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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珍贵老照片,沿着梵高的足迹寻觅画中故地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
2022-06-30 13:50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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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侄子文森特∙威廉∙梵高(Vincent Willem van Gogh)花了三十五年悉心保存梵高的作品,然而对伯父的生平却依然一无所知。因为一次借展的机缘,梵高的侄子文森特∙威廉∙梵高与当时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公关部顾问彼得·波拉克(Peter Pollack)相识。1949年,文森特∙威廉∙梵高带着波拉克走访了法国和荷兰的不少地方,沿着六十多年前梵高的轨迹故地重游。波拉克的老本行是摄影,下面这些珍贵的照片是他在旅行中拍摄的,为我们洞察梵高的生活境遇提供了独一无二的视角。

梵高的侄子文森特∙威廉∙梵高(Vincent Willem van Gogh)花了三十五年悉心保存梵高的作品,然而对伯父的生平却依然一无所知。

威廉∙梵高十一个月大时,他的父亲提奥·梵高(Theo van Gogh)不幸病逝,所以威廉对父亲的了解也微乎其微。到了1925年,威廉从母亲琼·梵高·邦格(Jo van Gogh Bonger)那里继承了600多幅梵高的油画和素描。这些画在素未谋面的弟媳妥善保管及倾力推介下,梵高的名气得到认可、逐渐引人瞩目。母业子承,威廉接管并珍藏了这些作品,直到1962年移交给荷兰政府。

文森特·威廉与夫人卓茜娜·维博特,客厅中有梵高的代表作

文森特·威廉偶然也会借出梵高的作品。1940年代,芝加哥艺术馆的策展主管与威廉建立起通信联系,筹备芝加哥艺术博物馆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联合举办的“梵高回顾展”,时间定于1950年春。

文森特·威廉将梵高的画作送抵芝加哥艺术博物馆,摄于1950年

1950年芝加哥艺术博物馆“梵高回顾展”开幕盛况,当时展出的92幅作品中,有48幅来自文森特·威廉的收藏

当时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公关部顾问彼得·波拉克(Peter Pollack)和博物馆馆长丹尼尔·凯·瑞驰(Daniel Catton Rich)一起与文森特·威廉商谈了借展的具体时间及期限。在交往中,文森特·威廉与彼得·波拉克一见如故,还带着波拉克走访了法国和荷兰的不少地方,沿着六十多年前梵高的轨迹故地重游。

波拉克的老本行是摄影,下面这些珍贵的照片是他在旅行中拍摄的,为我们洞察梵高的生活境遇提供了独一无二的视角。

纽南(NUENEN)

这次摄影之行的第一站是荷兰小镇纽南,梵高就是从这里步入绘画之门的。梵高的父亲在那个教区供职,所以他与父母同住,在那里生活了两年,房子旁边还搭建了一个作为画室的小屋。照片上特别有意思的是那些“鸟巢男孩”,因为梵高要画鸟巢,所以孩子们爬到高处采集鸟巢,每采一只可以从梵高那里换取25分。

梵高《纽南的牧师住宅》

纽南的牧师住宅,摄于1949年

其中一人回顾说,梵高有一次想用一张小画交换鸟巢,结果被男孩拒绝了,因为男孩更想要“硬通货”。

梵高《鸟巢》,梵高博物馆藏

当年的“鸟巢男孩”,摄于1949年

捕捉农夫的生活场景(CAPTURING THE LIVES OF PEASANTS)

梵高在纽南期间完成了平生第一幅力作《吃土豆的人》(The Potato Eaters),这幅画是他早期风格的杰出代表,色调阴郁暗淡,明显受到了乡土派画家让·弗朗索瓦·米勒(Jean-François Millet)及荷兰传统派画家的影响。

梵高《吃土豆的人》,梵高博物馆藏

画中的房屋实景,摄于1949年

波拉克拍下了吃土豆人居住的房子及小镇教堂等核心建筑,更难得的是他还抓拍了当地居民的人物形象。波拉克说他用相机记录的是激发梵高创作灵感的风土人情,不是简单的现场纪实。

