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故事】五元钱的赡养费

作者简介：王学忠，男，1967年6月出生，汉族，中共党员，员额法官，最高人民法院“天平奖章”获得者，现任河南省中牟县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做人的基本道德底线。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出了人生真谛，道出了人间真情。人们习惯把孝顺父母的晚辈称之为“孝子”，备受亲朋邻里的称赞和褒奖。但现实生活中，也不乏对父母长辈不孝顺不赡养的不孝之子。

我在法庭工作期间，就遇到了这样一起案件。

一年初冬，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来到法庭。只见他头戴一顶黑毡帽，盖住了花白的头发，条条皱纹像蚯蚓一样竖卧在脸上显得特别沧桑，呼吸时还会发出“刺儿刺儿”像吹哨一样的声音，穿着崛肚棉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清洗了，散发出一股怪味，手里拄着一木棍，弯腰驼背，一步三晃，走路显得特别吃力，眼睛里流露出浑浊的目光，看起来特别无助。

法庭的同志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老人，得知这位老人姓张，家住黑牛张村，来法庭不为别事，他要状告他的二儿子小张。老张共有二男三女五个孩子，老大张铁弓，老二张铁记，均已成家分门另过，三个女儿也已嫁人。按说老张抚养孩子的义务已经完成，应该过上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日子，怎么会状告他的孩子呢？

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他是为了让二儿子每月给他五块钱的赡养费。五块钱的赡养费？这也太少了吧，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难道天下还有这样的不肖子孙？每月连五块钱的赡养费都不给生养自己的父母？即便是在农村，这也实在太寒碜的，咋会为这五块钱闹到法庭呢？

老张年过六旬，几年前祸不单行，老伴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是村里有名的“药罐子”。自己出过一次车祸，腰椎受了伤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但他并不害怕。老张想：人常说养儿防老，我有这么多孩子，从小把他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又给他们盖起来房子，置办了嫁妆，一把老骨头也差不多为他们熬干了，如今儿女都长大成人了，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都不愁吃不愁穿，家里还有零花钱，还怕没人养活我吗？

老张对这几个孩子都特别疼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掏出来，为了给两个儿子盖房，不惜把自己的养老钱全部拿了出来，等孩子们结了婚，就非常草率地把家中的掌柜让给了两个孩子，自己要想花点钱只能向孩子们要，自己想吃点好吃的只能央求孩子们给他买。老张能打能跳的时候，还能靠自己的劳动，挣点零花钱。等自己出了车祸不能劳动的时候，只能伸手向孩子们要。刚开始孩子们还有求必应，后来次数多了儿媳妇们就撅起了嘴不高兴了，就在儿子面前吹起了“枕边风”，两个儿子也开始对老张翻起来白眼儿，怪老张乱花钱。

此时，老张有些后悔，不该把自己的“棺材本儿”全给了孩子们。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家永远是孩子们的家，孩子们的家永远不是自己的家。如今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怪自己没有主见，把自己的晚年的命运交给孩子们了。

为了解决赡养问题，老张把孩子的舅舅叫了过来，开始讨论老两口的赡养问题。经过一番面红耳赤的激烈讨论，最后商定：由老大张铁弓赡养母亲，老二张铁记赡养父亲，为老张老两口提供一日三餐，有病看病，每月分别给五块钱的零花钱。老张两口欣然接受，心想自己也不怎么花钱，每天能够有口热汤热水、粗茶淡饭也就知足了，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为了生活上的方便，老伴随老大家生活，老张随着老二家生活。老两口像一只孤雁形单影只，像一株蒿草随风飘零，像鳏寡孤独的老人无依无靠。虽然是离的不远，两个孩子不让他们经常见面，怕他们相互攀比谁家的伙食好，让他们过上了牛郎织女的生活。老张实在想念老伴的时候，也只能以泪洗面，把对老伴的思念化成两行热泪，把对老伴的话语深深埋在心中。刚开始孩子们按照分家协议履行义务，倒也相安无事。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过几个月，二儿子张铁记就不肯再给零花钱了。老张给儿子要，儿子没有好气地对老张说：“我不当家儿，你去找你儿媳妇要吧！”

