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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美的两种极致:黛玉的诗意之美与宝钗的世俗之美

2022-12-28 19:45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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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黎明,长期致力于《红楼梦》研究,已在《书屋》《文学自由谈》《九江学院学报》《红楼》等报刊上发表有关《红楼梦》的论文、随笔与杂谈多篇,出版红学研究随笔集《万千滋味品红楼》一书。

作者

张黎明

黛玉和宝钗是《红楼梦》的作者精心塑造的两个女性人物形象,在她们身上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女性美的两种极致,代表了中国人传统审美观中的两个主要的审美倾向。这两种极致之美,概括地来说,便是黛玉身上所体现的诗意之美,与宝钗身上所体现的世俗之美。两种形态的美如“两峰对峙,双水分流”,各有丰富的文化底蕴与精神内涵。就像玫瑰花中的白玫瑰和红玫瑰,不过是两种相互映衬的美的形态,很难说哪个就比另一个更美,它们的差别不在于其自身,而在于欣赏者的审美趣味和个人偏好。

黛玉与宝钗,既是金陵诸女儿之首,又是大观园群芳之冠,是书中最为光彩照人的女性艺术形象。但她们的美却不是同一种类型的美,而是各具神妙,各有千秋,在历代读者中均有一群欣赏者,甚至还出现了所谓的“拥黛派”和“拥钗派”之争。这里将黛玉的美概括为一种诗意的美,将宝钗的美概括为一种世俗的美,也只是为了说明两种形态的美具有不同的品格和气象,并没有什么高下优劣之分。下面从作者的构思、人物的性格以及她们的处事方式等方面,对俩人的特点作以简要分析。

黛玉和宝钗都是经得起反复鉴赏的人物形象,俩人在书中的地位同等重要,很难从中分出她们的高下。作者精心设计和安排这样两个人,显而易见的考虑应该是,让她们都处于与宝玉的爱情与婚姻的纠葛之中,既为了让故事情节复杂曲折、委婉动人,同时也是为了表达作者的思想倾向以及深化主题的需要。但是,这只是常规性的构思和安排,《红楼梦》的作者不会满足于一般性的艺术设计,他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那就是,作者从他独特的女性观、审美观出发,将女性美的两种极致分别赋予黛玉和宝钗,并让这两个人物处于对应、对比以及对立的状态,从而达到更富有美学意蕴、更具震撼力的艺术效果。

一般说来,《红楼梦》脂批本中的许多批语,可以帮助后人更加深入地了解或理解作者的构思与意图。第四十二回前面有一段脂批:

钗玉名虽二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今书至三十八回时已过三分之一有余,故写是回,使二人合而为一。请看黛玉逝后宝钗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谬矣。

邓遂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作家出版社,2006年版,第760页

这段批语清楚地告诉读者,作者有“钗黛合一”的构思和设计。不过,究竟什么是“钗黛合一”,作者究竟为什么这样安排,历来却一直有不同的说法。“钗黛合一”的现象,最早应该是由脂砚斋发现的,但是作为一种学术观点,最初是由俞平伯先生提出的。俞先生的解释是:

钗黛每每并提,若两峰对峙双水分流,各尽其妙莫能相下。

俞平伯,《红楼梦辨》,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版,第92页

俞先生指出作者有这样一个艺术构思的事实,却并没有深究作者为什么会作如此构思的原因。蔡义江先生对此解释是:

脂砚斋意思是说本来是一个人,他现在把她写成两个人,这种可能的解读是这样的,譬如说曹雪芹理想的人,把她的重感情聪明灵巧,很直率的一面写到林黛玉身上,把博学多才,很冷静,很机智的一面写到薛宝钗身上,这两个人看上去是对立的,到这一回的时候,两个人互相交心,两个人作为好朋友了,这在脂砚斋看来是合二为一。

蔡义江,《〈红楼梦〉是怎样写成的》,《红楼梦学刊》,2003年第3期,第201页

蔡先生的解释比俞先生进了一大步,接近于揭示作者为什么如此构思的原因了,但仍然没有把这个问题说透。

如果要把脂批再往明白透彻里解释一下,意思便是:宝钗和黛玉,虽然有两个名字,但人其实只有一个,这是作者使用了幻笔。如今写到了三十八回,整部书的故事已过三分之一多一点,所以特意写第四十二回,让二人合而为一。

笔者的看法是,脂砚斋的这段话前后有两层意思,前面其实是在说,作者作了一个“一分为二”的构思和设计;后面是说到了第四十二回,作者又作了一个将俩人“合二为一”的构思与安排。“合”与“分”应该是互为前提、互为因果的,不存在没有“合”的“分”,也不存在没有“分”的“合”。由此笔者进一步推断,作者对于理想中的青春女性人物形象,既有一个“合二为一”的构思和设计,同时也有一个“一分为二”的构思与安排。

