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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陈思诚的少年气

澎湃新闻记者 王诤 实习生 史振东
2022-07-17 10:48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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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年初,《唐人街探案3》在延宕了整整一年后公映,45亿元的票房,不仅占据了当年全国总票房的近十分之一,也令此电影“三部曲”成为中国影史上最成功的商业系列片之一。自2010年推出个人首部电影导演处女作《北京爱情故事》起,陈思诚从知名演员、“新锐导演”一跃成为当下中国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导演。在一手打造出“唐探宇宙”后,他的下一部作品会是什么?

答案在7月15日公映的《外太空的莫扎特》中揭晓。这样一部聚焦代际关系,充满父子温情,又兼具外星人科幻元素的暑期档合家欢电影,似乎给陈思诚过往热爱本格推理的职业人设来了一个大翻转——观众在这部笑中带泪的电影里,看到了作为导演与编剧的陈思诚的童心未泯,更读出了作为一个六岁男童的父亲,他的柔软与真挚。

《外太空的莫扎特》海报

这样一部合家欢电影,似乎无需去探究背后太多形而上的意义。但这又毕竟是一部陈思诚作为导演盖章的作品,人们有理由期待它能给当下沉寂的中国电影市场带来些什么。由于受疫情反复的影响,这部早在四年前动议,两年多前完成的电影选在这个时间点上映,显然,对现实的无奈与妥协要多过背后营销与推广的盘算。这从电影推广的话术由当初的“科幻片”,改为现而今的“奇幻片”,便可见一斑。

抛开疫情变量的影响,2019年年初,随着郭帆导演的《流浪地球》的大获成功,中国电影迎来了科幻片元年。“大刘”作品打底、重工业视效加持,再加上中国国力与航天事业的突飞猛进作为背书,似乎昭示出国产硬核科幻电影光明的未来。然而,如果在科幻片内部再去细分,人们不禁要问:硬核之外,结合当下中国国情、折射现实问题,在更“接地气”的故事文本中,就不能放飞科幻的想象力,进而打造出中国电影“科幻+”的多元图景吗?

这也是《外太空的莫扎特》之于导演个人创作履历之外,放进现而今略显迟滞与单一的中国商业类型片探索征途中,该有的命题与意义。“我一直觉得电影是一门汲取时空的艺术。同时它的价值也不能只用一个维度,比如票房来一锤定音。我希望自己可以打造出经得起时间打磨的电影,它伴随观众成长,甚至可以跟随他们很久。我就是要做这样的电影,哪怕是一种冒险,也值得。”近日在北京,陈思诚接受了澎湃新闻记者面对面的专访。

《外太空的莫扎特》剧照

寒暄时,在得知记者已经提前观影,陈思诚开口第一句话并没有问及观感,反而是一句,“你已经当爸爸了吗?”面对记者的一怔,他讪讪地笑了。“这段时间请朋友们来看电影,没想到这些当了家长的人看完也是五味杂陈。董璇就对我说,思诚,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爸爸了,怎么还站在孩子的立场上说话?!”

“这就像是问我怎么写出了这个剧本,干嘛又要把它拍成电影?这东西就在我的脑袋里,没法去寻本溯源,甚至推演出一个方法论来。我想,在一切‘为什么’的背后,首先一定是创作者的真诚。至少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是非常真诚地在表达和创作。我真诚地拿出自己最少年气、最童真、最充满想象力的那一部分展现给大家,可能有的观众会觉得电影中的想象力应该更宏大,但至少,我这次创作的状态是很真挚的。”陈思诚说。

陈思诚

【对话】

“每一个创作者都是在用作品同自己和解”

澎湃新闻:同你年纪相仿,看完这部电影会让我想起很多小时候的科幻、奇幻片。比如《霹雳贝贝》《E.T外星人》。听说你也喜欢看《霹雳贝贝》(1988,宋崇执导),能不能回忆下自己十岁的时候在沈阳看到这部电影的记忆?

