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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枕流之声|马明华:两室一厅里的三代人

口述/马明华 访谈/倪蔚青 文字/赵令宾、倪蔚青
2022-08-14 09:59
来源:澎湃新闻
私家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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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海番禺中学英语教师马明华讲述枕流公寓往事。视频由候车式文化工作室提供,瑾帅拍摄。(12:16)

枕流公寓位于上海市静安区华山路699、731号,是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保护单位。公寓建于1930年,业主为李鸿章之子李经迈,由美商哈沙德洋行设计,华商馥记营造厂施工,建筑采用折中主义风格,时因设施高档齐备、名人汇聚,有“海上名楼”之称。

整个公寓项目占地7970平方米,其中花园面积2500平方米,建筑占地979平方米,地上7层,地下1层,初建成时共约40套住房。公寓平面由内部式、外廊式和跃层式等单元组成,一至五层每层6-7套,设二室户约80平方米、三室户约100平方米和四室户约150平方米。六至七层为跃层,设有五室户和七室户,在当时上海公寓中颇为少见。

1949年以后这里空置的房间被分配给高级知识分子居住,知名住户包括报人徐铸成,导演朱端钧,作家周而复、峻青、王慕兰,文艺理论家叶以群,画家沈柔坚,三栖明星周璇,影剧表演艺术家乔奇和孙景路夫妇、孙道临、徐幸,越剧表演艺术家傅全香、范瑞娟、王文娟等。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联合候车式文化工作室、上海市静安区静安寺街道共同推出“枕流之声”系列稿件,以口述历史呈现枕流公寓内十余个家庭跨越七十年的悲欢离合,并根据口述史料通过图形建模还原1930年代枕流公寓的建筑特征,记录人与建筑共同书写的城市历史。

马明华1940年生于上海。原上海番禺中学英语教师。1976年入住华山路699号。

两室一厅里的三代同堂

访问员:马老师,您的出生地是哪里?

马明华:我出生在上海,出生地的具体门牌号倒是记不得了,就是泰康路思南路那一带吧,属于卢湾区的。

访问员:是弄堂吗?

马明华:那种老式的石库门房子,就是有三层楼面的,那个时候一到三层全部是我们家住的。思南路走到底有个监狱,我们家离它不远。现在好像(变成了)很有名的电子街,我上次去过了一次,看到觉得有点像原来的地方,但是面目全变了。

访问员:那您是怎么搬到枕流公寓来的?

马明华:搬到枕流公寓是“文化大革命”以后了。因为当时我爱人他们家是住在五原路的一幢新式里弄房子里,也是一楼到三楼。他的哥哥住在淮海别墅,也是一幢房子。因为“文化大革命”的原因,他们家受到冲击了,住房面积就缩小了。嫂子看着那些后搬进来的住户心里不舒服,每次走过人家家门口,都要去敲两下门。住在里面的邻居肯定也不高兴,就发生了口角。当时嫂子身体不太好,因为这个原因,晚上觉也睡不着,没办法再在原来的地方生活了。后来(我先生的)哥哥跟他们父亲商量了,说看中了枕流公寓。我们来的时候是贴封条的房子,通了一些关系,就搬到这里来了。但是搬进来的时候他(房管所)就说,哥哥一家的(住房)面积不够,还需要(增加入住人口来)增加面积。那么他跟他父亲商量,是不是让他弟弟(我先生)一块儿搬过来。所以就这样,弟弟和哥哥两家都搬到这儿来了。当初搬来的时候,我们是很艰苦的。这一百多个平方,三间房,我们要住十口人。他哥哥家四个人一间,我们家四个人一间,他父亲和他一个外甥女就住在客厅里边。就这么住的。

访问员:那个时候大概是一个怎么样的格局?比如说厅是什么样子的,你们自己房间是怎么样的?

