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半年①｜无尽的冲突，外溢的影响，未知因素与普通人

【编者按】

2022年2月24日黎明，一枚枚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东欧的天空，俄罗斯总统普京当天发表全国讲话，宣布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

时至今日，双方伤亡逾万，冲突仍在延宕。乌克兰在西方国家的援助下击退了俄罗斯的多轮攻势，守住了首都基辅，但俄罗斯仍控制着乌克兰东部与南部大片土地。冲突结束的曙光未现，世界却面临经济与政治多重危机：能源短缺、通货膨胀、供应链中断……东欧战事改变了欧洲的地缘政治格局，也深切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立于半年的门槛上回望，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国际部推出系列报道，多维度呈现已持续半年的俄乌冲突如何改变了世界。

当地时间2022年8月23日，顿涅茨克地区，当地遭遇袭击后的场景。据停火控制和协调联合中心（JCCC）称，乌克兰武装部队用美国HIMARS多管火箭发射器和北约武器炮击顿涅茨克市中心。人民视觉 图

2022年2月24日，一个普通的早晨，时钟刚刚拨到6点，一些早起的莫斯科人打开电视，才发现电视里正播放着总统普京的全国讲话。他在讲话中宣布，俄罗斯将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以对该国进行“非军事化和去纳粹化”。

前一天，美国白宫收到一份紧急情报。他们知道冲突一触即发。美国总统拜登的高级顾问们聚集在一起，拜登接听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打来的紧急电话，泽连斯基请拜登立即联系其他国家领导人和外交官，希望他们公开发表意见，并直接打电话给普京，“阻止他”。

这通电话最终没能打成。不仅是俄乌两国，不少国家在接下来的半年都被这场冲突裹挟。战场上是炮弹与硝烟；战场外，粮食、能源、经济危机冲击着每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冲突何时结束，如何收场。

自2月24日俄乌冲突全面爆发以来，俄乌双方伤亡已逾万。俄罗斯开始批量生产武器；同时，乌方也再次收到美国巨额军事援助，加强其南部的反攻。目前来看，通过外交途径解决问题的难度越来越大。冲突之下，全球经济形势压力加大，政治局势动荡不安。

8月24日，在乌克兰全国上下共同庆祝独立日之际，这场冲突也迎来半年的时间节点。俄乌两国因这场冲突损失多少？冲突下的各国和个人又将如何自处？在种种不确定因素下，如何确保未来局势不再失控？

冲突是否会长期化？

据美联社8月22日报道，乌方称自冲突爆发以来的六个月已造成了约9000名乌克兰士兵死亡，且目前局势仍没有变好迹象。俄乌双方均对各自真实伤亡人数讳莫如深。据美方两周前估计，俄罗斯在这半年的冲突中已经损失了7万到8万名士兵，其中或死或伤。而根据公开消息，俄方上一次公布关于伤亡人数还是3月25日，俄当时称有1351名俄罗斯士兵死亡。

当地时间2022年8月23日，顿涅茨克地区，Tsentral酒店在炮击中受损。人民视觉 图

对于冲突的不断升级，俄罗斯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8月20日表示，俄方已开始批量生产“锆石”高超音速巡航导弹，并继续生产“匕首”高超音速导弹。此外，美国国防部于19日宣布了一项价值7.75亿美元的对乌克兰的新军事援助计划。计划包括4个“海马斯”高机动火箭炮系统、16门榴弹炮、3.6万发子弹、15架无人侦察机和40辆防地雷反伏击车等。这是美国首次向乌克兰提供“扫描鹰”无人侦察机以及防地雷装备。自2月24日以来，美国向乌克兰提供的军事援助总额已达到106亿美元。而由社民党、绿党和自民党组成的执政联盟也敦促德国总理朔尔茨，希望政府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武器援助。

8月22日，俄军以数百架战斗机对顿巴斯地区的近十万乌军发起了全面攻击，致1200多个军事目标瘫痪；扎波罗热核电站附近的尼科波尔也在一夜之间遭到了俄方三次火箭弹和迫击炮弹的袭击；俄军还从黑海向敖德萨发射了5枚导弹，摧毁了一个弹药库，里面有美国捐赠的“海马斯”高机动火箭炮及榴弹炮等。