陈思诚:咱们小时候看电影,我记得都是学校组织,而且一般都是白天去看。当年的电影院跟现在也不一样,都是工人俱乐部,对,那种的大剧场,影院里能装下几百人,上下两层的那种影院。看《霹雳贝贝》那次,我记得全校观影气氛特别好,电影里有一个堵车的桥段,霹雳贝贝一着急,就把手套脱了,一直搓手让红灯变绿灯,司机也纳闷,就来了一句——我记得还是京片子,今儿真顺!看到这,当时几百个同学一起欢呼雀跃,兴奋地鼓掌。

《霹雳贝贝》剧照

澎湃新闻:《霹雳贝贝》还有两处桥段,一是贝贝在海边抱着电鳗拍广告,这是否启发了你未来的演艺梦想?此外,贝贝获得超能力后在足球场上表现惊人,在《外太空的莫扎特》中也出现了类似桥段,是否是一种致敬?

陈思诚: 鳗鱼宝,鳗鱼宝……(小声哼唱),这个点我们记忆太深了,贝贝在里面的那首广告儿歌《鳗鱼宝》我现在还会唱,但你要说这刺激了我长大以后要当演员、做导演,那倒也没有。这部电影中的很多情节一直都伴随我,给了我们这一代人内心特别长久的美好记忆。现在我已经40多岁了,还在想着,你一提我就能给你唱出来,我觉得它会影响我的一生。

澎湃新闻:梳理你过往执导、出演的影片,除了你的个人电影处女作《法官妈妈》,极少涉及少年儿童题材。促使你决定拍这部电影的动因还有哪些?

《法官妈妈》剧照

陈思诚:我小的时候没想过这辈子会拍电影,只不过这个种子一直埋在我的心底。我就想拍一部这样的以青少年为主角的电影——这种以青少年为主视角的电影,其实在好莱坞挺多的,《哈利·波特》也好,《回到未来》也好,一出来就是暑期档的热门。但这种题材的电影在中国市场是罕见的,上一部大家能想到的,可能还是《长江七号》,但它主要还是在“卖星爷”,所以其实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勇于去做这种挑战了。

澎湃新闻:我记得《唐探3》的时候,我们做采访,你提到《外太空的莫扎特》时还定义为一部科幻片,但在这次宣传上,我看定位则是奇幻片。

陈思诚:之所以现在称它是一部奇幻片,是因为我怕一些硬核科幻迷们认为电影里的科幻部分还不够多,索性就淡化了科幻的概念。毕竟电影中很多的场景是比较像童话一样去展现的,我们也不想说用到弦振动理论,就非往科学上靠。当然电影中糅合了很多前沿科学领域的研究,我想科幻迷们也会从中会心一笑,同时,更多的青少年观众可以在欢笑中,有所科学上的启迪与鼓舞,这就够了。我从没指望电影能改变世界,但或许在你成长的某个阶段,一部电影可以影响你的一生。

《外太空的莫扎特》剧照

澎湃新闻:作为《外太空的莫扎特》的导演和编剧,谈谈剧本成型的经过。

陈思诚:其实我们四年前就启动了这个项目,几乎是跟《唐探3》的剧本一起做的。《外太空的莫扎特》源于我内心的一种东西,源于我个人对代际关系的亲身体会和观察。我跟我父亲的关系曾经困扰了我很久,我想用这样的一部电影把它展现出来,其实我们每一个创作者都是在用作品同自己和解。

不仅是对我个人而言——你应该也看到过一段视频,一个男孩子因为在班上犯了个小错误,结果老师把家长喊来了。妈妈到了后,二话没说抽了男孩一嘴巴。这孩子一转脸就跳楼了!还有一段在重庆过江大桥上的视频,也是孩子和父母起了争执,拉开车门穿过马路,就跳进了嘉陵江……如此猝不及防,又如此触目惊心。我就想这是怎么了,家庭应该是孩子遮风避雨的港湾,父母是孩子们最后的依靠。为什么现在校园霸凌事件中,很多被欺负的孩子第一时间不愿意告诉父母?他们间的隔阂怎么会这么大呢?