无论是批书人脂砚斋还是红学家俞平伯先生,都指出了书中存在着“钗黛合一”的现象,却没有阐述钗黛究竟为何要分设,也没有讲清楚“钗黛分设”与“钗黛合一”到底是什么关系。蔡义江先生大致指出了作者对钗黛进行分设的创意,但是对钗黛分设与“钗黛合一”的关系,似乎是注意到了,却也是没有展开深入的论述。综观红学家们对于“钗黛合一”的看法,基本上都是停留在脂砚斋与俞平伯先生的观点上,即只围绕“合二为一”做文章,而没有注意到“合二为一”之前,应该是有一个“一分为二”的。

那么,这个“一分为二”的构思和设计,究竟应该是怎样的呢?再具体一点,什么是“一”、什么又是“二”呢?

笔者以为,在作者的心目中,世间最理想化的青春女子,便是那种集女性美于一身的女子,也就是可以称之为“兼美”的女子。比如“太虚幻境”中警幻的妹妹,“其鲜艳妩媚大似宝钗,袅娜风流又如黛玉”;又如宁国府中的重孙辈媳妇秦可卿,“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也就是兼有黛玉和宝钗之美,于是其美的程度超过了黛玉和宝钗。这种所谓的“兼美”型的女子,应该就是“一分为二”中的“一”了,换句话说,她应该是达到了女性美的最高境界。

但是,“兼美”型的女子,往往只存在于美好的想象中,在世间却实在是凤毛麟角、不可多得,即使偶然有那么一两个,又总是时运不济或青春早逝。比如秦可卿,容貌不仅胜过黛玉、宝钗,性格也是集黛、钗之优点,被贾母认定为“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然而她却在韶华最好时不幸辞世,空留无尽的遗憾在人间。

既然“兼美”型的女子不常有,那就退而求其次,将其“一分为二”,看起来又都显得“美中不足”,这样的女子还是大有人在。于是作者便将世间最杰出的,或者说“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的女子,概括、归纳为相互对应、又相互映衬的两种美的形态,一种是黛玉式的,一种是宝钗式的,她们各尽其妙、各有千秋。她们身上既体现了一定的理想主义色彩,同时也都各有一些缺点和不足,但她们又都是在现实世界中可以遇到的女子,分别代表着女性美的两种极致。这样将“兼美”分开所作的构思和设计,便是笔者认为的“一分为二”中的“二”了。

以上有关“一分为二”与“合二为一”的推断,到底有多大的可信度与说服力呢?或者说,作者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系统性的构思和设计呢?我们不妨从书中的实际描写来找一找依据。

最直接、最明显的一个依据,便是第五回的画册与判词。在“金陵十二钗”中,黛玉和宝钗是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却不像其他人每人占一册一词,而是两个人共用一册一词。其判词说: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作者明显将黛玉和宝钗对应着来写,而且直截了当地点明,俩人中黛玉以“咏絮才”著称,宝钗以“停机德”取胜,各代表女性美的一种典型。将黛玉和宝钗同册展示、一起交代,显然不是作者随意而为,而是大有深意在其中。

另外,正如俞平伯先生所指出的那样,黛玉和宝钗如“双峰对峙,双水分流”,作者往往将黛玉和宝钗放到一起去写,有黛玉的地方同时往往也有宝钗出现。

比如第八回,写宝玉与宝钗相互观看对方脖子上所挂的饰物,黛玉便不失时机地出现了,看似十分凑巧,其实却体现着作者的匠心。

再如第三十回,宝玉,黛玉吵嘴之后终于和好,作者接着就写到宝钗借扇机带双敲,来讥讽二人的“负荆请罪”。

还有一些章节,仅从“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林潇湘魁夺菊花诗 薜蘅芜讽和螃蟹咏”“蘅芜君兰言解疑癖 潇湘子雅谑补余香”等回目上,就可以看出作者是将黛玉和宝钗两两相对照着来写的。

其他方面,比如作者将黛玉设计为宝玉的姑表妹,同时便将宝钗设计为宝玉的姨表姐;将黛玉比方为“赵飞燕”,同时也将宝钗戏称为“杨玉环”;将黛玉比喻为“世外仙姝”,同时便将宝钗称为“山中高士”等等,也是相互对应,相映成趣,浑然天成地构成了一种对称美。

这样便造成了一种奇特的表达效果,读者在欣赏其中一个人的故事时,总是会不自觉地联系到另一个,虽然作者将她们分开来写,却又令人深深感觉到,她们其实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而且,作为青春女性两种极致之美的典型,黛玉、宝钗并不是一种孤立的存在,而是自己所体现的那种类型的代表人物,作者在将她们作为主要人物形象刻画的同时,还塑造了外貌、气质和性格与其大致相似或有某种共同点的次要人物。比如属于黛玉这一类型的人物,大致上还有妙玉、晴雯、龄官等人;而与宝钗这一类型相近的人物,一般说来有袭人、紫鹃、麝月等人。

