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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俾你听|在张爱玲的笔下,重新认识香港

2022-10-05 11:52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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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章来源于香港商报 ,作者香港商報

香港商报.

香港商报创刊于1952年,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中文财经报章。关注港澳暨海峡两岸,聚焦环宇财经风云。

没读过张爱玲的作品,你一定听过她的金句。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出名要趁早。

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

无疑,张爱玲是一个传奇。时至今日,她依然离我们很近。她的经历为人们津津乐道,她的金句流传甚广,她的作品还在被翻拍、被解读......

张爱玲,一生三度赴港,在此求学求生,求得文学出路。

评论家王德威说:

“张将创作事业中最绚烂、也最荒凉的爱情故事留给了香港⋯⋯”

“望过去最初触目的便是码头上围列着的巨型广告牌,红的,橘红的,粉红的,倒映在绿油油的海水里......”

香港,确还如《倾城之恋》里白流苏看见的那样,夜晚霓虹灯光摇曳着,照亮这座摩登之城的里子。

今年9月30日,是张爱玲诞辰102周年。

我们不妨循着她的踪跡,穿越回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看一眼她的香港。

最为钟情“浅水湾”

这片最美的海滩,张爱玲配给了她笔下最美的人——白流苏。

当时全港最高级的浅水湾酒店,可是流苏看见“化成灰也认识”的情敌萨黑夷妮的地方。

图片来源:中新社

就在白流苏下榻的饭店房间,可以看见“那酽酽的,滟滟的海涛”,还有“把窗帘都染蓝了”的那片海水。

蓝蓝的海,像一块绉绉的的水彩画布,不时快乐地拍打着细软的沙滩,映着山上层层叠叠的蓝蓝的公寓。

说不定在一声声海浪声中,还能听见白流苏和范柳原拍打身上小虫子时的嬉笑声呢。

浅水湾有美丽的景致,还有白流苏和范柳原兜兜转转的故事。

开着“野火花”的玉树、会吊下一枝藤花的窗子、散步的海滩、暧昧的露台餐厅、两人交付真心的那堵墙......这对男女“情场如战场”的拉锯比赛就这样发生着。

从浅水湾饭店过去一截子路,空中飞跨着一座桥梁,桥那边是山,桥这边是一堵灰砖砌成的墙壁,拦住了这边的山。柳原靠在墙上,流苏也就靠在墙上,一眼看上去,那堵墙极高极高,望不见边......柳原看着她道:“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那时候在这墙根底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不过23岁的张爱玲,写了一座城的倾覆,让这对饮食男女得以结合,浅水湾也被烙上了倾国倾城的印记。

浅水湾酒店

现在的浅水湾花园,有三组长椅,便是为纪念张爱玲而设,设计者以这三组座椅分别表达张爱玲三度来港的经历:

(一)1939至1942年,地上的子弹及茶几上与友人的旧照片,代表战乱的时代背景和她的年青求学时期;

(二)1952至1955年,椅上的大量书籍和笔,代表她的创作全盛期;

(三)1961至1962年,椅边的行李和扶手上的外套,代表短暂的旅程和告别香港。

最烟火“北角”

张爱玲曾经住在北角继园街辉浓台。如今继园街大多建筑已拆,繁华不比当年。曾经影下那张张爱玲经典相片的兰心照相馆,也早已不知所终。

1954 年,张爱玲在香港英皇道兰心照相馆拍摄了这张照片。

但,北角还是值得一看,你会被这里温润如玉的市民气息吸引。

北角在当时被称为“小上海”,因1949年以后很多来香港的上海人在此聚居。今天的北角,说不定还能听见几句吴侬软语。

张爱玲在《谈吃与画饼充飢》里提到过的“拿破仑”(一种饼),就开在这里。市井小店中,少见的白炽灯下,难得的主顾唠家常,或许在这里你还能看见。

看北角,最好的视角是坐在叮叮车上。

叮叮车是一种很文艺的交通工具,缓缓地驶进,又悠悠驶出。

图片来源:中新社

叮叮车驶进旧街区,你会看见如照片里的一派奇景:电车司机面对如潮人群,不急於向前,常常停下来等待人群离开路轨才慢慢向前行驶。不赶时间的司机,优哉游哉的行人,默契对望。

叮叮车尝遍这里菜市的咸与腥,听过这里的对谈和咬喝,见过这里讨生活的素朴面孔......

