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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焦虑,正在“谋杀”一些女孩

2023-05-28 17:4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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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个神经性厌食症的案例引发了大家的关注。

女生只有15岁,身高165厘米,体重却只有24.8公斤。据其父母称,患者近50天内未进食,只喝水,被诊断为神经性厌食。经过20多天的入院抢救后,该患者仍不幸去世。

在过去几年里,青春期前和十几岁女孩的厌食症发病率似乎有所上升。

哥伦比亚大学饮食失调研究诊所和纽约州精神病学研究所的研究主任乔安娜·斯坦格拉斯说:“在新冠疫情期间,许多公布的数据显示,住院患者和一些门诊患者的饮食失调都有所增加。”

这种增长不仅出现在美国,在其他国家也是如此,包括英国,弗里曼在那里得到了诊断和治疗。

疫情是否加重了厌食症人数的增加?这和社交媒体有关联吗?这与女孩中抑郁和焦虑的普遍增加相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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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导致了厌食症?

歌手凯伦·卡彭特在她十几岁时,一直活在“渴望变瘦”的阴影之下。不幸的是,卡彭特于1983年死于肥胖症并发症。

当时,她母亲的失误和社会中充斥着对模特般苗条身材的赞美文化被认为是造成这种疾病的主要原因。芭蕾和体操被认为是有风险的运动,“完美主义”倾向也是潜在的危险信号。

事实是,我们仍然不知道导致厌食症的确切原因。但近几十年来,我们了解到了更多。虽然厌食症早期是通过个人和家庭行为以及文化影响的视角来看待的,但它越来越被理解为与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等其他精神疾病一样,涉及神经系统因素。

“在过去的20年里,我们对厌食症的神经生物学基础有了更多的了解,”斯坦格拉斯说,“并不是说没有人在那里,没有行为,而是有大脑机制在起作用。”例如,最近的研究表明,当厌食症患者决定吃什么时,与饮食正常的人相比,大脑的不同部分被激活。其他研究表明,代谢特征发挥了作用。

也有证据表明,这种疾病有遗传因素,尽管病因在多大程度上可能是基因和环境混合所造成的,但具体尚无定论。正如伦敦国王学院饮食失调研究部门的一位医生在她的书中告诉弗里曼的那样,“厌食症的触发需要遗传和环境的双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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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上“厌食症女孩”的标签

与弗里曼相似,珍妮特·麦科迪和记者雷切尔·阿维夫也在她们的新书中讲述了其厌食症的经历。麦科迪在回忆录《我很高兴我妈妈去世了》(I’m Glad My Mom Died)中写道,她先是患有厌食症,后来又患上了严重的贪食症。阿维夫在《我们自己的陌生人:不安的心灵和造就我们的故事》(Strangers to Ourselves: Unsettled Minds and the Stories That Make Us)一书中,讲述了她6岁时因厌食症住院的经历。

对于那些易患厌食症的人来说,一个常见的因素似乎是“突发”或“触发”事件。

对于阿维夫来说,这一切都发生在赎罪日,那天她意识自己对食物产生抗拒。她写道:“这个决定保留了节日带来的宗教活力,并带有殉道的气氛。”

对于麦科迪来说,当她还是一个11岁的儿童演员时,她安静的厌食症母亲指导她“卡路里限制”,她迫切希望在青春期之前,看起来更年轻,更瘦,以获得角色。

对弗里曼来说,那是在体育课上,她坐在一个腿很瘦的同学旁边,那个同学看着弗里曼的大腿说:“我希望我像你一样正常。”突然之间,“我内心的一条黑色隧道打开了,我从里面滚了下去。”她写道,正常很无聊:“正常什么都不是。”

因此,厌食症成了弗里曼的身份。“在90年代,当我还是个青少年,还有其他选择,如哥特、滑板、朋克,但我选择了这个。”她的病情恶化迅速而严重,需要多次住院治疗。

一旦厌食症的身份根深蒂固,就会在医院病房等群体环境中不经意地受到鼓励。虽然目标是让女孩们从医生那里学习新的行为,但在实践中,阿维夫和弗里曼都目睹了她们的同伴相互学习行为,强化甚至加剧了她们的饮食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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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食症与精神疾病相关联

不足为奇的是,2016年的一项研究表明,上学的女孩比男孩多,父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更容易患上厌食症。

正是这一社会影响的证据,导致一些人指出,社交媒体要么是引发疾病的因素,要么是加剧疾病的一个因素。今年1月,纽约州哈德逊河畔黑斯廷斯的一位母亲对Meta、TikTok及其母公司字节跳动提起诉讼。

据The Rivertowns Enterprise关于这起投诉的报道,在开始关注与锻炼和饮食有关的账户后,这些应用程序开始向患有厌食症的女儿展示与饮食失调有关的帖子。有趣的是,一些饮食失调诊所现在不鼓励患者在社交媒体上互相加好友,因为尽管相互支持可能有所帮助,但竞争和陷入旧习惯的倾向大于好处。

不出所料,习惯——它们如何形成以及如何打破——是当前厌食症研究的一个焦点。不吃变成了一种仪式和陷阱。

正如阿维夫在她的书中指出的那样,“最终,一个冲动的决定会积聚动力,变得越来越难以逆转。”

弗里曼强迫症助长她的厌食症。“厌食症是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强迫症般地计算卡路里,”弗里曼说,“对我来说,这种套路让我感到非常安心,非常舒缓。”让自己挨饿可以成为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在她的书中,弗里曼还指出,一些医生认为厌食症和自闭症谱系障碍之间存在交集,两者都有一种共同的思维僵化。这也可能与基因有关。2022年瑞典的一项研究发现,在控制了这些疾病的家族史之后,饮食失调母亲的孩子“与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和自闭症谱系障碍有显著关联”。

在这三本书中,一种无力感和控制欲成为这种紊乱的主要特征。这些无力感通常围绕着青春期、性行为和成年期的不适。(“我仍然穿着短裤来遮住我的屁股,我的屁股曲线优美,很有女人味,这让我很恶心,”麦科迪在谈到她早期的心态时写道。“我希望我的身体没有任何性暗示。”)

但弗里曼急于消除厌食症只是想要变瘦的想法。相反,她说,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自己看起来病得像个骷髅。这是在追求死亡。在精神疾病中,厌食症是最致命的;弗里曼和阿维夫的书都描述了在病友死后重新审视他们的案例。

“厌食症是一种告诉别人你不快乐的方式,而不用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看起来很理所当然,”弗里曼解释,“这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外在表达,表明这里的某些事情非常错误。”

2022年英国对1.5万名学生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女孩患心理健康问题的可能性是男孩的两倍。2019年《柳叶刀精神病学》的一项研究发现,少女和年轻女性的自我伤害在2000年至2014年间增加了两倍。从2010年到2020年,去年美国女孩患重度抑郁症的比例增加了145%。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数据显示,2021年,近五分之三的少女表示感到“持续悲伤”,这是十年来的最高比例。

无论她们出生时多么脆弱,也无论她们在这个世界上感受着怎样的痛苦,女孩们显然都是在拿自己出气。我们需要非常严肃地问为什么,并思考究竟该如何挽救。

编译/陈怡芸 排版/阿桃 监制/April

版权说明

原标题:《身材焦虑,正在“谋杀”一些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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