脂砚斋注意到作者的这一构思和安排,曾经说过“晴为黛影,袭为钗副”的意思;一些红学家在论及这一现象时,也曾有人赞同脂批的说法或者说过类似的话。虽然他们似乎未明确指出作者这样构思和安排,究竟有什么重要的思想意义,但是不经意间承认她们从整体上显示出女性美的两种主要形态,而黛玉和宝钗便是她们中的代表人物。

长期以来,红学家们在分析“钗黛合一”现象时,一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偏差,那就是只着重于分析“合二为一”,却似乎未注意到“合二为一”的前提应该是“一分为二”,更没有对什么是“一”、什么又是“二”予以深究。

从作者对黛玉和宝钗俩人形象的设计和塑造来看,作者对她们的描写占据了很大的篇幅,而对兼有黛玉和宝钗之美的秦可卿,却并未做比较详尽的展示。这种安排说明,作者在有关人物形象“分”与“合”的构思和设计上,重点是“一分为二”而非“合二为一”,所以书中着墨最多的是“分”而非“合”的内容。这也符合整部书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的要求,毕竟黛玉和宝钗是书中并列的女主角,因而她们的故事是书中主要的故事;而秦可卿只是一个相对次要的角色,随着她的早逝,有关她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了。

从作者赋予黛玉和宝钗形象的文化内涵来说,她们身上所体现的两类不同的女性美,比世间罕有的“兼美”更具普遍性和代表性。而她们之所以真实可感、鲜活逼真,就在于她们既是出类拔萃的,同时又是存在缺点的,即脂砚斋所说的:

真正美人方有一陋处。

邓遂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作家出版社,2006年版,第409页

而“兼美”之人之所以世所罕见,主要是因为常常可望而不可即,是虚悬于现实上空的理想而已。《红楼梦》的作者,必定是懂得这一条重要的美学规律,所以他重点设计和演绎的是“一分为二”而非“合二为一”。也就是说,所谓“钗黛合一”,并非作者构思和设计的重点,它主要是作为钗黛分设这个构思的前提而存在。

而且,更大的一个偏差是,后世的红学家对“钗黛合一”的解释,十分令人费解。究竟什么是“钗黛合一”呢?脂砚斋的说法是:

钗玉命虽二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今书至三十八回时已过三分之一有余,故写是回,使二人合而为一。

对于脂砚斋所谓的“合而为一”,蔡义江先生的理解是:

这两个人看上去是对立的,到这一回的时候,两个人互相交心,两个人作为好朋友了,这在脂砚斋看来是合二为一。

这个理解实在是令人困惑,脂砚斋的原话明明是“合而为一”,蔡先生为何理解为“‘和’而为一”呢?“合”与“和”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和意思啊!考察第四十二回的内容,确实也写的是宝钗向黛玉交心的故事,俩人的关系逐渐在由“争”向“和”发展,但实在很难说俩人的形象是被“合而为一”。

其实,这样的理解也并非只有蔡义江先生,红学家们对“钗黛合一”的解释基本上都是如此。这是否也是脂砚斋的看法呢?琢磨他的原话,似乎有这样的一层意思在里面,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合而为一”就是“‘和’而为一”,或者说“合”的意思就是“和”。如果没有脂砚斋以及后世红学家的引导,大多数读者其实都很难作出这样的理解——脂砚斋的所谓“合而为一”,并不是将黛玉和宝钗这两种人物形象“合”到一起,或者将原来分开的两个人合成为一个人,而是说黛玉和宝钗由“争”转化为“和”了。

因为众所周知,“分”与“合”是一对相互对应的概念,在书中应该指两种不同类型的人物形象,在作者的艺术设计和充分表现中,经历了由“合”到“分”或由“分”到“合”的过程。而“和”与“争”是另一对相互对应的概念,在书中应该指的是黛玉和宝钗在性格、行为方面的冲突,她们经历了由“和”到“争”或由“争”到“和”的转变。正常的思维是,“分”对“合”、“争”对“和”就顺理成章,如何会在此处发生重大的错位,神不知鬼不觉地由“分”来对应“和”呢?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奇怪了。

“分”与“合”是有关人物形象的分设与合并,这是一个重大的、带有全局性的构思和设计,无论从“合”到“分”还是从“分”到“合”,这样的转变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争”与“和”只是人物之间关系的变化,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小的、属于局部性的构思和设计,因而这样一个并不显眼的变化,值得用“钗黛合一”的概念来表述吗?把黛玉和宝钗由“争”到“和”称为“钗黛合一”,是否太勉强了呢?