马明华:他哥哥住在隔壁朝南的这间,我们住在朝北的那间,他父亲和外甥女住在这一间(客厅)。客厅的中间放一张吃饭的桌子,靠近门口放了一张大床,靠近窗口摆了一张小床是外甥女睡的。那时候也不讲究,反正能住下就可以了。我公公的一个儿子在外地,寒暑假的时候,他们家的两个小孩要来看公公,来了以后也住在这儿。所以当时家里备了好多折叠的钢丝床,来一个人,拉一个钢丝床,来一个拉一个。没有床就打地铺,反正大家都很艰苦,也不计较的。

访问员:吃饭都在厅里?

马明华:吃饭都在厅里。

访问员:那你们的房间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格局呢?

马明华:我们的房间好在都是套间,两个房间就有两个卫生间,所以(兄弟)各家互不影响。就是公公不方便,他年纪大了,晚上用一个痰盂,早上再倒一倒,就这样的。

访问员:那你们房间就放一张床吗?

马明华:两张床。一张床,一张沙发床。白天撑起来,晚上拉出来。那时候条件很艰苦的,上海的住房是很紧张的,三代人住一间是很多很多的。

访问员:搬进来的时候,这里整套都是你们家的吗?

马明华:没有,原来这个单位住了两户人家。(我们家)就(住了)三间,封条贴好的(三个房间)。外面两间是(另)一家,也是一家兄弟俩。现在他们家哥哥弟弟分开了,房子分别卖掉了。所以现在这个单位,就变成三家了。

访问员:搬到枕流公寓的当天,您还有印象吗?

马明华:我当时在北京教书,没在。他们是1976年1月8号搬来的。等我来的时候,都整理好了。

访问员:嗯,您当时在北京当老师吗?您好像是北外毕业的。

马明华:是的。

访问员:读的是什么专业呀?

马明华:俄语。原本进去是读英语的,但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就被调去了俄语系。原专业的一些同学毕业后在外交部工作的也挺多的。

访问员:能考上北外的,都很厉害了。您和您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呢?

马明华:我们是高中同学。

访问员:嗯,那再说回来,您第一次来枕流公寓是什么时候呀?

马明华:我通常寒暑假回来,1976年1月8号搬来嘛,就快接近春节了。春节以后,我就过来了。

访问员:寒假第一次回家,刚进枕流公寓的时候,您是什么印象啊?

马明华:我觉得人蛮多的,蛮热闹的,很挤。就这印象。吃饭我们家跟哥哥家是分开的。他爸爸跟我们家一块儿生活的,吃饭也是我们带着的。

访问员:那当时对花园、走廊、电梯什么的,还有印象吗?

马明华:原来我来的时候这个电梯是一个很大的电梯,铁门的,人工拉的,电梯里边可以放两辆28寸的自行车。后来改造完就变自动的了,(轿厢)就缩小了,自行车也不让上来了。原来我们规定自行车要进楼道的,就是你住在三楼,就推到三楼楼道里边,你住在四楼就上四楼,不能在底楼放的。两个开电梯的师傅,现在真找不出这样的人了,工作很敬业、很认真。他们每天那个站(姿),都是笔挺的,站在电梯旁边,两个手就这么垂直放着。不来回走的,不是说没人了我就到处走走,晃晃坐坐,没有的。他们都是那么站着的。一个叫老金伯伯,我印象特别深,还有一个师傅姓什么我倒一下子记不得了。老金伯伯的个子矮一点,另外那个师傅人高一点。然后陌生人进来了以后,因为当时没有门卫的,他必须要问你:你找哪家?几楼?甚至要问到你找谁。都问清楚了,他才开你上去。如果你回答不清,他就不让你上。

访问员:那就等于还要兼门卫的工作了啊?