老张说：“当初同着你舅的面儿说好的事儿，每月五块钱的零花钱，你从指头缝里露露也比这多呀？你咋说变卦就变卦呀？”

张铁记不屑一顾地回怼道：“也不是我舅出钱，他倒站到干摊儿上落个好人。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你晚上没事不会到路上转转？万一……”。张铁记欲言又止。

老张听到这话，回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一天晚上，他因事走在大路上，在一处拐弯儿处，一辆渣土车天黑看不清路，不慎撞到了老张，造成了老张腰椎受伤。肇事方赔偿了他一万多块钱，被两个儿子瓜分一空。

听到老二让自己晚上到路上转转，老张有些愤怒！老二是不是还做这个美梦？想让他爹在路上再发生一次交通事故，让肇事司机再赔些钱自己分分，牺牲他爹的生命健康再得点好处。想到这里，老张非常气愤地对张铁记说：“你想让人家把你爹撞死你再得点钱？”

张铁记自知理亏，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让你到街上锻炼锻炼身体，你咋会这么想？”

日本作家东野圭吾说：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心。老张终于明白老二的心里是咋想的，自己车车祸以后，已经变成了废人，不能在为孩子们创造价值，在家里已经成了累赘，老二这是盼着自己早点死啊！张铁记盼望自己再出一次车祸，好让他们分一些赔偿金，真是人心难测,丧尽天良，这是多么阴险的毒计！老张气的不由得嚎啕大哭：“老天爷，我这是作了啥孽呀？养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子，你就不怕雷劈你吗？”老张哭的呼天抢地声震村里，他骂自己是个混蛋没有当好父母，骂老二张铁记财迷心窍不是个东西，枉披一张人皮。哭声并没有换来张铁记的良心回归，张铁记对老张回怼道：“你装啥咧装？再骂别怪我等你死了不埋你！”这句话点到了老张的死穴，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无忧无虑的活，但他还想风风光光地死，自己死后还得靠两个孩子料理自己的后事。

老张对张铁记失望透顶，不再抱任何希望。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老张只好低三下气地找到了儿媳妇，希望儿媳妇能够看在过去给他们盖婚房的份上，每月按时给他五块钱的零花钱。谁知道儿媳妇一听老张找她要钱，一蹦大高指着老张的鼻子问：“你生我了？你养我了？我凭什么给你钱？”老张气的哑口无言。

其实，老张每月要这五块钱也没有特别的用途，他平时有个爱抽烟的毛病，靠这五块钱每月可以买两盒劣质烟花去四元，剩下一块钱，可以再给孙子买几颗糖果。手里没有这几块钱，总觉得腰杆不硬气，说话没底气，怕人说小气。五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老张来说，这五块钱太重要了，它是老张的脸面，是老张的尊严，是老张的寄托，还是子女是否孝顺的一张试金石。

面对二儿子张铁记和儿媳妇的刁难，老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找到了老大张铁弓，把肚子里的苦水向老大倾诉了一番。张铁弓和张铁记本来就有矛盾，原来老张在给两个孩子盖房的时候，老大房子盖的早，花的钱少，盖的是毛坯房；老二的房子盖的晚，花的钱多，进行了装修。老大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窝在心里一直不疼快。在老二结婚的时候，老大喝多了酒，旧账重提，兄弟两个大吵了一架，闹得不亦乐乎，从此哥俩心生怨恨，渐行渐远，相互不搭腔，谁提到谁就像仇人一样。

张铁弓听了老张大倒苦水，嘴角露出了一丝奸笑，终于找到了报复老二的机会。

他对老张说：“不中你去告鳖孙吧！”