如果父母没有给孩子可以依靠的感觉,可以倾诉的空间,你让孩子们有了问题去向何处?他们只能去游荡,去做更危险的选择。所以我觉得教育是非常严肃的一个话题,它影响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或者全人类的未来。我们到底该采取怎样的一个教育方式?在电影中,我用了一个轻松奇幻的故事去展现,但这个话题其实很严肃并不轻松。

任大望(黄渤 饰)

澎湃新闻:说到教育,电影的故事主线就是任大望(黄渤饰)逼迫儿子任小天(荣梓杉 饰)学钢琴,而父亲定下的目标就是要让儿子成为下一个郎朗——我们都知道郎朗幼年学琴的经历,而且他此次也在影片中出演了自己。

陈思诚:在我不认识郎朗之前,我就听到过很多家长,不管是他们逼孩子学琴、学美术,还是逼孩子学舞蹈,都会把郎朗作为一面旗帜。从某种程度上,他是这种顺应式教育的楷模,顺应了家长的意志,服务于家长的意志,然后成功了。其实现实中很多父母“鸡娃”,郎朗都会被作为一个标杆去说事,这就像是王宝强成功后,横店的群演激增一样。某种意义上,他们的成功具备了图腾的象征意义,但我们都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每一个孩子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成功的因素太多了,不确定性也太多了。我们不能只看到一个郎朗,看到一个王宝强,大家没有看到那么多练废了的孩子,没有看到那么拧巴的人,拧巴的孩子。

任小天(荣梓杉 饰)

澎湃新闻:近两年多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个人对这部电影的定位和上片有哪些调整和思考?

陈思诚:如果非要说点电影中更深层次的东西,我其实是对儒家文化下父权的影响是有所折射和思考的,这部电影可以说是反父权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深植在我们这个社会内部的。中国人是最讲究家的概念,一个家构成的根基是什么?长幼有序,尊卑分明。当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对的,但如果我的意志,不由分说也应该是你的意志,这其实是和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而这套东西可以说从封建社会到现在,一直还流淌在我们的血液当中。就像是片中以父之名,“我是你老子,我能害你吗?”类似的话,我们小时候可能都听过。

澎湃新闻: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你的儿子朵朵看了这部电影了吗?

陈思诚:朵朵已经看了这部电影,但他的反应特别奇怪(笑)。说实在的,他才6岁,我也没打算培养他以后要当导演,但他在看的过程中一直在拆解,不停地说这是怎么拍的?妈妈,这点是假的吧?我非常纳闷,他为什么会如此认真地拆解电影,但他又特别兴奋,全程都很兴奋。可能我儿子是属于那种表演型人格,他知道这是爸爸的电影。

《外太空的莫扎特》剧照

“我们这次用的现实动作捕捉,是国内第一次”

澎湃新闻:2014年,国家电影局开展“中美电影人才交流计划”,选派了你和郭帆、宁浩、肖央、路阳五位青年导演赴美交流学习——值得关注的是,郭帆和宁浩在2019年年初,同步推出科幻片,路阳之后也推出了《刺杀小说家》。其中《流浪地球》被誉为开启国产科幻片元年之作。在我看来,《疯狂的外星人》虽然延续宁浩“疯狂”系列,也昭示了国产科幻片在未来的另一个路径。某种意义而言,《外太空的莫扎特》也同此类似,你怎么看?

从左到右:《流浪地球》《疯狂的外星人》《刺杀小说家》海报

陈思诚:那次出访后,其实我们每个人内心都燃起了一个想拍科幻片的梦,或者说都有了要拍工业电影的想法。你看那之后没几年,郭帆推出了《流浪地球》,老宁(宁浩)拍出了《疯狂的外星人》,包括路阳的《刺杀小说家》,他走的是一条奇幻的路子。我在这部《外太空的莫扎特》之后,可能还会拍《球状闪电》(刘慈欣小说改编)。

当然,我们每个人对于科幻或者奇幻的想法不一样,这跟我们的骨子里东西有关。就说老宁,他拍《疯狂的外星人》,其实还是在讲城乡矛盾,或者说还是过往他拿手的、成熟的思考在里面。《外太空的莫扎特》特别像我的一部分,就是陈思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的童真、少年气,充满想象和浪漫。

澎湃新闻:那段赴美游学的经历肯定影响了你们之后的导演作品,能否再具体介绍下当时学习的情况?

