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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翠鸟没有被做成点翠，却也野外灭绝了

2023-05-29 07:12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原创棣棠果壳自然

在太平洋三大岛群之一的密克罗尼西亚岛群中，有一个叫做密克罗尼西亚联邦的太平洋岛国。但密克罗尼西亚联邦，并不能等价于密克罗尼西亚群岛，因为后者区域内还有帕劳、马绍尔群岛、基里巴斯、关岛等等国家和地区。

简化的大洋洲分区图：黄线框起来的是整个密克罗尼西亚群岛，而红线框出的子集，才是密克罗尼西亚联邦 | Tintazul / wiki commons

如果你至今还没有绕晕的话，那试试这个：

在密克罗尼西亚群岛的密克罗尼西亚联邦内仅分布有三种“密克罗尼西亚翠鸟”中的一种。

太平洋上的珍珠

密克罗尼西亚联邦的国徽 | Pbroks13 / wiki commons

在密克罗尼西亚联邦（简称密联邦）的国徽上，四颗星星（代表波纳佩、丘克、科斯雷和雅浦4个州）环绕着浮在海上的发芽椰子。这很符合有着广阔海域而地小人稀、植被茂盛的热带岛国形象。

密联邦各州大岛均属于火山岛，主岛外围小岛多为环状珊瑚礁岛，气候属于热带海洋性气候，生态环境多样化，有许多独特的物种。渔业是密联邦的主要经济产业，尤以金枪鱼著称。旅游资源丰富，拥有有独特的岛屿文化、美丽的原始生态和顶级潜水胜地。

红树林蟹是当地的特色美食 | Stevenson John / flickr.com

群岛中的翡翠

海水阻隔人类的交流，让太平洋诸岛发展出了互不相通的语言和文化传统，地理隔离也阻碍了鸟类之间基因的交流，让生活在这里的翠鸟逐渐分成了三个独立的物种，每个种仅分布于一个岛屿或岛屿群（关岛、波纳佩及帕劳）。

这三种翠鸟曾被笼统地归于“密克罗尼西亚翠鸟”（Todiramphus cinnamominus），作为同一个物种的三个亚种并列。但近些年的研究让鸟类学家们支持将其分开，根据产地分别把它们叫作关岛翠鸟（T. cinnamominus）、波纳佩翠鸟（T. reichenbachii）和帕劳翠鸟（T. pelewensis）。这三种翠鸟的颜色、习性都很类似，区别主要在主羽及体型大小上——帕劳翠鸟最小，而关岛翠鸟最大。

美国布朗克斯动物园的雄性关岛翠鸟 | Eric Savage / wiki commons

和其他翠鸟相比，密克罗尼西亚翠鸟们的色彩可能稍微少一点点绚烂，但依旧让人过目不忘。它们的背部是闪着虹光的深绿蓝色；头部则是深肉桂色，有贯穿耳后的蓝黑色过眼纹；腹部则分为两种色型：一种是和头上相似的肉桂色，另一种是白肚皮。

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的雌性关岛翠鸟 | Dick Daniels / wiki commons

腹部颜色的不同，是由性别差异导致的。但有趣的是，在关岛翠鸟里，雄鸟的腹部是肉桂色的，雌鸟与亚成鸟的腹部呈白色；而另外两种恰好反过来，成年雄鸟的肚子是白色的。

波纳佩翠鸟长得更清淡一些 | Thibaud Aronson / wiki commons

虽然大小上有细微的差异，但是它们的体长都在20～24厘米之间、翼展20厘米，是中等尺寸的翠鸟。它们会捕食昆虫、小型甲壳类、老鼠幼崽、蜥蜴等，是典型的机会主义者。

帕劳翠鸟的肉桂色颅顶更鲜艳 | Thibaud Aronson / wiki commons

密克罗尼西亚的翠鸟们在“分家”之前还有个美丽如玉的中文俗名——桂红翡翠。这是根据关岛翠鸟（曾经也是密克罗尼西亚翠鸟的指名亚种）种加词“cinnamominus（肉桂色）”翻译而来。不过我相信，和“桂红”相比，大家的目光应该都聚焦在“翡翠”上。

