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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秘境:寻找失落的“附近”

2022-08-05 12:5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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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与远方,到诗与附近。

对北京这样的超级大城而言,每个人打开的方式都不相同。

杨坤的起点是潮湿的地下室,赵丽颖的起点是扔下她的黑车,余华的起点是一片朝气蓬勃的大厦工地,路过时他说能听见自己兴奋的心跳声。

罗振宇的起点是四惠一座天桥,夜幕低垂,他拖着行李箱走过水泥桥面,想着“哪一盏灯火有一天能属于我?”

亢奋、憧憬、向往、迷惘,大城总以特殊方式在漂泊者面前打开,带着威严,以及诱惑。

当真的投身其中,大城又会展开另外纬度,高楼大厦只是布景,最初世界只有方寸之间。

黄渤的世界是酒吧一段老旧的吧台,王宝强的世界是北影厂墙边脸盆大的树荫,岳云鹏和孔云龙的世界,是海碗居面馆的过道与前门。跑车从门前冲过,卷起团团尘埃。

张译的世界是“哈尔滨空调机厂驻京办事处招待所”,招待所在西直门,坐电梯到17层后,还要步行到顶层。小房间与太阳仅隔一层水泥板,夏日如蒸笼。

他在这里熬过一个春天和一个夏天,觉得北京狭小且燥热。

当然,张译也领略过北京之大,一次,他借了一台破自行车,想去看看怎么也考不上的北京广播学院。

全程骑了5小时,来回都逆风,一路衣服鼓涨如风帆。

逆风的旅程常让人望而却步,但倘若咬牙撑过,便能发现一座大城的魅力所在。

贾樟柯在五道营找到了可以放实验电影的幕布,刘慈欣在王府井找到了可以无限蹭书的书店,痛仰乐队在树村的土坡上找到摇滚,前门风雪夜,年轻的郭德纲找到7个观众,讲起论五十年相声之怪现状。