前面说过,“钗黛合一”的前提应该是“钗黛分设”,如果“钗黛合一”的内涵是钗黛和好,那是否意味着“钗黛分设”的意思就是钗黛争斗呢?从书中的实际描写来看,钗黛之间的确有争斗的意思,但相互争斗并不是俩人形象最大或最重要的特点,也应该不是作者赋予她们这两个角色最主要的意义。

因而,脂砚斋有关“钗黛合一”的说法,有可能是对作者关于黛玉、宝钗这两个人物艺术构思的误读,或者说是一种未能揭示其深刻涵义的理解。后世的红学家出于对脂砚斋的迷信,便也基本上照搬了他的说法。但无论是脂砚斋还是红学家们,对“钗黛合一”的解读都是语焉不详,让读者无法作出顺理成章、合乎逻辑的理解。

综上所述,所谓“钗黛合一”,应该是作者在构思人物形象方面使用的一种重要的创作方法。大概作者认为理想、完美的青春女性形象,应该是具有“兼美”特点的那种形象,并且他把这种审美理想赋予秦可卿,因而写她不仅兼有黛玉、宝钗容貌、性格方面的优点,而且还以托梦给王熙凤的情节,写出她在对于贾府前途和命运的思考方面,见识明显高于黛、钗二人之上。这大约就是“钗黛合一”中“一”的含义。

但有“合”就有“分”,将“一”分成“二”,无论从现实可能性来说,还是从小说人物安排和情节发展的需要来说,作者都应该相应地有一个“钗黛分设”的构思和安排。于是便有黛玉和宝钗这样两个重要的人物出现,她们都是红楼女子中容貌出众、最有才气以及作者寄托了审美理想的人物,在她们身上体现了作者对于青春女性两种极致之美的构思和设计。女性的极致之美是她们俩人共同的地方,这是她们的形象可以“合”在一起的依据;但她们又是气质、性格以及思想观念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是作者理想中青春女性之美的两种具有代表性的类型,这是她们俩人不同的地方,因而是她们的形象可以“分”开来写的前提。

从书中的实际来看,作者对于钗黛“分”写的篇幅和分量,远远大于对她们“合”写的篇幅和分量,“钗黛分设”是构思以及表现的重点,而“钗黛合一”主要是作为一种审美理念而存在。

从“钗黛分设”的格局来看,《红楼梦》的作者并非态度鲜明地去反对封建主义,而且,他所谓的反对封建主义,也只是部分的、局部的、有分寸地去反对,并没有自觉地去做一个反封建的战士的想法。他赞颂林黛玉强烈的叛逆精神是不假,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反对封建礼教的全部,他在设计人物形象以及表达主题时,只可能以一个文学家的面目出现,而不可能以一个彻底的革命家面目出现。

他应该是充分考虑了在当时的社会,封建礼教作为主流观念还在占据着主导地位,因而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就不能尽是黛玉、晴雯这些具有反叛精神的人,而更多的是宝钗、袭人这些受封建礼教影响深重的人。而且,黛玉这种个性张扬的人,在当时的社会现实下恰好是凤毛麟角,完全属于少数派,而宝钗这种满脑子传统观念的人,却属于多数派,是当时妇女中的主流人群。于是,他构思和设计宝钗这样一个标准的封建淑女,以及以她为代表的这一个类型的人物群像,既是考虑到大众普遍的审美倾向和角色认同,同时也是作为黛玉这种类型的女性相对的一个群体而存在。

可以说,黛玉与宝钗所代表的两种女性的极致之美,在《红楼梦》作者的笔下都是极其感人、富有魅力的,两种形象并没有高低贵贱、好坏美丑之分,她们如同一个枝头上的两朵花,都是鲜活而唯美的艺术形象。

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黛玉是那种敢于追求个性自由、极力冲破封建观念束缚的女性,因而她是作为一种精神意义而存在;而宝钗身上凝聚了所有传统的观念和品德,因而她是作为一种现实意义而存在。作者一方面赞美黛玉所代表的女性形象,另一方面也并没有因此而贬低宝钗所代表的女性形象,既“悲金”同时又“悼玉”,对黛玉和宝钗两位悲剧主人公都倾注了他的同情,因而这两种悲剧都取得了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充分体现出女性美的两种极致。

一些红学家忽略她们之间的相对性,刻意强调两者之间的对立性,甚至把她们之间的性格冲突夸大为你死我活的斗争,显然是陷入了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应该与作者的构思和设计以及书中的实际描写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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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刘姥姥

原标题:《女性美的两种极致:黛玉的诗意之美与宝钗的世俗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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