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68天884公里，他掉了9根脚趾，逃出纳粹魔爪

【编者按】如果你“不想睡”或者“睡不着”，欢迎继续阅读。这里或许有个文艺片，这里或许有个恐怖片。不知道你会闷到睡着，还是吓得更睡不着。

今晚讲一个关于逃亡的故事。

在看挪威电影《第十二人》（Den 12. mann）时，总隐隐感觉我知道这个故事。

当然，事先我就做过功课，了解到这部2017年上映的电影根据“二战”发生过的一则真人真事改编。但显然，我对故事的熟悉程度之深，还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直到隔日在纪实频道里看到纪录片《二战》，方才确认，对的，没错，我就是在这部BBC出品的纪录片里第一次知道了杨·巴阿尔斯路德（Jan Baalsrud）的英雄事迹。

正因此，我总感觉电影好像在哪里少了一口气。或许现实中的英雄总比演绎出来的，要来的真实。

在介绍这部电影之前，首先得介绍一个背景知识，即为何“二战”时，纳粹德国要入侵挪威？

这个问题很复杂，包括了挪威的资源、所处的地理位置等方面，此处单讲一下与电影有关的因素。只要打开欧洲地图就能发现，位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西端的挪威，紧邻挪威海、巴伦支海与北海，与英国隔海相望，几千年前北欧海盗便是沿着北海海路杀到了大不列颠岛的，而对于窝在波罗的海和北海边上的德国而言，挪威漫长的海岸线，正是其梦寐以求的出海口，从挪威往西打是英国，往北走则是苏联，更何况大西洋与北冰洋洋流的影响，挪威的多个港口是不冻港。另外一点，挪威的机场可以作为纳粹德国空军远程空袭英国的重要支点。

直接的导火索则是“韦斯特瓦尔德”号事件，这件事比较复杂，简略的说，在“二战”英德交战之后，丘吉尔与希特勒都意识到了中立国挪威的战略重要性，两国都只是在名义上尊重挪威的中立国地位，事实上形成了两个国家在第三国国土上发生军事冲突的事件。最终，希特勒认为挪威正在倒向英国，因此下令入侵挪威。

这里还需要补充一个历史背景，同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瑞典当时也是中立国，却并未遭到纳粹德国入侵，很大原因在于该国事实上在战事中偏向了德国。因此，为何巴阿尔斯路德最终能够逃到瑞典，原因就在于此，这就跟《音乐之声》里，特拉普一家要逃到中立国瑞士一个道理。

电影《第十二人》很明显是拍给挪威人自己看的，所以省去了在挪威人看来人人都了解的背景，直接从巴阿尔斯路德逃亡开始拍起。但对于外国观众而言，这就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观影障碍。

需要给《第十二人》做个前情介绍，1940年挪威被纳粹德国占领后，巴阿尔斯路德先是在国内进行抵抗运动，事败后辗转逃亡英国，在那里加入了“挪威人抵抗运动”组织。1943年初，他作为指挥官，带领一支小分队从苏格兰的设德兰群岛出发，秘密潜回挪威，计划炸毁该国北部的巴尔杜福斯机场的塔台。然而这个计划一开始就不顺利，原计划他们要找一个当地抵抗运动的联络人，但却鬼使神差地找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小店老板，而这家伙转手就把情报卖给了德国人。

结果可想而知，3月29日，巴阿尔斯路德等12人乘坐放有8吨TNT当量炸药的小渔船驶向巴尔杜福斯机场，船只很快就被德国军舰炸沉，巴阿尔斯路德等人纷纷落入了冰冷的北极海域。除巴阿尔斯路德外，其余11人都被德国俘虏，并在巴尔杜福斯机场所在特罗姆斯郡被公开处决。

《第十二人》的故事由此正式拉开帷幕，电影呈现的便是巴阿尔斯路德如何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躲过德国人的追捕，最终逃到瑞典的故事。

然而，在我看来，《第十二人》似乎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显然这是本片导演哈罗德·泽瓦特（Harald Zwart）有意为之的。

电影更多是呈现一种氛围，冷色调的镜头下，一个逃亡者从低于0℃的海水里艰难地游到陆地，一只脚上的靴子早已不知道落在哪里，他严重雪盲，脚趾头得了坏疽，更可怕的是，在春日未至的茫茫雪原上，他前途未卜，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同胞，因为正是叛徒的出卖，他的作战计划才遭到破坏，但他又不得不坚信挪威老百姓是爱国的。终于，仗义每是屠狗辈，逃亡沿途的挪威人都给予了他宝贵的帮助，最为关键的则是萨米人，这些善良的驯鹿部落子民千百年来驰骋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他们并没有国家的概念，但出于人性淳朴的善恶观，他们毫不犹豫地帮助了巴阿尔斯路德，最终用雪橇把他护送到了瑞典。

这样讲述故事的方式，还是在于本文一开始提到的原因，巴阿尔斯路德的故事在挪威家喻户晓，甚至写进了挪威的中小学课本里，而且在1957年就拍成过电影《活着》（Ni liv，该片国际片名叫做《九条命》），所以照我的理解，导演显然是想要拍出新意来，即从这个人人皆知的故事里，探寻英雄的心路历程。

至于结果么，见仁见智。北欧国家给电影打分既非百分制，也不是五星制，而是用色子，六点就是最高分，一点则是最低分。挪威“Drammen24小时新闻网”给出的评分是4点，该网影评肯定了该片的尝试，但也指出，本片在强调巴阿尔斯路德伟大的同时，却脸谱化了纳粹德国军人，问题是靠着两条腿逃命的巴阿尔斯路德，是如何躲过摩托化机械装备的德军追捕的，这一点造成了影片一定程度的无法信服。

如果有时间，不妨看看2014年出品的纪录片《杨·巴阿尔斯路德的足迹》（I Jan Baalsruds fotspor），该片大量采用了巴阿尔斯路德本人的录音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