而同时，乌克兰正在加强其在南部的反攻，对俄罗斯占领的赫尔松地区第聂伯河上的一座重要桥梁进行了袭击，这座桥是俄罗斯军队在赫尔松的重要补给线。据报道，俄罗斯别尔哥罗德省的一个弹药库发生火灾，克里米亚也发生了几起爆炸事件，均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乌方目前没有公开表示承担任何事件的责任。

泽连斯基已要求乌克兰公民远离俄罗斯军事设施，“俄军炮火的打击数不胜数，并且强度都不小，对我们使用的各种巡航导弹总数已接近3500枚。”而对于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普京则表示，“我们坚定地奉行那些在国际上符合祖国根本利益的政策。”

据彭博社21日报道，俄方表示通过外交途径结束俄乌冲突基本是不可能的。俄罗斯常驻联合国日内瓦代表根纳季·加季洛夫称，双方冲突越严重，通过外交解决问题的难度越大。他表示，目前两国总统不会直接进行对话，预计这场冲突还将继续很长时间。同时，他呼吁联合国积极调解冲突，并指责美国和其他北约国家向乌克兰施压，迫使其退出谈判。

“我们与西方代表团没有任何接触。”加季洛夫在谈到自己在日内瓦的日常工作时说，“在外交礼节方面，我们不能见面……私下里，我们没有任何联系，不幸的是……我们根本不说话。”加季洛夫认为，全球外交正处于他50年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状态。

当地时间2022年8月20日，乌克兰基辅，一名男子带着狗在俄罗斯军事装备残骸前拍照。人民视觉 图

影响外溢

虽然俄乌和平谈判无影无踪，但好在各方终于在7月底就粮食问题达成一致。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报道，负责监督乌克兰农产品出口的组织表示，截至8月19日，已有25艘装载谷物和其他农作物的船只离开乌克兰港口，分别运往土耳其、伊朗、韩国、中国、爱尔兰、意大利、吉布提和罗马尼亚。根据签署的黑海港口农产品外运相关协议，这些船只通过人道主义海上通道共运输了60万吨粮食。

此外，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近日宣布，美国将向世界粮食计划署提供68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62亿元），用于购买、运输和储存多达15万吨的乌克兰小麦，以帮助“解决世界上紧迫的粮食危机”。16日，世界粮食计划署租用的“勇敢指挥官”号人道主义运粮船驶离乌克兰，船上装载的2.3万吨乌克兰小麦将用以应对东非受干旱影响地区所面临的饥荒威胁。

与此同时，欧洲天然气价格大幅上涨。据报道，作为欧洲基准的荷兰TTF期货价格上涨19%，升至每兆瓦时291.5欧元（约291.9美元）。此前，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宣布，8月31日至9月2日三天将关闭北溪1号管道，暂停天然气的运输，原因是对管道中的压缩机进行维修。“如果没有发现故障”，将恢复每天3300万立方米的天然气输送。

能源价格的飙升将通货膨胀率推至几十年来的最高水平，并降低了人们的消费能力。近几周来，俄罗斯大幅减少了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目前“北溪-1”天然气管道的输送量仅为总量的20%。对此，欧洲各国政府正忙于向地下储存设施补充天然气供应，以便在未来几个月内有足够的燃料。据报道，德国总理朔尔茨和副总理兼经济部长哈贝克表示，今年冬天，德国可能不得不延长最后三个核反应堆的寿命，以利用核能来填补俄罗斯天然气供应量减少造成的部分缺口。

而美国于3月宣布全面禁止从俄罗斯进口能源后，正制定长期战略以减少欧洲盟友与合作伙伴对俄能源依赖。另一方面，拜登在不断为能源奔波，有意拉拢产油大国。据报道，拜登于7月中旬进行其任内对中东的首度访问，到访以色列、巴勒斯坦及沙特阿拉伯。尽管拜登政府表示此行重点为安全问题而非能源问题，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刊文称，拜登出访是为说服沙特开采更多石油，帮助缓解美国汽油价格飙升带来的政治影响。