清代绿色翡翠香炉 | James St. John / wiki commons

但其实，正如偏旁所示，如今指代那种名贵的美玉的“翡翠”一词，其实源自于鸟类。东汉《说文解字》里说：“翡，赤羽雀也。翠，青羽雀也。”如果我们把颜色的尺度放宽一点，把红棕色也归到红色里的话，密克罗尼西亚翠鸟们还真两种颜色都占全了。

怀璧其罪？还不是

唐代诗人陈子昂写南海边的翡翠鸟“翡翠巢南海，雄雌珠树林”，却不幸因美丽的羽毛“杀身炎洲里，委羽玉堂阴”。被人喜爱的结果却是遭遇杀鸟取羽沦为装饰，可谓鸟类版“怀璧其罪”。

19世纪制造的点翠簪钗，美归美，却有不少白胸翡翠和蓝翡翠因它丢了性命 | Nalin Singapuri / wiki commons

但是，密克罗尼西亚翠鸟们的命运却是另外一个故事。

密克罗尼西亚翠鸟们生活在森林中不爱露面，而且食谱甚广，岛上也没有什么针对它们的捕猎行为。它们本应是非常稳定的种群，结果却因人类影响而数量大降。

关岛翠鸟是三种中受到冲击最严重的，已经野外灭绝数十年，仅有少量个体被抢救性圈养起来。

导致它们种群崩溃的原因是棕树蛇的入侵，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1952年之前，搭船“偷渡”的棕树蛇突然出现在了关岛，迅速摧毁了关岛上脆弱的生态平衡。岛上许多蜥蜴和鸟类都不复存在，关岛翠鸟只是其中之一。

因为食物丰富且缺乏天敌，关岛上的棕树蛇种群密度很快就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 Pavel Kirillov / wiki commons

1986年，美国研究人员将仅剩的29只野生关岛翠鸟从岛上移入人工环境进行保护，之后岛上也没有任何新个体被发现。如今世上所有的关岛翠鸟都是圈养个体，好在它们的人工繁殖状态尚可，近几年保育人员正在寻求将它们重新野外放归的机会。

圣地亚哥动物园里的关岛翠鸟雄性个体，也是繁育计划中的一部分 | Dick Daniels / wiki commons

与此同时，波纳佩翠鸟的数量也下降很快，仅1983～1994年间就下降了63%。虽然有专家指出，这个数据如此惊人，可能与1983年的调查数据估值过于乐观有关；但是从之后几十年的数据来看，波纳佩翠鸟种群数量快速下降的趋势是肯定的。

导致它们数量减少的直接原因还没被找到，但是科学家认为，气候变化难辞其咎。

拯救波纳佩翠鸟

波纳佩州是密联邦最大州，也是首都帕利基尔所在地。在这里，曾经可以看见密克罗尼西亚翠鸟沿森林边缘在电话线上觅食。

这也是为什么密联邦对其环境生态保护极度关注。作为“最后的天堂”，密联邦保留着许多原始生态，这是游客来到密联邦的理由，也是密联邦旅游经济的根基所在。

波纳佩南部堡礁上的小岛，可以说它满足了人们对于“热带天堂”的所有想象 | Patrick Nunn / wiki commons

然而，随着气候变化、海平面的不断上升，海拔不高的群岛生境及其特有物种都面临着悲观的远景。密联邦首席检察官和司法部长马科托·罗伯特说：“气候变化的影响正体现在我们日渐消失的海岸上。最先受到气候变化影响的国家现在必须准备使用国际法，对全球的能源使用施加影响。”

除了在本国大力推行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利用，密联邦也积极参与国际组织，谋求各国和地区对关注气候变化的理解与支持。

中国向包括密克罗尼西亚联邦在内的多个发展中国家援助了环境保护所需的设备和物资，包括风能和太阳能发电及照明设备、太阳能移动电源、沼气设备等。在坎昆、德班及多哈举办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中国分享了国内节能减排经验，同时承诺对最不发达国家、小岛屿国家及非洲国家加大环保领域的援助投入，帮助其发展清洁能源，提高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