老张听了吃了一惊，露出惊愕的神情，没想到老大会这么说话。不高兴地说“你咋说话咧？你俩是一爷之孙，他爷就是你爷！你咋能骂他鳖孙咧？”

老大知道自己不小心嘴秃噜了，装作关心父亲的样子说：

“爹，你别介意，我这还不是替你打抱不平？”

老张说：“我要是把老二告了，村里人是不是都看不起你弟弟了？他在村里还咋混咧？”

老大说:“都啥时候了，你还顾这？你是包给张铁记了，光俺妈就够我受了，我可没钱养活你。”

老张听了心里一阵发凉，两个孩子是把自己当做一件包袱给甩了，心里不由得阵阵苦涩：“我真是糊涂啊，咋就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啊！现在说啥都晚了。”

老大看老张不吭声，知道事情有门儿，就进一步鼓动说：“这事你只要同意就中，别的事儿不用你管，我负责帮你打官司，只是你不能对别人说是我出的主意。”

话说到这份上，老张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对老大说：“你看着办吧，吓唬吓唬老二就中了，可别把他弄到小鸡场啊（中牟县拘留所的代称）。”

老大拍拍胸脯说：“好歹他还是我亲弟弟，你就放心吧！”。但他心里却想：“张铁记，你也有今天，今天落到我的手里，看我咋收拾你，仗着你的房盖的比我好，你的生活过得比我滋润，你的钱比我多，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还处处和我作对说我的坏话，这回我可不能轻绕了你，让你好好丢丢人，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之子。”

很快，老大就提着两瓶鹿邑大曲找到了村里的一个专门爱管闲事儿颇有正义感的“百事通儿”，帮张老汉写好了状纸，让老张摁上了红红的手印。老大开着自家的小三轮儿带着张老汉到法院状告二儿子张铁记，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中牟县人民法院为张老汉开通了绿色通道，并依法免除了张老汉的诉讼费，案件很快分到了王法官手中。

王法官仔细审阅了诉状，考虑到近年来赡养案件逐年增加，不赡养老人的情况屡有发生，准备在老张的村里现场开庭，开展巡回审判，对当地群众进行普法教育，发挥人民法庭前沿阵地的作用，起到审结一案，教育一片的目的，扭转不赡养老人的恶习。

王法官征求老张的意见时，老张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对王法官说：“不中，不中，要是那样张铁记就在我村就抬不起头了，以后还影响孙子们找对象咧！”

这就是中国的父母的伟大之处，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替子女们考虑，永远把孩子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王法官听了以后，也觉得有道理，想着每个月五块钱的赡养费，也不是什么大事，对被告张铁记进行一番批评教育，摆事实讲法律讲道理，让他明白自己也会有老的一天，赡养老人是每个成年人的法定义务，不赡养老人既是违背道德的行为，也是一种违法行为，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张铁记一定会知错改错，痛改前非。

王法官决定把当事人传唤到庭，对该赡养案件进行调解。这天，张老汉在老大张铁弓的帮助下，早早地来到了法庭。老大张铁弓见到王法官，好像也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说：“这是我爹，从小就偏心，把钱都花在老二身上，给我盖的毛坯房，给老二盖的装修费。老二丧尽天良，条件比我好，就是不赡养我爹，连五块钱也不舍得给我爹，不中就把老二送到小鸡场喝稀饭吧！”看来张铁弓对老张的成见也够深了，到哪儿都不忘他受的委屈。父母为他们付出了一切，到头来还落不到好上。为了避免张铁弓和张铁记节外生枝发生矛盾，王法官让老大张铁弓先回避一下。这也正好符合老大的心愿，他便躲了起来，想看一出好戏。

不大一会，张铁记也来到了法庭。奇怪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又背着一个人。

张铁记气喘吁吁地来到法庭，把身上背着的老人安抚在椅子上，仔细一看，是一位耄耋老人。

王法官看到后，很是纳闷，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老张的案件还没审理，咋会有来一位比老张年龄还大的老先生呢？”