与美国关系日益密切的印度，却并未追随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起的对俄制裁攻势，而一再强调其中立立场，并呼吁以对话的方式实现停火。《华尔街日报》日前报道称，据业内人员消息，印度政府正敦促该国国有石油公司从俄罗斯进口大量廉价原油。尽管有不愿透露姓名的印度政府官员对此予以否认，但据大宗商品数据跟踪机构Kpler的数据显示，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印度自俄进口原油量增加了逾25倍，6月平均每天购买100万桶原油。普京也于6月23日表示，俄罗斯对印度等国的石油供应正在显著增长，印度已成为俄石油出口“最为重要的客户之一”。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全球经济都受到了巨大的挑战。西方制裁给俄罗斯带来极大困难，但并没有完全压垮俄罗斯。近日，美财政部长耶伦公开表示，欧洲对俄罗斯能源禁令可能弊大于利，欧洲应慎重考虑全面禁止进口俄能源。截至目前，欧盟已出台七轮对俄制裁，涵盖金融、能源、运输、出口等领域。美国则与其他G7成员以及全球30多个盟友一道，持续制裁俄罗斯。

当地时间2022年8月18日，乌克兰敖德萨，图-22M3战略轰炸机发射的两枚Kh-22导弹造成一个娱乐基地和几座私人建筑破坏并引发火灾，4名居民受伤。人民视觉 图

俄罗斯经济2022年第二季度同比萎缩4%，俄央行预测2022年俄国内生产总值（GDP）将萎缩8%。但从长期来看，石油价格、财政政策、金融和货币因素则发挥着更大的作用。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评估认为，新冠疫情、全球经济低迷以及油价等因素对俄经济的影响要远大于制裁产生的影响。据路透社6月7日报道，世界银行将2022年全球经济增速预期下调近三分之一至2.9%，并称全球经济或将进入“增长疲软、通胀高企的漫长时期”，甚至可能出现上世纪70年代末的严重滞涨风险，低收入及中等收入经济体或面临破坏性后果。经合组织特别警告称，俄乌冲突的代价“可能进一步增加”。

此外，近期一些欧洲国家呼吁禁止所有俄罗斯公民进入申根国家，并为此推出了签证禁令，但欧盟整体尚未就该问题达成一致。目前，爱沙尼亚已成首个对俄罗斯游客关闭边境口岸的欧盟国家，捷克、立陶宛、拉脱维亚和波兰也已不再向俄公民发放新签证。作为俄公民进入欧洲的另一个路径国，芬兰于8月16日宣布，从9月起只通过10%的俄罗斯游客签证申请。据报道，禁止向俄罗斯人发放申根签证的计划已被列入欧盟各国政府议程。这一措施得到了波罗的海国家的积极支持，但并非所有欧盟国家都同意这一立场。德国总理朔尔茨8月11日表示，他对禁止所有俄罗斯人进入欧盟的想法持怀疑态度，认为针对俄罗斯领导层的制裁更加有效。此外，法国、荷兰、塞浦路斯以及葡萄牙等国均未支持这一旅游签证禁令。另据欧盟委员会8月18日证实，各方将在8月30日至31日在布拉格举行的欧盟外长非正式会议上，讨论向俄罗斯公民发放申根签证的问题。

8月20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脸书上宣布，已提交美国对瑞典和芬兰加入北约的批准文书，完成了美国批准程序的最后一步。据报道，瑞典和芬兰两国于今年5月递交了加入北约的申请。北约的规则要求新成员的加入需要其所有现有成员的同意。然而，土耳其方面多次表示反对，原因是两国允许被土耳其认定为恐怖组织的“居伦运动”和库尔德工人党等组织在其领土开展反对土耳其的活动。

尽管如此，经过一系列的流程，瑞典和芬兰这两个北欧国家加入北约的程序至今已经完成大半。

冲突下的普通人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对双方军民伤亡数最难评估，虽然俄乌官方曾经统计公布过一些相关的伤亡数据，但却遭到了很多质疑。

