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实现“HPV疫苗接种自由”，你需要知道这些

原创 NJU核真录小编 核真录

第二百零八期

文稿 | 未来编辑部·核真录学生

丁雁南、王卓、吕翔新、柯昕煜

制图 | 柯昕煜、王卓

编辑 | 许子怡、张宁馨

排版 | 吕翔新

前言

5月15日，南京大学医院公众号发布推文称，计划在鼓楼校医院开展九价HPV疫苗日常接种门诊，并于5月16日开放本月预约。

WHO曾提出，到2030年各国90%的女孩在15岁时完成接种HPV疫苗。据《中国妇女报》，我国青少年人群接种率不到3%，全人群接种率不到6%，远低于该目标。“HPV疫苗焦虑”难以缓解，尤其是公立医疗机构的九价疫苗，名额少、抢号难。很多人便转向第三方机构、带货直播间甚至“黄牛”预约接种，其中溢价、缺苗、诈骗等问题频现，引发接种者担忧。

（知乎话题“HPV疫苗是否有必要打？”）

本期核真录将为您梳理如下问题：HPV疫苗如何到达接种者？如果到私立医疗机构接种会有风险吗？从带货直播间“抢”来的疫苗靠谱吗？

HPV疫苗从哪里来

2022年3月25日，我国医药企业万泰生物自主研发生产的二价HPV疫苗——沃泽惠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上市批准，成为第二个获批上市的国产HPV疫苗。

HPV疫苗进入国内市场已逾5年。目前，我国大陆地区已有五款HPV疫苗获批上市。

（图源：沃森生物微信公众号）

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疫苗管理法》，我国实行疫苗批签发制度。每批疫苗销售前或者进口时，应当经国务院药品监督管理部门指定的批签发机构按照相关技术要求进行审核、检验。

各公司年报及前瞻经济学人数据显示，2019~2021年，葛兰素史克公司在华二价HPV疫苗批签发量分别为200.75万支、68.97万支、31.34万支；2021年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的医疗机构实际采购量为100.99万瓶；2020年，默沙东四价HPV疫苗在中国批签发量为72.19万支，九价HPV疫苗50.66万支，与2019年相比，分别增长30.23%、52.41%。

HPV疫苗批签发总量虽然逐年增加，仍然满足不了巨大的需求。据国联证券数据显示，2017~2021年HPV疫苗适龄接种人群约3.84亿。

杭州、西安、深圳等城市推出了九价HPV疫苗摇号的政策。深圳市2022年第2次摇号共发放15717个指标，共有528935位有效申请者参与摇号，中签率仅2.97%。

从企业到接种者，HPV疫苗走了哪些路？

为了保障预防接种安全，从疫苗生产企业到达接种者，HPV疫苗需要跨越层层关卡：试验、上市注册、采购、分配与接种。

据《药品注册管理办法》，申请人在申请药品上市注册前，应当完成药学、药理毒理学和药物临床试验等相关研究工作。

试验和审批耗时漫长，疫苗上市进程缓慢。2016年7月18日，葛兰素史克宣布其二价HPV疫苗希瑞适在中国内地获批上市，成为我国首个获批的预防宫颈癌HPV疫苗；同年10月，该款疫苗在美国退市。九价HPV疫苗的进口注册审批则走了优先审评程序，仅用时9天，尤为迅速。

一种疫苗获批上市后，地方疾控可以采购该种疫苗，用于辖区内的预防接种。疫苗采购流程经历了从分散到集中采购的改革。2016年4月国务院修改《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后，采购疫苗必须通过省级公共资源交易平台进行，确保疫苗交易过程公开透明。

目前，疫苗集采从生产企业到接种单位的流程是：省级疾控组织编制第二类疫苗采购目录，在省级公共资源交易平台集中采购；县级疾控根据省级采购中标结果，向疫苗生产企业采购第二类疫苗，再供应给本行政区域的接种单位。

各省针对疫苗集采出台了更为详细的实施方案。《江苏省第二类疫苗集中采购实施方案》中明确，疾控不得采购中标目录外的产品，也不得另行组织招标、评审或者进行“二次议价”。

想在公立医院打疫苗，约不上怎么办？

疫苗价数越高，代表能够预防更多的HPV病毒亚型。九价HPV疫苗成了接种者心中的首选；但是公立医疗机构往往一针难求。“HPV疫苗焦虑”，更准确地说是“HPV九价疫苗焦虑”。

一些社交平台上有预约HPV九价疫苗的“门路”。豆瓣“九价HPV宫颈癌疫苗”小组里有大量代约九价服务的帖子。核真录发现，这些代约的疫苗往往来自偏远地区的社区医院等公立医疗机构。在代收疫苗费用之外，代约们还收取2000元左右的代约费。

