问题非正式会议，在阿富汗问题上掌握了越来越大的主动权。同时，中国与伊朗在2021年3月签订了为期25年的合作协议，对中东地区的战略塑造能力也得到提升，上合组织同时启动接收伊朗成为上合成员国的程序，并且要接纳埃及和沙特作为对话伙伴国。

三、践行多边主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在国际上，中国揭露批判个别国家的“伪多边主义”，积极主张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持续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举办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50周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20周年、上合组织成立20周年等纪念活动，阐释了中国对多边主义的坚守和理念。习近平主席旗帜鲜明地指出，世界上只有一个体系，就是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只有一个秩序，就是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只有一套规则，就是以联合国宪章为基础的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对于美国搞“民主峰会”，以所谓“民主”来划线的做法，中国不仅坚决反对美国垄断民主的定义权，而且坚决反对以意识形态分裂世界。

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一员，同发展中国家同呼吸、共命运。中国举办中非合作论坛第八届部长级会议，提出构建新时代中非命运共同体“四点主张”，并宣布中国对非合作“九项工程”，积极寻求与非洲国家发展战略对接，助力非洲国家疫后复苏。在第三届中拉论坛部长会议上，双方制定出未来三年合作路线图，决心在共建“一带一路”上迈出更大步伐。中国与阿拉伯国家、南亚国家、太平洋岛国都保持密切的沟通。

中国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践行多边主义。在抗疫合作上，中国是最支持发展中国家抗疫的国家。一方面，中国最早承诺将新冠疫苗作为全球公共产品，发起全球疫苗合作行动倡议及“一带一路”疫苗伙伴关系倡议，最早支持疫苗知识产权豁免，最早同发展中国家开展疫苗生产合作，中国企业同19个发展中国家合作伙伴联合生产疫苗，初步形成超过10亿剂年产能。可以说，中国真正地让疫苗成为了公共产品。另一方面，中方大力支持各国抗疫，向发展中国家输送大量的疫苗、口罩、防护服等防疫物资。目前，中国已向12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提供了近20亿剂疫苗，占中国以外全球疫苗使用总量的三分之一。

在全球生态与环境保护等问题上，中国更是积极明确地承诺，将为全球生态建设做出巨大贡献。中国承办了《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推动各方达成《昆明宣言》。中国推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6次缔约方会议取得积极成果，承诺努力实现2030年碳排放达峰、2060年碳中和目标，大力支持发展中国家能源绿色低碳发展，并且承诺不再新建境外煤电项目。这都是中国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世界的表现。

总而言之，2021年的中国外交，在外部动荡的情况下取得了积极成绩。地缘政治竞争的长期化趋势，已经让中国丢掉幻想，开始展示出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的精神，中国也将着眼长远，寻求优化战略上的布局。

展望2022年，国际形势仍将不太平，新冠病毒的奥密克戎变种可能让世界继续处在疫情的持续胶着之中。中国将举办冬季奥运会，中国共产党也将迎来第二十次代表大会。在此背景下，中国外交将继续稳中求进，坚定维护国家主权利益的同时，为战略竞争构筑新的战略格局和依托。

（林民旺，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