根据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厅的数据，截至8月17日，俄乌冲突已造成至少5587人死亡，7890人受伤，但同时联合国也指出，这一数字被低估了，真实的情况有过之无不及，其估计的伤亡总人数或超过13000人。联合国儿童机构提供的数据显示，至少有972名乌克兰儿童死亡或受伤。根据一名乌克兰官员6月7日的说法，冲突以来的乌克兰平民伤亡人数到那时就已超过4万。

联合国数据显示，自冲突开始以来，超过1千万乌克兰人越过边界，前往他国。目前在其他欧洲国家，乌克兰难民人数超过640万，但同时也有数百万人已经返回家园。国际移民组织6月底对境内流离失所的乌克兰人进行的调查发现，虽然更多的乌克兰人正从境内返回家乡，但仍有600多万人在自己的国家流离失所。

此外，在乌克兰不同地区的民众正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在距离俄罗斯边境约48公里的哈尔科夫，21岁的酒保纳扎连科无法摆脱对火箭或导弹袭击的恐惧。他的酒吧是这个城市中为数不多的营业场所之一，俄罗斯在春天轰炸了这座城市，直至现在，这里每晚依旧会被战火侵袭。

在纳扎连科的酒吧，大多数顾客都是独自前来，晚上不会停留太久，少数人可能会在人行道上摆放的高脚桌前停下来喝酒。纳扎连科笑着说，有时即使不需要他，他也会来酒吧，希望通过工作来打破自己的孤独感。

纳扎连科最近还去了利沃夫，看到一些人在为军队和受影响的社区提供志愿服务。“乌克兰人的团结很令人欣慰，但是很遗憾，这种团结是通过冲突表现出来的，还好，我们终于想通了这件事。”

当地时间2022年8月19日，乌克兰哈尔科夫，救援人员正在扑灭由S-300导弹击中化工厂引发的大火。人民视觉 图

基辅仍保留着战时创伤的痕迹——沙袋、路障和士兵随处可见，城市每天晚上都会因宵禁而关闭，空袭警报偶尔也会响起，但是人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丹尼斯已经对冲突前的生活感到陌生，甚至觉得泡吧和跳舞是不合适的，但另一方面，他也认为，分散人们的注意力是件好事。

与此同时，与乌克兰每日都有百姓伤亡及房屋被炸毁的情况相比，俄罗斯百姓遭遇的麻烦看似微不足道，但是随着制裁的进行、企业的收缩和物价的持续飙升，冲突造成的影响也日渐凸显。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俄罗斯的一位57岁的语言教师玛丽娜对两国的冲突极为厌倦。她说人们都有自己的问题要解决，主要问题是生存，尤其是在物价上涨的情况下。同时她也承认，大多数人都在想办法“以某种方式过活，但这些方式正在变得令人厌倦”。“我想去旅行。其他人也希望能有新的生活计划。我们想回到普通的生活中。”

50岁的克谢尼娅就职于一家销售外国材料的公司，她认为最好的情况就是尽快结束这一切。当麦当劳的招牌被拆除时，她很痛心，却不是因为对汉堡或薯条的喜爱。

未知的未来

乌克兰扎波罗热核电站的情况近来牵动了俄乌欧美和联合国等多方的神经。据俄罗斯24新闻频道8月22日消息，俄罗斯国家杜马主席沃洛金签署命令，决定8月25日举行国家杜马理事会特别会议，讨论发布关于扎波罗热核电站周边局势的声明。

该核电站是世界第三大核电站，也是欧洲最大的核电站，自俄乌冲突开始以来一直被俄军占领，乌方称俄罗斯用其储存弹药和军事装备。据《纽约时报》报道，由于扎波罗热核电站近日频繁发生炮击事件，国际社会越来越担心其储存的核燃料可能会发生熔化或释放辐射。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称，随着该核电站紧张局势的加剧，世界正处于核灾难的边缘。

