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黄家驹还健在

原创 老周望野眼 老周望野眼

黄家驹

1962.6.10-1993.6.30

好像没什么媒体在纪念，倒是有位朋友早上提醒我：八九十年代香港传奇乐队Beyond的核心人物黄家驹六十岁生日。想想啊，真是流年似水。那些年，我们是十几岁的小孩子，黄家驹和Beyond是二十几岁的大男孩。我们在上海，省下仅有的零用钱换些来路可疑、翻录过很多遍的录音带，听几个香港年轻人愤怒和嘶吼——用我们听不太懂的语言……直到有一天，那支乐队的灵魂，黄家驹，在一次莫名其妙的事故中走了，年龄定格在31岁。之后我们这些听众，过了愤怒和嘶吼的年龄，生活成了一场漫无目的的奋斗，Beyond？虽然其他几位成员还在坚持，但这个名字像我们的少年时光一样，成了回忆。黄家驹在世时，Beyond乐队绝没有现在的风光。他们是一支为理想而聚在一起的组合，但在高度商业化的社会，理想也要埋单的。多年以后，内地任何一家卡拉OK里都有人声嘶力竭地用标准或不标准的粤语唱着“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或是“是缘是爱是童真，还是意外”，要不就是“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而这一切的风光，黄家驹看不到了。他走了，在内地疯狂的拥戴可以被转化为现金之前。

Beyond成了一个符号，一个大众的、可以被普遍接受的“自由”的象征物。如果黄家驹今天还健在，他会活成什么样呢？在电商平台带货？在内地的综艺节目里唱着甜甜的情歌？或者根本就活成了一个不存在的名字？生活没有假设，只有现实。现实就是他寂寞地走了，留下一个背影和一串“壮志未酬”的慨叹，还有几句人尽皆知的歌词。而作为一支摇滚乐队的彷徨挣扎愤怒纠结，已经不再有人提起。当人们在卡拉OK里发泄般地高唱“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的时候，或许大家都忘了（或许从未知道）黄家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唱歌的时候不要跟着唱，我又不是卡拉OK伴唱机（大意如此）。

六十岁对中国人来说，是个很重要的节点。有人期待，有人恐惧，但终于要接受。有些人期待着六十岁可以自由了，另一些人不在乎这些，他们担心时间点一到，权力和伴随着权力的“人脉”怎么办。或者换个角度来看，黄家驹又是幸运的。他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不管他情不情愿，当年拥戴他的人塑造了一个歌迷心中的“黄家驹”，歌迷们老去，黄家驹不老。他不用再敷衍那些无聊的人与事，他不用在电商平台带货，他看不到有人把他的作品改编成各种甜甜的版本，还要向他致敬。他更不会面对刚想说点什么，就有人打招呼“明日富贵与闭翳，也要靠你俾下面”……他的生命定格在31岁，至于他的音乐，流行的自然在流行着，寂寞的依然寂寞着。

原标题：《如果黄家驹还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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