代约和顾客联系不依托正规平台，交易安全难以保证。据央视网快看视频4月10日报道，昆明市一名女士在微博搜索九价疫苗信息后，进入虚假预约网站进行了登记、付款，落入“杀鱼盘”骗局。

此外，一些医疗相关APP提供了接种信息。如医鹿APP，其“抢苗助手”的页面中罗列着全国各地近期的九价疫苗抢购信息，接种机构大多是社区服务中心、卫生服务站等。

一些疫苗本地交流群也会放出接种信息或特殊政策。南京本地宝上明确南京的HPV九价疫苗不支持跨区接种，直接向所在社区预约大约需要排队等待一年。南京本地九价交流群提供了南京红十字医院HPV九价疫苗接种的特殊政策：作为公立机构，该接种点不限制户籍、“上岸快”；但只接受有过性生活的人，在接种前就诊者需要接受HPV筛查。

通过app、小程序预约九价疫苗靠谱吗？

目前，除了直接抢购极少的公立医疗机构预约名额，接种者还可以通过第三方中介机构来预约疫苗。第三方预约中介常在微信小程序提供服务，对接私立医院，常见机构有约苗、橄榄枝健康、彩虹医生等。

这些小程序的疫苗价格参差不齐，但都远高于公立医疗机构的价格（4000元左右），一般在5000~7500元。例如“约苗”小程序，九价在武汉价格为5980元，在青岛为5349元。“彩虹医生”小程序有预售和现货：预售预计2~3个月开针，价格为6700元；现货价格高达7288元。

通过第三方机构预约存在诸多风险。核真录在新浪旗下消费者服务平台“黑猫投诉”输入“HPV”关键词，搜索到780条结果，投诉对象包括京东、天猫、淘宝、拼多多、百度健康，以及彩虹医生、爱康国宾、橄榄枝健康等约苗中介。投诉内容大致有以下四类：

①虚假预约，没有按照下单时约定的时间放针，长时间不安排医院；

②存在“霸王条款”：在商家未通知预约的情况下退款，要抽取5%的服务费；

③合同中没有明确说明退款后服务费金额，退款时强制抽取10%;

④接种完第一针后，第二、三针没有保障。

哪些私立医院能打HPV疫苗？

私立医院接种“上岸”快，但是价格昂贵，消费者对其接种安全也心存疑虑。彩虹医生方面表示，不能提供具体合作医院名单。

记者与客服聊天截图

私立医院能否合法提供HPV疫苗接种服务？据2019年颁布的新《中华人民共和国疫苗管理法》，符合条件的医疗机构可以以备案制的形式取得疫苗接种资质：

第四十四条 接种单位应当具备下列条件：

（一）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

（二）具有经过县级人民政府卫生健康主管部门组织的预防接种专业培训并考核合格的医师、护士或者乡村医生；

（三）具有符合疫苗储存、运输管理规范的冷藏设施、设备和冷藏保管制度。

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卫生健康主管部门指定符合条件的医疗机构承担责任区域内免疫规划疫苗接种工作。符合条件的医疗机构可以承担非免疫规划疫苗接种工作，并应当报颁发其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的卫生健康主管部门备案。

因此，私立医院如果具备一定资质并完成备案，能够合法合规地承担HPV疫苗接种工作。

如果消费者希望到某一私立医院接种，可以在当地的卫健委网站查询疫苗合法接种点名单。部分地区公布了公立和私立接种点；部分地区仅公布公立医疗机构的接种点，或者没有明确公示机构能够接种的疫苗类型。

如果目标私立医院不在卫健委公布的接种点之列，接种者可在卫健委网站的互动交流版块留言，或者致电该私立医院所在区域的卫健部门，确认该机构是否具备接种资质。

直播间也能“买”HPV疫苗？

4月1日，淘宝主播烈儿宝贝在微博预告，当天直播将推出全国HPV疫苗约代订服务，其中9价价格为5640~7180元。她的直播间里，HPV疫苗预约服务至少上架7次，部分预告中标注了“全国正规私立医院”等字样。

如今直播已经成为人们预约HPV疫苗的方式之一。带货主播一方面与接种单位或第三方机构合作，获得名额数量信息；另一方面，在直播间上架接种名额，代消费者预订接种服务，并收取一定中间费用。