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报道，运营该核电站的乌克兰国有核电公司Energoatom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俄罗斯正计划关闭其发电站，切断其与乌克兰电力系统的供电线路，并准备掀起一场更大规模的挑衅。

该声明还说，俄军目前正在为柴油发电机寻找燃料供应商，因为在核燃料冷却系统没有外部电源供应的情况下，柴油发电机会在动力装置关闭后启动。

但是俄方的回应却与此大相径庭——俄罗斯称乌克兰故意对己方核设施发动炮击，以此来污蔑自己。而乌克兰和其他西方官员则警告说，这暗示着俄军很有可能在准备发起一次“假旗攻击”。

在俄乌双方对此针锋相对的同时，美国重申了对俄罗斯军事接管和继续控制扎波罗热核电站的担忧，展现出其支持乌克兰的鲜明立场。

美国务院发言人内德·普赖斯（Ned Price）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美国强烈谴责俄罗斯不顾核安全和保障的行为，必须尽快让国际原子能机构进入扎波罗热核电站，以尊重乌克兰完整主权的方式，帮助确保该厂的安全和安保以及对其核材料的监测。

他还补充道，美国及其盟国“呼吁俄罗斯停止在乌克兰核设施及其附近的所有军事行动”。

然而，无论俄乌冲突的结果如何，核设施带来的巨大风险对全人类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指出，对扎波罗热的任何潜在破坏都是自杀行为。军事设备和相关人员都应该从中撤出，并且必须避免在该地进一步部署部队或装备。

他还在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的一次会议上强调说：“核风险已经攀升至几十年来的最高点。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必须承诺‘不首先使用’这些武器，它们还必须向没有核武器的国家保证，不会对它们使用或威胁使用核武器，并且自始至终保持信息的透明。”

当地时间2022年8月15日，乌克兰哈尔科夫，黎明时分，俄罗斯从别尔哥罗德地区向乌克兰发射火箭。人民视觉 图

此外，古特雷斯还谈到了俄罗斯监狱营地发生的爆炸案，该事件造成了十多名乌克兰战俘死亡。据《纽约时报》报道，俄乌在爆炸事件的起因方面各执一词，俄罗斯官员称乌克兰人自己袭击了监狱，以此来阻止其中的犯人叛逃；而乌克兰当局则否认了这种说法，说这是荒谬的谣言，并称该事件是俄军在监狱内犯下的有预谋的暴行。

虽然在最近几周，核电站的多次爆炸使亲乌克兰的游击队在俄罗斯控制的领土上加强了攻击，但双方并没有进行过直接的谈判，而亚速钢铁厂的战俘则使原本僵持不下的局势往更为紧张的方向发展。

今年5月20日晚，俄罗斯国防部发言人科纳申科夫宣布，俄罗斯武装部队已经完全控制了马里乌波尔亚速钢铁厂的地下设施。当天稍早前，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亚速钢铁厂疏散工作基本完成，所有平民都已经被疏散。

据乌克兰独立通讯社21日报道，在8月24日乌克兰独立日到来之际，泽连斯基发表讲话，强调如果俄罗斯审判在马里乌波尔投降的乌克兰战俘，那么俄方将自断谈判之路，双方将不再有举行任何谈判的可能。他还呼吁世界各国领导人与他一起谴责这种跨越底线的做法。

另据《华尔街日报》报道，自行宣布独立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DPR）领导人丹尼斯·普希林称，他们已经为即将到来的审判准备好了80起亚速钢铁厂犯罪案件的材料。

乌克兰官员表示，审判最早可能在24日国家独立日这一天开始。他们还贴出了相关的照片，称亲俄官员在马里乌波尔爱乐乐团的舞台上搭建了一个大型的笼子，用于关押被告，审判也将在这里进行。

据乌媒报道，马里乌波尔市长博伊琴科说：“这种司法上的歪曲是一种战争罪。毕竟，红十字会和联合国有一项关于投降俘虏的具体协议（这是军方的命令，而非他们自己的选择）。双方商定，这些战俘不会受到审判，他们只会被转移到乌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