三里屯酒吧中,王朔海岩举杯痛饮,邻街工体内,齐秦低首唱着情歌,向南不到三公里,先锋剧场台上,孟京辉正泪流满面演绎恋爱的犀牛。

大城藏着多元的世界,也自然准备了多元的席位,漂泊的人因而留下,随大城一起生长,听着岳云鹏从五环一路唱到七环。

很快,他们也感受到大城之困。超远通勤疲惫不堪,节奏飞快压力山大,密集的写字楼如丛林茂密,而住处只是睡眠所在。

疫情到来后,这种困顿被进一步放大,自由的日子是易碎品,生活常因隔离,而被限制在斗室之间。

空间的折叠,压缩了活动的半径,也引燃了探索的渴望,解禁之后,大城的人们,穷尽所能,重新发现生活。

北京亮马桥边,多了许多垂钓的年轻人,他们在喧嚣车流边甩杆,钓鱼即放生,只为享受过程。

桥下水波中,CBD白领女孩换上泳装,划浆板悄然而来。摩天大楼倒映在水面,她们却悠然如划过雨林。

河水两岸的草坪上,许多人支起帐篷,铺开餐布,开启露营。他们坐在折叠布椅上,看巨大的太阳沉入都市,那是亮马河边新的风景。

生活中失落的“附近”被重新发现。社区健身开始排队,街心花园涌入人群,冷清许久的草坪上有人扔起飞盘,大街小巷多了许多骑行的人。

月光下,浩荡的自行车流冲过天安门。城楼灯光柔和,这座古老城池,翻开了新的一页。

从憧憬向往、困顿融合,再到当下的探索发现,后疫情时代,大城中人经历了困与生,也重新寻找人与城市结合的方式。

时间洪流中,人与大城相处的最佳范本是巴黎。建城的历史,藏着共生之道。

17世纪初的巴黎,和欧洲其他城市并无分别。城市泥泞满地,有时还有野狼出没。

国王亨利四世,决心重建巴黎,以一种全新的思路。

重建的起点是是塞纳河上一座宽敞的石桥,修建者不仅考虑功能,还第一次考虑“人”。

新桥两侧没有建房,而是修了观景台,人们可以站在桥上,欣赏塞纳河风光。桥面上,还首次为行人留出步行道。

新桥建成后,很快成为人流中心,新的城市生态也由此铺开。

演员在桥两侧搭起舞台,贵族停下马车作为包厢;贵妇们穿着华服从桥上盈盈而过,平民们在桥下晒起日光浴。

小贩们在桥边摆摊,贩卖衣服,书商们占满桥面后,转战河畔。河两岸,卖花女微笑穿行,成为几个世纪浪漫故事的起点。

新桥如同一个起点,人与大城开始共生的篇章。

新桥竣工不久,亨利四世着手建皇家广场,广场留出专门拱廊,供游客避风躲雨。一切与新桥如出一辙。

皇家广场很快成为巴黎市民的室外客厅,随时都能享受散步的乐趣,无论晴雨。

公共活动的增多,带来了城市繁荣,也带来治安问题。1667年,新上任的警察局长开始修建公共照明系统。

当年年底,3000盏路灯照亮900多条街道,市民欢呼声中,巴黎灯火满城。

这个最初从安全角度考虑的便民工程,意外促进了巴黎的繁荣。

外国游客不远千里来到巴黎,只为看一眼璀璨街灯。巴黎人可以“午夜后出门,到达城市的彼端”。

商人们在橱窗摆满灯饰,溢彩流光,夜间购物潮流就此兴起。女性也开始走出家门,乘坐马车,欢笑游走,为巴黎带来浪漫传奇。

1670年,路易十四下令,拆除巴黎城墙,原地修建步行道,巴黎正式成为一座开放之城。

步行道上空树荫如云,散步树荫之下,很快成为欧洲潮流。

巴尔扎克在小说中写道:“每一座首都都有一首能充分表达自己的诗歌。巴黎的林萌大道在所有城市中无可匹敌。”

那座为人而造的大城,随处都藏着惊喜。风景不在远方,就在附近。

和巴黎一样,越来越多人迷恋生活的附近,并将其视为大城魅力所在。

微博上,有网友问为什么喜欢北京,评论区里藏着无数个附近的瞬间。

有人因为簋街的流浪歌手,有人因为后海新抽的柳芽,有人用温暖笔触写道:

大望路上的家乐福,十月份的蓝天,早晨随处可见的卖鸡蛋饼豆腐脑的小摊贩,假日里挤到崩溃的西单,清华里面的超大草坪,以及很多年前在北京住过的每一天。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周榕认为,这些美好的瞬间,是城市的“湿件”。有别于冰冷的硬件,大城更需湿件思维,关怀到具体的人。

他说,一座有温度的城市,是孤独时能有地包容,脆弱时能有地哭泣,独处时能有地让你待上半天一天。街道可以永远匆匆忙忙,但要允许有人闲逛。

湿件的缺失并不仅限北京,这几乎是中国大城的通病。三十年城镇化烟尘中,大城习惯了宏大叙事,却缺少人的温度。

而大城的未来发展方向,就是让荒凉的人文沙漠反青,“让温度包裹城市里面每一个人”。

8月2日,naive理想国,一档名为《上座》的人文城市沙龙首秀季上演。建筑评论家、资深媒体人与城市运营商,用理想对谈理想,共同探讨城市未来之道。

寻找丢失的附近,搭建差异的生态,赋予城市更多的可能,成为沙龙主题。

沙龙上,京投发展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高一轩说,他从小在朝阳长大,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亮马河水中运动,岸边露营。他说,作为一个建造者,最重要就是给城市赋予更多可能。

相比于诗和远方,他更喜欢诗和附近,喜欢在赋予的过程中寄情:

是不是我下了楼就有一盏灯,下了楼就有一碗面,下了楼就有一杯酒,下了楼就有一个小的展览,一个小的雕塑,一种人文东西能够让我们寄情。古人修园就是寄情其中,我们现在的家园是否能做到寄情其中?

这些理念最后汇聚到京投发展正在运营筹划的北熙区项目中。熙有温和、欢乐、光明之意,目标是建一个全龄友好社区,打造北京新的城市中心。

规划中,项目位于东坝北西区板块,建筑面积约56万平方米,三轨汇聚下,有三横三纵道路系统,并打造了“轨道+自行车+步行”串联的多元“慢行系统”。

同时,北熙区按照TOD模式打造智慧生态圈,接驳智慧城市,科技上拥抱硅基潮流。

北熙区中,一条名为绿谷的街区一路延伸,内设丰富的打卡、约会、聚会等社交空间。让人们可以停下来、慢下来,找到可以寄情的自我角落。

高一轩说,人文是北熙区的末梢,新城区更在意城市审美,“不光安放身体,还要安放灵魂”。

沙龙最后,周榕说,越小的故事越有粘性。他希望北熙区,从小故事出发,成为北京最接近普通人体温的社区。

naive理想国外,大团云朵漫游在城市上空。

云影下,无数普通人奔走休憩,寄情社区的人文,寻找临近的惊喜,连缀起大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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