陈思诚:我们主要是去感受好莱坞成熟的电影工业体系,去观察学习人家的制作流程。一直以来欧美成熟的电影市场都做到了细分,同时也只有类型片,才可以在成熟的商业市场上大行其道。

我们去了派拉蒙,正赶上人家在拍摄《速度与激情6》。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上了很多课,其中就有《速度与激情》的动作导演来授课,系列电影里的追车戏都是他拍的。我们聊到什么才算是重工业电影?他就举了个例子,电影里有场在停车场追车爆炸的戏份,停了近300辆车,拍完整个戏以后,几乎全烧完了,就剩7辆车还能动。

《速度与激情6》片场照

你可以想见,他说完以后我们的反应。他说没办法,商业电影必须得有大量的真实投入,这样才能换来电影感。他们一直强调的一件事,电影到底是什么?电影跟TV秀、电视剧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如果你只有一个剧情说得过去,观众为什么要走进电影院里看电影呢?我们当时都感受到,他们是在用他们的思考和方法在捍卫一种电影的独特性,或者说对于商业大片而言,它就是要筑起一道技术的护城河,必须要给予观众极致的视听享受。所以我们回国之后,其实也是在有意或无意地去尝试商业类型片。

澎湃新闻:具体到《外太空的莫扎特》,我注意到你这次是继《唐探3》之后,再度启用IMAX摄影机完成拍摄。

陈思诚:没错,我们这次全片使用IMAX摄影机特制拍摄,我坚持用65毫米胶片。这不是一种炫技,而是为了让观众可以在大银幕上欣赏到更多的细节,有更震撼的视听体验。包括这一次在音乐上,我请了布达佩斯艺术交响乐团在欧洲完成录音,请郎朗亲自弹钢琴,诸如此类,大家只有在影厅的那种包裹式的、嵌入式的环境里,才能真正感受到视听的享受。观众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舟车劳顿来到影院,花钱看你拍的电影,我希望他们走出影院的时候能觉得物有所值。

陈思诚在《外太空的莫扎特》片场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慢慢重建或者说拉回观众对电影的信心,对电影院的兴趣。我也想通过这样的一部电影,能把已经久违影院的青少年观众拉回来,因为以他们的生活为主要题材去展现片子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了。

澎湃新闻:电影中的莫扎特是熊猫造型,一下子就可以听出是你亲自配音,同时在这个IP的神情上也带有你标志性的抿嘴等动作,介绍下拍摄时所采用的动态捕捉技术。

陈思诚:一开始在决定谁来饰演这个人物的时候——因为这个角色是我写的,肯定我本人来演最合适。但当第一次做了面部捕捉以后,真正来到片场实拍,我就发现自己要是既当导演又当演员,实在太疲于奔命了,因为现场要穿上很厚的特摄服装,而且戴在脸上的设备也很沉重,我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既当爹又当妈(笑),只能另外找人。起先是《误杀2》的导演戴墨来出演,他是学表演的,本身也是演员,后来《误杀2》开拍了,又找来公司的一位演员陈昊接力。所以这次在大银幕上,莫扎特的表情实际上是由三个男人的基因组成的,因为我们都进行了动捕在里面。

《外太空的莫扎特》剧照

《外太空的莫扎特》不是国产电影第一次采用动捕技术,但我们这次用的是现实动作捕捉,这是国内第一次采用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我就举个例子,电影里荣梓杉和莫扎特的对手戏特别多。当然,我们是分别拍摄的——荣梓杉在棚里跟绿模进行无实物表演,“莫扎特”的动作捕捉演员在另外一个棚里一边看着屏幕一边配合荣梓杉表演。而我在监视器monitor里看到的实时画面,则是荣梓杉与莫扎特“在一起”表演,他们的台词、表情,表演的节奏和互动都是即时的。如此一来,我就可以随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技术终究要服务于“戏”本身,而戏一定是要磨的。

澎湃新闻:外星人莫扎特为什么会是熊猫的造型?