马明华:对,还要兼门卫的工作。这两个师傅真的工作态度十分地好,十分地认真,大家都很钦佩他们。后来换电梯了,变成自动电梯了,来了一些开电梯的(工人),都是女的。她们都是弄个板凳坐在电梯门口,有织毛衣的,有聊天的,和那两个师傅的工作态度完全不能比的。大家都很留恋那两个师傅,还在想着他们呢。花园当时进来的时候也不是现在的模样。现在不是一进花园有个“枕流园”嘛,一块碑一样的(石头立着),挡住了你的视线。原来进来是一个大的圆的(水)池,圆池旁边还可以坐人的,就大家欣赏啊、休息啊,都可以的。花园里边鲜花很多的,月季花什么的,都是四季开放的。现在进去就是绿的,没有花,所以这个差别也(挺大的)。而且原来的花园比较开阔,一下楼梯就能够看到整个花园的景色,靠右边还有一棵红枫树,很漂亮。现在那棵红枫树也不见了。

访问员:楼下好像说有一个游泳池,您去过吗?

马明华:在楼底下,地下室。

访问员:您见过吗?

马明华:我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厨房间里的“劳动模范”

访问员:您是什么时候从北京回上海的呀?

马明华:我是1978年借调到上海的,回来就进了长宁区的番禺中学教外语。

访问员:那个时候每一天的日常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呀?比如早上起来做点什么?

马明华:上班,回来就忙家务。家里边那么多人吃饭呢,我们家四个,加上公公、外甥女,要六个人吃饭了。所以那时候上班不知道周边的(情况),邻居都不认识的,回家就忙着做饭、管小孩。

访问员:小孩在哪里上学?

马明华:隔壁华二小学,原来叫改进小学。

访问员:你们刚搬过来的时候,小孩多大呀?

马明华:大儿子4岁,小儿子2岁。

访问员:那是在上幼儿园啦?

马明华:是的,华山路镇宁路路口有个幼儿园的。

访问员:谁来接送呢?

马明华:都是我们上班顺路去送的。

访问员:您当老师的,应该和孩子的作息比较同步吧?比如像寒暑假,会怎么给两个儿子安排生活呢?

马明华:那时候有公公在,总归要多照顾老人。所以大儿子通常在我妈妈那边放着,小儿子留在我们这儿。因为我们是大家庭,还有一个外甥女在这儿,(我先生)哥哥的孩子如果中午回来的话,吃饭都在我这儿搭伙。

访问员:您先生的哥哥家里也是两个孩子是吧?

马明华:哥哥家两个小孩,我们家也是俩孩子。因为我公公这个人的思想是很开明的,他规定他的五个子女,一家只能生两个,不允许有三个。他说一个孩子太孤独,不好,两个最好,也算是支持国家政策吧。(我先生的)大姐两个儿子生好了以后,想要一个女儿,结果有了。但是他父亲有这个规定,他大姐很听话的,就没有要那个孩子。大姐现在已经快90了,她那个年龄完全可以生三个的。而且我公公还定了一个家庭内部的规矩,无论是媳妇还是女婿,进他们家门,必须是大学生。

访问员:这么多家规都是您公公定的,方便跟我们稍微介绍一下您公公吗?

马明华:我公公家是崇明一个挺大的家族,姓翟。翟氏家族出了很多留学生,抗日的时候还在小西门一带办过一家翟直甫医院,后来搬到华山路360号来的,在这一带也算小有名气。我公公是银行界的,也是一个大学生,那时候大学生不是很多的。他的父母过世得比较早,他还培养他的弟弟到日本留学,他弟弟是学医的。搬到枕流公寓以后,他就跟着小儿子(我先生)生活了。他每天有一个习惯,就是要到襄阳公园去和他的老朋友们碰头,他们都是从银行界退休的。(他)步行去步行回来,一直走到80岁,才不走了。后来得了白内障,基本上天天就是坐在这个客厅里边,拿着一个收音机听着。他们家不是有家谱的嘛,我儿子这一代是“德”字辈,十个孩子的名字都是公公起的。我小儿子是他们孙辈当中最小的,排行第十。我公公就认为他的任务完成了,给我小儿子起了个名字叫“全德”。他自己的生活也很自立,很有计划。手头这点资金,他准备用十年,他就都合理安排好。

访问员:他会帮你们安排好吗?

