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增长的内生动力，如何解码？

3月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向十三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作政府工作报告，回顾过去一年取得的成绩，并对今年政府工作任务作出部署。面对国内外复杂形势的风险与挑战，在继续做好“六稳”、“六保”工作的基础上，政府工作报告强调驱动创新、高质量发展，构建新发展格局，为经济复苏过程中焕发增长动能谋篇布局。整体上，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有以下五个显著特点。

第一，以制度优势，推动稳定增长。稳字当头、稳中求进是今年的发展关键词，一方面是确保经济平稳运行，更为重要的是在稳定的基础上涵养生息，孕育新的增长点。2022年政府工作任务，彰显了国家发展的原生动力来自制度优势，国家以政府让利企业和社会的方式，实现稳定增长，为发展争取时间空间。面对经济下行的压力，如何有效调配社会资源，如何为抗风险能力较弱的市场主体争取更多恢复时间和机会，需要政府具备带领亿万人民共克时艰的决心意志和政策能力。  

首先，用好财政资金，加大投放力度、优化支出结构。2022政府工作报告中，政府首先身先士卒，提出政府过紧日子，节用裕民。今年政府在财政资金的投放方向上，具备向下、向社会、向优三个特征。

一是财力下沉基层、扶危助困，中央本级支出增长3.9%，中央对地方转移支付增长18%。

二是扩大有效投资，中央预算内投资安排6400亿元，地方政府专项债券促进绩效导向的项目投融资，并以此为牵引力，带动社会投资，提振社会资本的投资信心和热情。

三是优化支出结构，盘活存量和闲置，决绝浪费。

其次，用好政策杠杆，释放政策效能。今年政府将多措并举，投放系列政策，增加货币供应量，涵养中小微企业，“放水养鱼”。

一是增加流量，在供给侧扩大贷款规模，保持宏观杠杆基本稳定。

二是引导流向，有的放矢，有效引导资金到重点和薄弱领域。

三是降低成本，以普惠金融，提高融资便利度，降低资金使用成本。持续推行减税降费，降低企业运行成本。

第二，以精准施策，实现循环有序。以分类为基础，精准施策，是畅通国民经济循环的重要特征。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持续强调“六稳、六保”，这不仅是国家应对后疫情时期经济复苏的短期举措，更是面对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中长期构建新发展格局、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的重要部署，从而构建稳投资、保生产、促消费的良性有序循环。

投资上，引导资金有效流向重点领域和环节，发挥重大项目建设的牵引作用。

生产上，重点扶持中小微企业度过难关，综合降低企业投资、运行、生产经营、制度性成本。同时以保就业保障市场的人力资源供给，准确定位高校毕业生、退役军人、农民工、残疾人、零就业家庭成员的潜在市场需求，促进各类人员多形态就业。

消费上，提高消费能力、升级消费模态。通过多渠道促进居民增收“做大蛋糕”，以完善收入分配制度“分好蛋糕”，双轮驱动，扩大内需、提升消费能力，通过发展消费新模业态新模式，拓宽消费渠道、升级消费方式。

第三，以创新性要素，驱动内生动力。科技和数字是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着重强调的创新性要素。不断寻找并识别创新性要素，并将之准确与产业对接，是突破约束性堵点、破解卡脖子难点，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是提高产业附加值、促进产业升级换代、实现核心技术自主可控的关键。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以政策杠杆撬动产学研的深度融合，包括强化国家实验室的作用，加大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力度，支撑“专精特新”培育，促进产业升级向中高端迈进。

此外，发挥数字要素的潜力需要整体布局。新的生产要素具有更新思维模式、变革生产关系的巨大潜力。数据要素在多种应用场景下可突破时空限制，成为优化经济结构的有效助力。比如，“东数西算”就是数据产业优化经济布局的具体做法。数字要素赋能下，“东数西算”结合东西部相对优势，集约整合全国算力资源、为西部开拓新的经济增长点。数字经济不仅可赋能基础设施平台建设，更可为产业升级提供新的平台，为城市发展拓展新的空间。政府工作报告中人工智能、智慧城市、数字乡村等方面是今年重点工作。

第四，以强服务重监管，建设有为政府。今年将持续推进“放管服”改革。在“放”上，行政许可权力全面实行清单管理，清单之外一律不得违法实施行政许可。在“服”上，改革向着更深程度的集成化、跨区域化、电子化推进，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改革同时通过建立数字政府、推进政务数据共享，强化改革在制度框架、底层架构上的支撑。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特别强调政府监管，创新监管手段、强化监管效能。在“管”上，监管是政府行政管理的重要角色，因此首先需要强化政府在横向部门、纵向属地的监管的主体责任，令监管不可缺位。在创新监管方式上，既往改革已经启动了多种监管制度和机制的建设，信用监管、智慧监管、“双随机、一公开”等制度体系和工作机制需要深入联动、创新融合，实现精准监管、有效监管，维护公平有效的市场环境。

第五，以区域协同，推进共同富裕。整体上，城市地区发挥集群优势，乡村地区迎头赶上，缩小城乡差距、共同推动绿色协同低碳可持续发展。城市地区，推动城市群、经济带组团式、集群式发展，发挥中心城市的带动和辐射效应，多方位构建都市圈，发挥产业一体化、生活同城化的聚集优势。同时持续推动城市更新，老旧小区改造、适老化改造，让城市旧貌换新颜。乡村地区，在巩固扶贫攻坚成果的基础上，大力抓好农业生产，重要农产品稳产保供，发展乡村振兴特色产业，改造乡村基础设施、推动文明村镇、美好人居环境建设。

（作者张楠迪扬为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