梵高《收割者》,梵高博物馆藏

收割麦子的人,摄于1949年

梵高《农舍前掘地的农妇》,芝加哥艺术博物馆藏

收割蔬菜的女人,摄于1949年

巴黎(PARIS)

纽南的生活让梵高渐渐感到沉闷,特别是遭遇父亲去世、情感挫折等打击后,梵高于1885年搬到阿姆斯特丹住了两个月,然后于1886年来到巴黎蒙马特,投靠担任画廊经理的弟弟提奥。梵高的到来让提奥喜出望外,他热情欢迎梵高的加入。

梵高《从提奥的公寓看到的景色》,梵高博物馆藏

提奥蒙马特公寓附近的街景,摄于1949年

蒙马特坐落于巴黎的郊外,经过六十年的城市化推进,到波拉克访问时已经面目一新。十九世纪后期,新兴的楼房和整齐的街道取代了古朴的农庄和风车,只有红磨坊舞厅虽饱经沧桑,却风采依旧。提奥和梵高当时就住在红磨坊附近。

梵高《蒙马特的风车》,Artizon美术馆藏

蒙马特的煎饼磨坊,摄于1949年

在巴黎的最初两年间,梵高与印象派圈子熟络起来,结识了一些有名的画家,如亨利·德·图卢兹-罗特列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他的画风由此发生了巨大变化。梵高开始尝试用明亮、鲜艳的颜色画画,形成了他后期创作的独到风格。

图卢兹-罗特列克《文森特·梵高》,梵高博物馆藏

梵高《自画像》,芝加哥艺术博物馆藏

阿尔勒(ARLES)

梵高在弟弟提奥那里生活了两年,于1888年搬到法国南部的阿尔勒,他的身心需要宁静、淳朴的乡间生活。梵高在拉马丁广场附近的一处黄房子里住下,这里后来因梵高的《卧室》(The Bedroom)和《黄房子》(The Yellow House)广为人知。遗憾的是,这所房子在二战中被毁,波拉克到访时,那里只有一间临时搭建的烟草店。

梵高《黄房子(街景)》,梵高博物馆藏

「黄房子」原址,摄于1949年

梵高《卧室》,芝加哥艺术博物馆藏

长久以来阿尔勒一直以古罗马时期的遗迹著称,但是梵高更着眼于小镇的建筑和自然景观,如广阔的岩石平原。波拉克拍下了这些景物及附近的蒙马儒修道院、圣玛丽渔村,这些都是梵高经常驻足的地方。

梵高《收获》,梵高博物馆藏

广阔的岩石平原,摄于1949年

梵高《朗格卢瓦桥》,梵高博物馆藏

朗格卢瓦桥,摄于1949年

波拉克发现当地人对梵高的盛誉无动于衷,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梵高看成了格格不入的怪人。那里只有一条以梵高命名的小街——一个连出租车司机都找不到的地方,长度不到一个街区,街角还胡乱堆放着杂物。唯有一个人对梵高表达出敬意,那人是个酒店经理。即便如此,每年慕名而来的游客为阿尔勒带来的旅游收入高达两百万法郎。

迪厄酒店(HÔTEL DIEU)

梵高在阿尔勒的确有过一段安宁的时光,然而他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直至最后发生自残。那时梵高与来访的好友、画家保罗·高更(Paul Gauguin)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执,梵高在狂怒之下削掉了自己的一截耳垂。随后人们把梵高送到当地一家疗养院,即迪厄酒店,梵高在那里过了一段孤独封闭的日子。