马明华:不会的,这方面他不管我们的。

访问员:那刚搬进来那会儿,您对枕流公寓的邻居有印象吗?

马明华:大家都不太打招呼的,就知道你住在枕流,但是大家也不来往。

访问员:只是知道谁谁谁住在哪一层楼吗?

马明华:知道的,但是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像乔奇、孙景路夫妇,因为他们经常拍戏,蛮有名的。孙景路老师很平易近人的,没有架子,在路上看到我们都会笑一笑打个招呼。还有一个演员叫徐幸,她的丈夫叫王群,华师大的教授,也是《可凡倾听》的栏目策划,都有看到的。画家沈柔坚有时候画画画得累了,就在花园里边踱方步,我们窗口也会看到的。但是和他们碰到的机会不多。

访问员:那住在同一个单位里的邻居呢?

马明华:打招呼的。两个老夫妻,年纪比较大了,像我公公一样的年纪。那个老爷爷老是跟我开玩笑。我做饭的时候不是在厨房吗?他(进出自家)那个小房间要走过我厨房的,每次看到我在忙,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我“劳动模范”。

访问员:哈哈,说明你一直在干活。

马明华:是啊,可想而知,我当时的家务劳动活儿是比较重的。

访问员:这栋楼里好多小朋友都在附近上学,他们之间会串门吗?

马明华:小朋友就在花园里边玩呀。

访问员:过年过节有什么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吗?

马明华:我公公是一个思想很开明的人。他定的家规都是比较特殊的,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春节不是要拜年吗?他住在这儿,(我先生的)几个兄弟姐妹初一都要来的。他们兄弟姐妹之间也要互相拜年,初二到大哥家,初三到大姐家,一天一家。他父亲规定,随便谁来都空着手,不许带东西,小孩也没有压岁钱。所以当时人家都有压岁钱,我们小孩没有的。那么我们过年也很轻松,没有压力,到哥哥家去吃饭空着手,到姐姐家吃饭也是空着手,不要考虑买什么带什么,大家都是空着手去的。否则你到他家,他到你家,不也一样嘛?你俩孩子,他也俩孩子,互相给压岁钱,也没有必要了。当时我不太理解,现在回忆起来我这个公公,思想实在是太开明了,真是好。

访问员:年初一大家都到这里来的话,你们这边是怎么安排的呢?

马明华:因为他们家是崇明人,崇明人的规矩年三十是不吃年夜饭的,吃春卷、馄饨,所以比较方便。到初一呢,我是最忙的。为什么?初一全部到我们家给公公拜年,小孩都长大了,所以一来就是两桌,我提前一个礼拜就要准备了。不像现在,隔夜菜不能吃都扔掉。那时候我们都是提前准备,烧一砂锅一砂锅的。春节是很热闹的,也很忙。(今天)晚上吃完晚饭,马上要包春卷了。(明天)吃完晚饭,要做猪油汤圆,芯子不是买的,都是自己手工做的。那时候也不知道力量怎么会这么充沛,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一样的。吃完晚饭了,赶紧准备东西,每天晚上都是很辛苦的。所以没有可能到外边去了解周边邻居的情况,不可能的,忙自己家都来不及了。

访问员:春节的时候这边会有什么活动吗?

马明华:没有。

访问员:邻居之间会走动吗?

马明华:没有,不走动的。

访问员:花园里会有什么装饰吗?

马明华:没有没有。

访问员:那个时候上海市区好像还是可以放烟花的吧?晚上会放吗?