看不尽的市井与烟火,你也会爱上。

葛薇龙的“半山”

常听说,香港富人,多住半山。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豪宅,就在太平山半山。

山腰里这座白房子是流线型的,几何图案式的构造,类似最摩登的电影院。然而屋顶上却盖了一层仿古的碧色琉璃瓦。玻璃窗也是绿的,配上鸡油黄嵌一道窄红边的框。窗上安着雕花铁栅栏,喷上鸡油黄的漆。屋子四周绕着宽绰的走廊,当地铺着红砖,支着巍峨的两三丈高一排白石圆柱,那却是美国南部早期建筑的遗风。

即使这里有“连采樵人都不来的”崎岖的山坡,很多个转弯的山谷、交错的小径、像怒犬吼叫的风......

但是这里也有“石青的云”、“蓝阴阴”的月亮、绿得滴下水来的森林、“香港山上最有名的雾”、淡蓝色的海、“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的杜鹃花、“杀气腾腾”的芭蕉、栀子花、香蕉树、樟脑树、菖蒲、凤尾草、象牙红、棕榈、芦苇、淡巴菰......

“刁钻”如爱玲,写尽了浓得化不开的景物。

平行时空里,姑妈家的房间掩进了“粉扑子脸”葛薇龙许多飞蛾扑火的心事,乔琪乔从薇龙阳台上翻下来,独自行走......

加多利山

1961年10月三度到港,张爱玲曾借住毕生来往最亲密的好友宋泣夫妇在九龙城区加多利山嘉道理道的家。

当时仅12岁的宋以朗把卧室让给她;宋以朗回忆,张爱玲终日足不出房,只顾埋首写作——那卧室可以望见狮子山。

张爱玲很喜欢加多利道上“两排交柯的大树郁郁苍苍,仿佛欧洲也只有法国德国有这气派,美国就没有”。

如今,此公寓楼周围新添了很多公寓楼,惟有从“交柯的大树”窥见旧时的影子。

旺角花墟道

搬去加多利山居所前,张爱玲亦曾在花墟道居住。

花街集结了各种花店,是一条令人喜出望外的街道,光看一眼那些伸展出来的枝枝蔓蔓,就让人感到快乐、满足、幸福。

这里出售的花卉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都居全港之冠,堪称花的海洋,去一趟,就像去了植物园。

想来当时候,张爱玲也在这片花香中醉心写作吧?

张爱玲的“港大”

与张爱玲有关的香港地,当然免不了她人生的重要时期——港大。1939年至1942年,张爱玲在港大求学,写下不少战时香港的见闻。

张爱玲在香港大学。图片来源:香港大学官网

港大依山而建。当时不过19岁、作为学霸的张爱玲,就在这校园里苦读背书。12月8日大考那天,当炸弹爆炸后,她还回到房间里背历史,因为想着战争说不定哪天就会结束,而考试,却是突如其来的。

楼顶俯视文学院的红砖,深棕的窗棂,浅绿的帘幔,看着那些上下行走的学子,也能体会当年张爱玲在此间的只光片羽。

陆佑堂的文学院里有个喷水莲花池,圆形的设计,原色的石头,青苔色的石砖,透着古朴韵味。旁边有把长椅,想来当年张爱玲也在上边坐过。往上看,是拱廊和栏杆,半圆形的气窗,视野很好。

香港遭遇空袭时,张爱玲担任学生看护,每天到设在陆佑堂的「临时救护中心」工作。

后来,陆佑堂被流弹炸掉了尖顶,救护中心便转移到梅堂(May Hall)。

1966年,梅堂遭遇暴雨,维修后改名“明原堂”——现在是港大的新闻学院。

......

她在《沉香屑·第二炉香》里描写香港的四季:

春天,满山的杜鹃花在缠绵雨里红着,簌簌落落,落不完地落,红不断地红。夏天,你爬过黄土的垄子去上课,夹道开着红而热的木槿花,像许多烧残的小太阳。秋天和冬天,空气脆而甜润,像夹心饼干。山风,海风,呜呜吹着棕绿的,苍银色的树。

想来在港岁月,令张爱玲难以忘却的还有这些山水、环境、风物、人情......

在《重访边城》中,张爱玲曾形容香港“太喜欢这城市,兼有西湖山水的紧凑与青岛的整洁,而又是离本土最近的唐人街......”

我们都是这样,爱着一个地方,爱着一个年纪,爱着一种情怀......

香港的景点不算多,但每一处都自有风情,所以不需争名。

有日来到香港,不妨坐地铁去张爱玲当年喜欢去买东西的皇后大道;沿维多利亚港看着她笔下“藕紫色的天一点点变暗”;到范柳原為白流苏租房子的巴丙顿道看看盘旋的大树......

中国香港,张爱玲的活动轨迹

原标题:《港俾你听|在张爱玲的笔下,重新认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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