疗养院入口,摄于1949年

三个工作人员和梵高睡过的床,摄于1949年

疗养院的房门,与梵高所住的房间相似,摄于1949年

不到两个星期,梵高回到黄房子时,高更已经离开。一个月以后梵高因精神出状况再次被送入疗养院;等到梵高出院时,不堪其扰的居民给政府投诉,指控梵高对社会造成威胁,要求政府对梵高进行强行管制。在这种情形下,梵高很不幸被疗养院第三次收治。

梵高《阿尔勒疗养院的花园》

迪厄酒店的中庭和花园,摄于1949年

1889年5月,即梵高与高更决裂五个月之后,梵高决定去另外一所精神病疗养院接受治疗。

普罗旺斯圣雷米(ST.-RÉMY-DE-PROVENCE)

梵高于1889年春末住进圣保罗·德·莫索尔(St. Paul de Mausole)的精神病疗养院。由于行动受到限制,梵高在这一时期画的基本上都是疗养院的建筑和庭院。在最初的两个月中,他们不准梵高走出疗养院。最令波拉克震撼的是,梵高居然把一个死气沉沉的精神病疗养院变成了春意盎然的艺术天地。

梵高《圣雷米医院》洛杉矶哈默博物馆藏

精神病院外景,摄于1949年

梵高《疗养院前庭》,梵高博物馆藏

疗养院前庭,摄于1949年,景观里有与梵高画中相似的喷泉和植物

梵高《圣保罗医院的走廊》,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通往梵高病房的走廊,摄于1949年

当妄想症发作时,梵高只好放下自己的创作构思,转而临摹他所崇拜的一些大师的画作。随着梵高的精神状态日趋稳定,疗养院终于放宽了他的活动范围。

疗养院的埃德加·雷若(Edgar Leroy)医生对梵高的画欣赏有加,1940年代他在院长任上时,将梵高住过的房间布置成小展厅,展示的都是梵高的复制品。除此以外,一切与六十年前别无二致。

奥维尔小镇(AUVERS-SUR-OISE)

梵高心心念念着弟弟提奥一家,包括出生不久的侄子文森特·威廉,所以告别了生活两年多的南方,搬到距离巴黎大约30公里的北部小镇奥维尔。

梵高《雷电云下的麦田》,梵高博物馆藏

相似天气状况下的麦田,摄于1949年

梵高在奥维尔小镇住了将近七十天,他疯魔一般投入创作,几乎每天一幅画,爆发力惊人。

梵高《奥维尔教堂》,奥赛博物馆藏

从麦田尽头看过去的教堂,摄于1949年

梵高《奥维尔市政厅和男人的头部》,梵高博物馆藏

奥维尔市政厅,摄于1949年

梵高《奥维尔的阶梯》,圣路易斯艺术博物馆藏

奥维尔街景,摄于1949年

在此期间,梵高住在哈乌客栈,由盖切特医生负责对他医治并监管,他是提奥在巴黎认识的一名艺术爱好者、也是业余画家。不久人们发现盖切特医生本人也备受精神折磨(甚至比梵高更严重),梵高的病情毫无好转。

《麦田与乌鸦》(Wheat Fields with Crows)

1890年7月27日,梵高像往常一样出门,到麦田去画画,画了《麦田与乌鸦》(Wheat Fields with Crows)等最后几幅画。

这次稀松平常的户外写生,随着梵高开枪自尽戏剧性地转变为可怕的一幕。随后梵高回到哈乌客栈,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原委。直到店东发现了梵高的伤势,才叫来了盖切特医生和提奥。不幸的是医生也回天乏术,两天后梵高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彼得·波拉克的摄影之行也就此画上句号,停在六十年前梵高最后生活的地方,包括那片发生了致命一击的麦田。

“如果我将来有价值,那么现在也应该有价值。即使人们起初错把麦子当成杂草,麦子终究还是麦子。”

“If I am worth anything later, I am worth something now. For wheat is wheat, even if people think it is grass in the beginning.”

——文森特·梵高

(本文转载自芝加哥艺术博物馆微信公众号,标题有改动)

    责任编辑:陈若茜
    校对:丁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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