马明华:嗯,会放的。每次到12点,我儿子喜欢放鞭炮,他就领着孩子,到下面,不在花园里面,在马路上(放)。花园嘛,人家在休息,影响人家。然后有草地,也不安全。所以都在马路上。

花园里的一家人

访问员:你们在同一个单位住了这么久,后来这些住户有什么变化吗?比如孩子长大了,您的公公年纪也大了。

马明华:后面随着年龄增大,老的都一个个过世了,像隔壁老夫妻俩也过世了。我公公活到90岁,没有病的,在家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走掉了。我当时到派出所注销户口,户口注销以后才可以安排火化的,对方就一定要医院证明。我说是在家里边过世的,突然之间就过世了,对方就是不肯开死亡证明,一定要拿医院的证明。那么我们就到医院,医生拿着病历卡拼命翻,翻了半天,总算翻到原来的资料里边有一个“心力衰竭”,就把这个拿出来算他死亡的原因。

访问员:那你老公的哥哥家有两个孩子,他俩长大后是怎么住的呢?

马明华:对,我侄子大约1980年到美国去了。他的姐姐是前进农场的,在上海郊区插队,两三个月回来一次。都不住在家里。所以他们家也就两口子。

访问员:你们家两个儿子长大后是怎么样住的呀?

马明华:大儿子大概是在2000年左右搬出去的。小儿子和儿媳上海、美国两头跑跑。

1970年代末的一个暑假,马明华(右一)和丈夫、公公以及两个儿子在枕流花园里面拍的全家福

访问员:您是怎么成为枕流公寓的楼组长的?

马明华:原来的楼组长是范老师,范老师之后是罗琳。罗琳后来搬家了,又是一个空缺,也不知道怎么居委会就让我帮忙,说没什么事的,就帮忙生个眼睛、生个耳朵,有什么事情向他们反映反映就可以了。

访问员:从那个时候开始,跟邻居的接触是不是变多了?

马明华:一开始还不是很多的。后来我退休了,(我先生的)哥哥一家都到美国定居了,我老公也去世了,小孩又成家了,家务活儿的负担就比较轻了。这个时候,他们如果正好有事委托我,我就稍微空一点了。有时候我在下面晒晒太阳,一些老邻居本来都是习惯在家里边的,看到下面有人,也就开始到下面活动了。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地下去,坐坐聊聊,一天天过得很快。比方说看到某个邻居身体比较好,就让他介绍介绍饮食注意点什么,生活起居要注意什么。还有独居老人,身体哪儿不舒服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就跑来问问,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给他参谋。后来大家说:我们锻炼锻炼身体吧,那么就成立了一个太极拳班,大概六七个人,买个录音机,买了碟片一起学。这样就无形之中把这个楼中的一些老邻居拧在一起了,开始一点点熟起来了。

访问员:那您感觉现在的枕流公寓跟你们刚刚搬过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

马明华:大家原来见面觉得脸熟,但是都不聊的。原来电梯里边看见也不打招呼的,现在都会主动地问候几句,家里有点什么困难,大家有时候也会说点心里话。如果某某人最近不太看到了,还会打电话去问:最近怎么样啊?好不好啊?怎么没看见你下来啊?住在楼里的老居民,如果谁生病啦,大家会主动地去关心一下。人走了嘛,都是以大楼的名义送个花圈,表示一下哀悼。戏剧学院的王苏老师是枕流公寓的新住户,很热心的,还会邀请我们去看戏。那么大家约好了,一起到对面去看。昨天下午两点,我们去看了一部话剧叫《熊佛西》,庆祝上海戏剧学院成立75周年嘛。熊佛西原来是上戏的院长,副院长是朱端钧。朱端钧以前也住在我们楼里。这部剧是熊佛西的孙子熊梦楚导演的,演得很好,他最后还上台致辞的。所以我们有时候跟王苏老师开玩笑:你来了以后,丰富了我们的文艺生活。

访问员:现在听起来是一个很温暖的大家庭啊。枕流公寓有90年的历史了,你们从1976年搬过来住到现在,大概也快有半个世纪了,那么您觉得这个地方对您个人或者对您家庭而言,有怎样一种特殊的意义吗?如果要您对这栋楼带去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马明华:我觉得住在枕流的这个大环境里边吧,邻居们都比较通情达理的,邻里之间的关系都也比较和谐,所以感觉很温馨、很安全。

    责任编辑:彭珊珊
    校对:栾梦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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