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万一针的抗癌药疗效如何？回访国内首例CAR-T治疗患者

2022年6月22日，距离中国首个CAR-T细胞治疗产品阿基仑赛注射液（商品名：奕凯达）获批在国内上市刚好满一年。这一年来，经CAR-T治疗的肿瘤患者，其治疗效果如何？中国国内首例患者，治疗进展如何？最初自费高达120万元一针的药物，如今患者的医疗负担是否有所减轻？

根据此前澎湃新闻报道，阿基仑赛注射液主要用于治疗既往接受二线或者以上系统性治疗后复发，或者难治性的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大B细胞淋巴瘤是非霍奇金淋巴瘤中的一个最常见的类型，非霍奇金淋巴瘤又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成人血液肿瘤——淋巴瘤之一，放化疗是主要治疗手段，而复发和耐药是淋巴瘤患者面临的一大问题。

2021年6月起，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通过“奕凯达”这一CAR-T细胞治疗药物为一名“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进行了治疗，同年8月经成功回输CAR-T细胞，这名患者经PET-CT影像学疗效评估，症状完全得到缓解。

上述病例也是中国国内首例经CAR-T治疗的患者。如今她的治疗情况如何？

国内首例患者：回输治疗后3次随访显示，肿瘤症状持续缓解

“从（去年）8月至今，治疗已经将近11个月了，从出院后的3次随访来看，目前病情已经缓解了，也没有出现发烧等症状了，一切都好。”国内首例经CAR-T治疗的患者陈阿姨表示，随访总共3次，分别在回输后的第28天，之后的3个月、6个月，随访检查都显示症状得到完全缓解。

陈阿姨为外地患者，因上海疫情原因，没能在出院后9个月到瑞金医院完成随访，预计2022年8月她还会到上海，完成一年期的随访。

6月23日，瑞金医院血液科副主任医师许彭鹏教授向澎湃新闻记者透露，这名患者在回输CAR-T细胞后，肿瘤控制总体不错，在治疗过程中只出现了轻微的体温升高，但这只是一过性的，药物控制后体温下降。在输注后的第28天，影像学检查显示肿瘤的活性已经被完全控制了。治疗后3个月、6个月，经检查均显示，肿瘤处于完全缓解的状态。

“患者如果达到3个月以上的持续缓解状态，那就意味着患者90%是可以完全治愈的。”许彭鹏说，目前仍然不能说100%治愈，后续将持续随访这名患者，会进一步观察其治疗效果。

CAR-T治疗  本文图片均为受访者供图

嵌合抗原受体（CAR）的结构

CAR-T治疗

许彭鹏表示，截至2022年6月，瑞金医院已经有超过30例患者接受了奕凯达细胞的采集，部分患者完成了治疗。目前有19例患者已完成了首次疗效评估。经过患者全流程管理，总治疗有效率达到94.7%，较国外研究和美国真实世界的结果都高出很多。

瑞金医院血液科主任医师王黎教授同时提及院内另一例接受“奕凯达”CAR-T细胞治疗的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这是一名76岁女性，同时还有心脏病史、肺炎史、干燥综合征等多个并发症，经过了3个月和6个月的病情评估，仍然是肿瘤症状持续缓解的状态。

来自复星凯特的一项数据显示：奕凯达上市一周年来，至今已惠及200余名淋巴瘤患者。“从国外和国内的研究来看，对于一些化疗治疗耐药的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来说，如果没有继续得到很好的药物疗效，继续采用大剂量化疗联合自体移植这些治疗手段的话，他们的中位生存期大约就只有6个月，而目前CAR-T治疗是这些患者最好的治疗方案。”王黎说，国外CAR-T研究显示，如果患者能持续3个月症状得到缓解，他后续的肿瘤持续缓解率在90%以上，所以3个月是非常重要的。

什么样的肿瘤患者会在3个月内复发？王黎解释说，一是跟肿瘤恶性程度有关，基因突变越多，肿瘤恶性度越高，复发的可能性高；二是肿瘤的负荷，需要尽可能在CAR-T回输前想各种方法降低患者肿瘤负荷，使得在CAR-T治疗过程中出现的并发症越小；三是针对症状缓解的患者，他们也会建议其继续口服“泽布替尼”药物，有效增强T细胞的扩增功能，同时有效降低患者体内的免疫抑制细胞以及免疫抑制细胞因子的释放，使CAR-T治疗更有效，尽可能降低复发。

治疗费用：纳入更多商业保险

在2021年10月，因120万元一针的高昂治疗成本，CAR-T细胞治疗产品上市后不久，就广受社会关注。

目前，患者用药负担是否有所减轻？

对此，复星凯特CEO黄海向澎湃新闻记者透露：“从最初的自费阶段到企业援助，还有商业保险，包括城市定制险等，为降低药物价格、提高患者用药的可及性，企业也做出了多层次的保障。截至今年5月25日，‘奕凯达’已经纳入了30多家惠民保，有50多家商业保险机构把奕凯达列入了报销名录，涵盖了平安人寿、平安健康、众安保险、复星联合健康等等。”

与此同时，全国部分城市也将CAR-T产品纳入城市定制险。2022年6月9日，澎湃新闻报道，2022版“沪惠保”突破性地新增CAR-T高尖医疗保障，提升创新药物可及性，让世界高端医疗技术惠及更多患者，且0免赔额，最高赔付金额达50万元。

黄海进一步透露，除了上海的沪惠保，目前，广东中山的香山保、云浮市惠云保、深圳鹏城保等也都将奕凯达纳入其中，更多的患者能够获益。

疫情期间如何保障患者的CAR-T治疗？

黄海回应称：CAR-T治疗由于不是传统的治疗方式，其中需要细胞采集和生产制备过程，涉及600多道工艺，而细胞制备生产工厂设在浦东张江，“在这次上海疫情封控期间，我们将原本的高铁运输，改为了公路运输，我们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需要将制备好的细胞运输到患者所在的城市，疫情期间为广州、成都、北京等患者提供了药物供应链的保障，也得到了政府和社会各界的支持，其中一名北京的患者病程凶险，北京药监局单独为这名患者的药物运输给予了极大的帮助，而浦东新区等政府部门也在疫情期间开辟了特别的通道，保障了几十位患者的CAR-T治疗。”

黄海同时表示，未来也希望能在全国建立更多像瑞金医院这样的CAR-T细胞治疗中心，让更多患者受益。截至2022年5月末，奕凯达备案的治疗中心已达80多家，预计2022年会不断扩展，预计将会超过100家，以满足不同省市复发和难治性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就近医治的治疗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