陈思诚:咱们中国的书画一般都是水墨作品,用黑白两色提取出无尽的想象空间,而恰好咱们的国宝熊猫也是黑白两色。另外,设计的时候我们也考虑到海外观众看这部电影,熊猫无疑是他们更容易接受的形象。

《外太空的莫扎特》剧照

其实做特效,最难的是烟、水和毛发,而我们这次的莫扎特又是一个毛绒玩具的造型,所以在特效上耗费了很长的制作周期,这次的钱主要是花在他身上了(笑)。一个毛绒玩具的卡通形象,之前国内电影里没有,国际上也不多,我只记得一个《Ted》(泰迪熊),但那里面的teddy bear的表情没有我们的莫扎特丰富。莫扎特实际上是外星人,投射到了地球上的一个玩具娃娃身上,所以他还得是外星“人”,应该有更丰富的表情。这跟teddy bear不一样,teddy bear里就是个熊活了,我们这个是玩具活了,像人一样活了。

“现在的我,更愿意尝试新的东西”

澎湃新闻:电影的卡司集中了目前国内最强的喜剧阵容,谈谈黄渤和荣梓杉的父子组合,怎么敲定他们的?

陈思诚:我们开拍的时候,荣梓杉已经完成了他的成名作《隐秘的角落》,其实在《山河故人》里我就已经注意到他的表演。渤哥(黄渤)的自身经历和片中的任大望也有相似之处,比如他们都曾做过歌手。我们俩有次聊天,他告诉我自己当年也和父亲有类似的掰扯。渤哥也是文艺青年,从小父亲就不相信他这辈子能吃文艺这碗饭,总是逼着他好好学习,所以他也曾经非常叛逆,自己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所以这次的表演,他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外太空的莫扎特》剧照

澎湃新闻:姚晨饰演的骗子也是该片一大亮点。特别的,电影的彩蛋留给了她,有何具体的思考?

陈思诚:我本来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把这部电影拍成一个系列。这一部是任小天和莫扎特在初中时代的故事,下一部是高中,之后是大学。当然,这一次我们讲的是代际关系,下一部的主题也会有变化。在电影的彩蛋里,观众会看到四个α-18星球的“异见者”流亡到了地球上,想联合姚晨饰演的骗子一起对付任小天,而莫扎特呢,他会回来保护自己的朋友吗?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外太空的莫扎特》剧照

澎湃新闻:我能感到拍这部电影时,你的心态很轻松。莫扎特出场后,曾顺嘴吹了几声口哨,是《鸳鸯茶》吗?

陈思诚:哈,你听出来了?对,就是《虎口脱险》(1966,法国喜剧电影)里的那首小调《鸳鸯茶》。这也是我们的童年记忆之一,同龄人。

澎湃新闻:从《北京爱情故事》起,你已经从一位知名演员转型为导演、编剧、制片人。12年间,从新锐导演到成功的商业片导演,能否谈谈一位导演的日常修养,或者说这些年为了做一名好导演,你如何学习和思考?

《北京爱情故事》剧照

陈思诚:我觉得其实不仅是作为导演,此生为人最不能放弃的就是学习、观察、思考。我认为毛孔时刻张开是人类非常重要的一种本能——你是否同这个世界隔离开了,还是你真正热爱这个世界,一直都时刻拥抱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一直在跌宕的变幻之中,它有许多美好,也有许多糟粕,在我一向认为存在即是合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要放弃观察和拥抱这个世界的本能,而况即便我们穷极一生,对这个世界所了解的也只能是非常浅显和片面的。

我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新闻,关注所有的时事和世界上正在发生的大事。我从来觉得事物间都不是孤立的,宏观决定微观,微观反映宏观,所以不仅是作为导演,我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这样去了解世界,认知自己的不足和孤陋,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和自我消化的能力。而且我一直认为名和利这两样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它们只是你更丰富地体验这个世界的一对翅膀,仅此而已。

澎湃新闻:具体的,这部电影之后你还有哪些项目想去推进?

陈思诚:有我监制的电影,有我监制的音乐剧,也有在筹备我执导的下一部电影。我其实想拍一部类似《美丽心灵》(2001)那样的片子,谍战加个人成长。可能我还是会带给大家一个惊喜,一个谁都没料到的题材。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更愿意尝试新的东西,就像《外太空的莫扎特》这种大胆的尝试。

    责任编辑:张喆
    校对:张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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