疫苗服务并非普通商品，其推出受到特定的法律约束；各直播平台也须配合法规，规范疫苗相关服务。

2020年7月1日，由中国广告协会发布的《网络直播营销行为规范》[1]开始实施，这是首部对直播电商中的各类角色（商家、主播、平台方等）、行为做出全面定义与规范的条例。其中，针对医疗领域的规范提出，商家销售药品、医疗器械、保健食品、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等特殊商品时，应当依法取得相应的资质或行政许可。

此外，第三十三条明确规定，网络直播营销平台的经营者要制定在本平台内禁止推销的商品或服务目录及相应规则。[4]换句话说，是否可以通过直播提供HPV疫苗的相关信息与服务，在依法依规的前提下，平台经营者掌握着较大话语权。

目前，各个直播平台针对疫苗服务的规则各不相同。核真录梳理了主要网络直播平台的相关规则：

因此，是否能够通过直播购物预约HPV疫苗服务，需要参考每个平台的规定。消费者还需甄别信息，谨慎选购。

给等苗者的建议：

2021年以来，全国已有多个省市陆续启动HPV疫苗免费或补助接种工作，包括福建、海南、广东、内蒙古鄂尔多斯、江苏无锡、福建厦门、山东济南、广东深圳、四川成都、河北石家庄等，这些优惠政策主要面向未成年女孩。此外，随着产能扩大和更多产品获批上市，“HPV疫苗焦虑”或将得到缓解。

最后，核真录向正在等待HPV疫苗的读者提出以下建议：

1.关注所在地医疗机构放出的接种信息，如有条件，可以前往外地接种条件不限户籍的医疗机构进行接种。

2.选择有疫苗接种资质的疫苗机构进行接种，必要时向当地疾控咨询。

3.谨慎通过app、小程序、直播间等第三方机构预约疫苗服务，购买服务前应当留意接种时限、退款规则等条款。

4.如果预约九HPV疫苗困难，可以选择接种四价或二价HPV疫苗。

参考文献：

[1] 福建省启动适龄女性HPV疫苗免费接种项目

http://wjw.fujian.gov.cn/xxgk/gzdt/wsjsyw/202205/t20220512_5909168.htm

[2] 药品注册管理法

https://www.nmpa.gov.cn/xxgk/fgwj/bmgzh/20200330180501220.html

[3] 中华人民共和国疫苗管理法

https://gkml.samr.gov.cn/nsjg/fgs/201907/t20190701_303054.html

[4] 国内首个宫颈癌疫苗正式上市，默沙东竞品或年底入场

https://m.21jingji.com/article/20170801/0849a91f8530f40d1da69fa688519288.html

[5] 国内终于可以打宫颈癌疫苗了，GSK首个获批HPV疫苗正式上市

https://m.21jingji.com/article/20170731/herald/e5bdc78d7f5aad251b21efb2dce60b7a.html

[6]北京万泰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2021年年度报告

定期报告-万泰生物 (ystwt.com)

[7] 葛兰素史克2021年年报

https://www.gsk.com/en-gb/investors/corporate-reporting/annual-report-2021/

[8]智飞生物2020年年度报告

http://www.szse.cn/disclosure/listed/bulletinDetail/index.html?87533c14-0e6f-49ca-a0bc-707cb4216050

[9]《中华人民共和国疫苗管理法》

http://www.npc.gov.cn/npc/c30834/201907/11447c85e05840b9b12c62b5b645fe9d.shtml

[10]2020年中国HPV疫苗行业市场现状及发展前景分析 未来10年市场空间或超2000亿

https://www.qianzhan.com/analyst/detail/220/201119-babdc7a2.html

[11] 网络直播营销行为规范

https://baike.baidu.com/item/%E7%BD%91%E7%BB%9C%E7%9B%B4%E6%92%AD%E8%90%A5%E9%94%80%E8%A1%8C%E4%B8%BA%E8%A7%84%E8%8C%83/50892733?fr=aladdin

[12] 快手直播规范

https://wenku.baidu.com/view/e93a58c59c3143323968011ca300a6c30c22f12f.html

[13] 快手电商日榜：HPV疫苗预约火爆

http://www.xinwanr.com/news/details?id=63384

[14] 关于主播发布淘宝直播平台限制推广商品的实施细则

https://rulechannel.taobao.com/?type=detail&ruleId=11003258&cId=89&spm=a2177.7231205.0.0.3cce17eaBnchux#/rule/detail?ruleId=11003258&cId=89&spm=a2177.7231205.0.0.3cce17eaBnchux

[15]南京九价宫颈癌疫苗最新消息（持续更新）- 南京本地宝 (bendibao.com)

本文内容首发于《NJU核真录》

转载请联系本公众号

原标题：《为实现 “HPV疫苗接种自由”，你需要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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