这时候，张铁记说话了，开始了他拙劣的表演。只见他趾高气扬地来到老张的面前，清了清嗓子，睥睨地看着他爹，指着老先生嚣张地问到：“张发财，这是不是你爹？”

老张定睛一看，张铁记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年近九旬的老爹，也就是张铁记的爷爷。张发财不知道张铁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嗫嚅地说：“是，是我爹！”

张铁记更来劲了，猛地一拍桌子，好像自己成了法官，声色俱厉地说道：“张发财，你不赡养你爹，你爹来告你了，还不快跪下！”

张发财一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他爹的脚下，抱着他爹的腿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爹呀，你咋会告我呀？咱不是说好你由俺哥养你吗？”

张铁记见达到了目的，更加得意了。对他爹说：“你当儿子的不孝顺你爹，不给你爹零花钱，你爹来告你了！看你要脸不要脸？以后咋在村里混？”张铁记看着跪在他爷爷脚下的他爹，脸上露出胜利的神色。心想：“你还敢告我，想和我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我让你爹告你，看你如何收场？今天这事儿都是老大出的馊主意，要是老大在这儿，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王法官意识到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这出戏必有猫腻，本来是张发财来法院状告他的儿子张铁记赡养问题，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张铁记把自己的爷爷张发财的爹背了过来，状告他的儿子张铁记的父亲张发财赡养。莫非这里还有案中案？

王法官为了弄清楚事实，把张发财和张铁记父子俩都请到室外等候，把张发财的爹留在办公室，用老百姓的乡间俚语对他进行了询问。

“老人家，你来法院弄啥咧？”

张大爷眼花耳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听清了王法官的问话，对王法官说：“我没有说要来法院呀，我孙子张铁记说，要背着我到县城赶集，给我买油膜吃。我十多年没来过县城了也想出来转转，就同意了，谁知道他把我背到县衙了，我不知道来这儿弄啥咧！我得让张铁记给我买油膜，我好久都没有吃过油膜了。”

王法官问：“你有几个孩子呀？”

张大爷说：“我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张发财，张发财负责养活他娘，他娘前几年去世了。我现在跟着我的二儿子生活，由我的二儿子养活我。”

王法官问：“你儿子张发财对你养活不养活？”

张大爷说：“俺的二孩儿养活我，张发财负责养活他妈，他妈已经先走了，现在只剩下我这个棺材瓢子了。”

王法官问：“你是否要求张发财赡养你？”

张大爷答：“我不要求。”

王法官问：“你是否告张发财？”

张大爷答：“我不告张发财。”

至此，真相大白。原来，张发财也是弟兄两个，按照分家协议，张发财负责赡养他的母亲并养老送终。张发财的弟弟负责赡养他的父亲并养老送终。张发财的母亲已经去世，张发财的父亲一直由他的弟弟负责赡养，双方并没有纠纷。张铁记一看张发财把他告上了法庭，就心生一计，把他爷爷背了过来，让他的爷爷告他的父亲，妄想浑水摸鱼，借机报复他的父亲状告自己赡养的一箭之仇。

事情弄清楚了，王法官把张铁记叫到了办公室，对张铁记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并责令张铁记写出深刻的检查。如果再不履行赡养义务，将依法公开审理并当庭宣判，对其进行罚款拘留，接受法律的制裁。

张铁记一看偷鸡不成蚀把米，法官已经拆穿了他的把戏，知道弄巧成拙，经过王法官的教育，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向法庭出具了悔过书，表示愿意履行自己的赡养义务，每月按时给他的父亲张发财赡养费5元钱，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问题。

这样，一起离奇的赡养案件就这样调解结案了。案件虽然顺利结案，但王法官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三中全会之后，中国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这艘巨轮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破浪前行，农民的收入也是一年胜过一年，农民的生活也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为啥每年还有这么多不赡养案件？

