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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全面拒绝到开始接纳:北上广深探索精细化管理“摆摊”

澎湃研究所研究员 吕正音
2023-03-24 21:19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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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设计 郁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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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摊的火热,离不开近年来各大城市对摆摊管理的松动。

早在2019年,摆摊这种形式就逐渐“合规”存在了。彼时,全国多地为了促进经济复苏,一度提出“地摊经济”。西南地区,四川成都率先开放,据报道近2个月内解决8万人就业问题。浙江随后出台针对地摊经济的相关文件,陕西省、河南许昌市也开始放松管制。

当下,一线大城市没有重新回到无视摆摊需求、“一刀切”的管理方式,而是试图把摆摊纳入日常管理,寻找到“怎么摆”才合适的答案。

今年以来,北京市发改委、市商务局联合发布《清理隐性壁垒优化消费营商环境实施方案》,其中包括规范商圈外摆经营等。相关部门进一步明确,商业外摆不是“地摊”,主要是满足群众休闲消费、品质消费的需要。上海市绿化和市容管理局也发布了《关于进一步规范新时期设摊经营活动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不再全面禁止路边摊。

各地发布摆摊相关政策法规的部门有所差异:北京市是发改委、商务局联合发布,上海市是绿化和市容管理局,深圳是司法局,广州是城市管理和综合执法局。

在摆摊的具体字眼上,有的称为“设摊”,有的称为“特色经营活动”,目的是为了与原来的无序摆摊区分开。

由于提振经济、刺激就业、观念转变等原因,过去作用影响市容市貌的负面词汇——摆摊,现在正和“烟火气”、“城市活力”等积极的城市印象挂钩。部分情况下,城管执法部门采取柔性处理方式,不再一味处罚、驱逐。

在法律法规修订层面,摆摊从不被允许到被纳入合法经营范畴,有一个发展过程。对街边摊管理较为严格的四大“一线城市”,正各自开展探索。同样作为超大城市,它们的具体做法有所差别。

广深设置“流动摊贩的集中管理区”

在北上广深四市中,广州与深圳的管理办法比较相似。

2022年8月21日,广州,东山口商业市集摆摊。视觉中国 资料图

广州沿用了2018年发布的《广州市流动商贩疏导区管理办法》《广州市流动商贩临时疏导区设置手册》,深圳在2020年9月发布《深圳经济特区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修订征求意见稿)》,两座城市都设置了流动摊贩的集中管理区——每个行政区会根据自身情况设置自己的“流动摊贩临时疏导区”。这有点类似于新加坡对流动摊贩的管理模式。有区别的是,新加坡是将“小贩中心“的用地融入了新城镇的用地规划,广深两市现设置的摆摊区域是后置于用地规划的。

北京试点“外摆”标准化

北京着重强调外摆商业的标准化。2022年,北京开始在重点商圈试点“外摆”标准化,主要集中在餐饮业态。今年1月发布的《清理隐性壁垒优化消费营商环境实施方案》提到,由市城市管理委牵头,市商务局配合,“制定实施商圈外摆经营管理规则,在重点商圈组织开展外摆试点”。

不过,北京制定的管理规则更多是鼓励自有用地的企业,在(用地红线)范围内开展特色经营活动,也就是“外摆”。这与人们印象中流动摊贩的“摆摊”有所区别。

另外,北方城市的外摆经营模式受北方天气影响较大,北京外摆商户经营时段主要集中在一年3月至9月,冬天则需要进行阳关暖棚的改造,这意味着成本会有所增加。

上海“分区分类”管理设摊

对于摆摊,上海开始讨论较早、法律法规修订也较早。2012年,《上海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办法》表明,可“有条件地”为食品摊贩“解禁”,只是“条件”是什么没有很明确。2022年12月1日起施行的、被视为“解禁”摆摊的文件《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管理条例》承接了十年前的讨论。

 今年3月,上海开始施行《关于进一步规范新时期设摊经营活动的指导意见》,规范市民集市、创意夜市、分时步行街、超出门窗和外墙经营(简称“外摆位”)等新型设摊行为。

上海在法规层面施行 “分级分类”、 “有序”设摊,对街道进行划分并开展差别化管理,这相对其他地区,较有特色。 “分区”有三种:严禁区内不得开展设摊经营活动;严控区内仅可设置特色点;控制区内可以设置特色点、疏导点、管控点。

严禁区为桥梁、人行天桥、地下通道等,以及学校、医院、交通枢纽、重大活动场所100米范围内等区域;严控区为《上海市主要道路(河道)和景观区域范围界定》确定的全市170条主要道路及两侧,“一江一河”等90个主要河道两岸,60个主要景观区域;控制区为严禁区、严控区以外的其他区域。

其他经验:第三方行业协会管理夜市

大城市中摆摊商品逐渐多样化:除了卖功能性百货,还可以卖文创手工、卖自己认可的生活方式、卖服务、卖知识。摆摊为一些暂时遇到困难的市民提供“过渡”的经济收入渠道。还有一些群体,摆摊不仅是为了谋生,也是一种探索创业、展示创意的方式。

如何落实对“摆摊”的精细化管理,让它成为城市中活力而有序的存在,这不仅需要法规和政策的制定,更需要落实这些管理方案。

在落实过程中,有很多方式可以探讨。

从其他城市与地区的经验来看,委托第三方公司或建立行业协会,引导摊主自我管理,或是一种办法。这也能减少相关部门的治理负担。

比如,台北有名的夜市由行业协会进行管理,摊主能自觉遵守相应法律法规。再如,法国全国有三个街市管理公司,当政府明确某一地块在规定时间段可以作为集市时,通过招投标方式确定中标公司,由公司发布信息、确立标准、审核摊主,并进行现场的秩序管理。

对摆摊、流动摊贩的管理方式逐渐走向精细化,需要从上至下各个层面上寻求突破,在执行层面完成 “一刀切”向“分级分类”的转变,寻找到管理与活力的最佳平衡。可参考借鉴其他城市和地区的成功经验,根据本地区的具体情况持续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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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朱玫洁
    图片编辑:朱伟辉
    校对:丁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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