掩卷沉思，这个案件给我们很多启示：

常言道：百善孝为先，赡养老人是每个成年人应尽的义务，父母是子女最好的老师，父母的言行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子女。父母对自己老人的态度，决定着子女对于父母的态度,《增广贤文》有一句古训：“孝顺还生孝顺子，忤逆还生忤逆儿”，就是这个道理。因此，欲要子女孝顺自己，父母就要做子女的表率，孝敬自己的父母，才不会在子女面前留下把柄。如果父母不孝顺自己的长辈，将来子女们的对他的灵魂之问：“你当初是怎样对待我爷爷奶奶的？”父母就会理屈词穷，无言以对，悔不当初。

老年人一定要给自己留下必要的养老钱。英国作家王尔德说：我年轻的时候认为金钱是最重要的，等到老了以后发现确实如此。这句话虽然有些庸俗，但也有一定道理。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别高估人性，别测试人心，当你有养老钱的时候，腰板是硬的，说话是有底气的，胸脯是挺的，等生病住院要花钱的时候，不需要让你的子女出钱。孩子们也有他们的家庭，有他们的工作，有他们的生活，过度以道德绑架他们也不是聪明之举。曾经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位老人身患绝症，医生跟他说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老人听信了医生的话，把几个子女叫到跟前，把一辈子积攒的一百多万元平分给了几个子女。子女们感激涕零，刚开始还虚情假意推辞了一番，最后欣然接受。跪在这位老人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后好好孝顺父母，等父母身体康复，还把钱还给老人。谁知道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老人的病是误诊，经过短暂的治疗就出院了。本想着去跟子女要回养老钱，但想起子女跪在床头说出的话，老人还是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心想：反正早晚都是他们的，就让他们保存着吧，等需要的时候再向他们要也不迟。后来，老人需要花费的时候，去跟子女要一些钱，但没有一个子女肯还给这位老人。最后老人落得生活无着的地步。

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一定要一碗水端平，如果偏这个向那个，冷落不喜欢的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就会记恨在心，出现不赡养老人的问题，也容易让子女之见产生间隙，发生矛盾，出现家庭不睦的情况。正如本案中出现的情况，老张在给孩子们盖房的时候，标准不一样，给老大盖的标准低，给老二盖的标准高，也没有对两个儿子进行沟通交流，以致双方形成隔阂，造成兄弟阋于墙，成了解不开的结。

健康的身体，健康的心态是老年人最根本的保障。人们常说：身体是个1，其他的都是0，没有一个好身体，其他都无从谈起。靠子女、靠医生、靠亲朋、靠社会，都不如靠自己。自己才是最好的医生，锻炼身体要从年轻时候开始，科学锻炼身体就像每天向自己的身体存钱，积少成多，集腋成裘，持之以恒，贵在坚持。还要有好的心态，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学会放下，懂得舍得，别让自己的心态得病，别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做自己生活的主人，就一定会享受健康身体带来的红利。

家是遮风避雨的港湾，是身体的避风港，是心灵的归宿，老年人一定要有自己的老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对此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正如诗圣杜甫所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老年人只有居住在自己的小屋里，才有保障，才有依靠，才会心安。本案中的老张，给孩子们盖起了新房，自己却落得无房可住，孩子们却不领情，真是悲哀！

老年人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善待老人就是善待我们自己。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父母为子女操劳一辈子，做儿女的一定要心怀感恩，孝敬父母。老年人是社会的弱势群体，老年人的合法权益需要法律的特别保护。养老问题也受到社会越来越多的关注，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养老制度的健全，有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的最后屏障，养老问题也一定会更有保障。

愿天下老年人能够健康长寿，愿天下子女们能够体谅父母的不易，愿赡养不再成讼，愿家庭充满关爱！

中牟县人民法院

司法为民 公正司法

原标题：《【法庭故事】五元钱的赡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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